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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银蜘蛛“苏泰”

银蜘蛛并不是生活在山谷里,而是蜗居在两边高耸着陡峭崖壁的洞穴里。在很多银蜘蛛的相互协作下,一张宽30米的大网覆盖了整个山谷。就是这张网,让银蜘蛛家族能够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靠散落在蛛网上的竹树种子坚强地存活下来。每年夏天里,总有好几个星期,竹树的种子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带着白色的翅膀飞向天际,当它们以为可以在新的地方安家落户的时候,却落入一张蛛网的陷阱,成了银蜘蛛储备的粮食。

什么?你以为竹树的种子就是银蜘蛛的食物?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蜘蛛可是一种肉食性动物。一亿年后,不管是金蜘蛛还是银蜘蛛,他们都是蜘蛛的后代,食肉的本性并没有改变。只是,随着环境的改变,苍蝇、蚊子、飞蛾已经不像21世纪那样“唾手可得”,他们现在的主要食物是波波鼠。

波波鼠本是一种刨拨鼠,可他们生活在万丈峭崖壁上的洞穴里,根本没有能力再去刨食了。这里是银蜘蛛的生存空间。但银蜘蛛不仅没有把波波鼠赶出自己辛苦营造的家园,还煞费苦心地为波波鼠准备食物——他们在山谷布下了“天罗地网”,猎获到大量的竹树种子,并不辞劳苦地把这些波波鼠的美味佳肴运到洞穴里。波波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用辛苦劳作就可以吃得胖胖的。但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不劳而获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当波波鼠长大后,往往就成了银蜘蛛的食物。

魔环把小乔带到了一亿年后的山洞中,让他附身在一只银蜘蛛身上。小乔很快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也明白了银蜘蛛家族有四种身份,而自己所附身的身份正是等级最低的——养工!

银蜘蛛家族的成员分为四类:女王,仅此一只,专职生育;织工,从事织网、补网的工作;兵卫,担任防御、监工一职,既负责抵御外族入侵,又要监督养工的工作,在家族中拥有除女王外的绝无仅有的地位;养工,担任饲养波波鼠的工作,处于最低等级,受到其他等级蜘蛛的歧视。

或许很少会有人知道“苏泰”是谁,但看过《阿凡达》后,大家一定都知道,在潘多拉的纳威族中有一位英勇的战士,他是未来酋长的接班人,脾气火爆、独断专行。这就是苏泰。

“苏泰”是小乔给也格取的名字,只因两者之间有某种相似之处。也格是一只兵卫蛛,倚仗自己在女王面前取得的信任,常常居“高”自傲,不把其他的银蜘蛛放在眼里。

“你!”也格指着小乔,颐指气使,“把这些竹树种子移到别的地方去,别在这里挡道。”

正埋头搬运竹树种子的小乔猛地抬头,看到了盛气凌人的也格。当时,小乔并不知道也格是谁,所以当他看到堆得小山似的竹树种子时,皱了皱眉头,想都没想就说:“只是稍微占用了一点通道,不会影响大家出入的,不用移动。再说,这些竹树种子很快就会拿来喂养波波鼠,现在移来移去,只会浪费精力。”

天啊!竟然有养工敢这样和也格说话!也格冷不丁被小小的养工顶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火冒三丈:“一个小小的养工,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我让你把这些竹树种子移走就得移走,少给我废话!在这里,我说了算。要是不想活了就吱一声,绝不会让你多活一秒……”

旁边,来来往往搬运竹树种子的其他养工都低着头,匆匆地从也格身旁爬过。他们看小乔的眼神变得很不一样,当中夹杂着劝告、无奈和屈服。当然,更多的养工并不愿这事牵扯到自己身上,他们只是埋头于自己的工作。

如果有别的银蜘蛛告诉过小乔,也格不是他们惹得起的蜘蛛的话,相信小乔绝对不会当面顶撞他。即使对也格的要求不满,也会做做样子,等也格走了之后愤愤地骂两句解恨。可是,没有谁告诉过小乔这些事情,他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有一只小养工轻轻地碰了碰小乔,示意他不要顶撞也格,然后匆匆离开了。小乔愣了愣,看着还在破口大骂的也格,大概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忙说:“明白了,我现在就把这些竹树种子搬走。”他悄悄地望了也格一眼,见他似乎还怒发冲冠,忙补充了一句,“立刻、马上!”

或许是见小乔挺“识趣”,或许也格今天的心情不错,他并没有深究什么,骂完就到别的地方溜达去了。

“他叫也格,兵卫蛛,是这里的头领。除了女王,没有哪个敢顶撞他。”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小乔回头看去,看到黑暗的角落里探出一颗脑袋,这是一只小波波鼠。

“真奇怪!这里的银蜘蛛从出生就被告知,遇到也格要绕道走,实在绕不开也要尽量谦卑,千万不要和他顶撞……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小波波鼠好奇地盯着小乔,仿佛眼前这只银蜘蛛并不属于这里。

小乔迷茫地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也格?”

小波波鼠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我爸爸就是被他害死的。我一出生就被告知,即使被选作牺牲品,也不要栽到也格的手里,因为他会用很卑鄙的手段折磨你,直到你痛苦地死去。”小波波鼠的脸上带着一丝悲伤。

看着别人难过,小乔本能地想帮一把。他搬了一些竹树的种子送到小波波鼠跟前:“别难过了,吃点东西吧……我叫小乔。”

“我叫希罗。”

希罗的父亲是被也格折磨死的。那天,也格从外面回来,整个洞穴里像是刮进了一阵寒风,大家都大气不敢出,远远地躲着他,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哪根神经,让他没来由地发火。

可偏不巧,刚刚出生的希罗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当别的波波鼠都不敢去寻找粮食的时候,希罗蹦跳着朝着一堆刚采回来的竹树种子跑去。看到这一幕的波波鼠,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家分明看到了也格阴冷的眼神。希罗父亲的心咯噔一下,他“噌”地蹿了出来,两下就蹦到了希罗的前面,后脚使劲将希罗蹬了回去,自己则依旧往前冲,吼叫着撞向了也格。这下,希罗得救了,父亲却被火冒三丈的也格攥在了手心。

也格把希罗的父亲咬得满身都是伤,但他并没有咬致命部位,希罗的父亲只是生不如死的疼,并不会死去。看着希罗的父亲疼得满地打滚,也格哈哈大笑着,仿佛心中的积郁因这只波波鼠的痛苦而发泄了出去。当然,这些并不能满足也格变态的心理,接下来他一手导演了更变态的节目,让希罗的父亲痛得死去活来,几度昏厥。至此,也格仍然没有罢休,吐出银丝将他紧紧地裹了起来。在层层银丝的包裹下,希罗的父亲挣扎了没几下便死去了。

波波鼠们敢怒不敢言,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残忍的一幕,留下了悲愤的泪水。已经吓破胆的希罗更是呆若木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也格命令属下将父亲的尸体拖出去,从万丈高处扔了下去。可怜的父亲,大概连个全尸也不会留下了!

本以为,希罗父亲的死,至少可以让波波鼠族群中少一个成员牺牲——银蜘蛛一般一次会杀一只波波鼠当食物,牺牲了一只,就不会牺牲下一只。但也格这个混蛋虐杀希罗父亲的目的并不是把他当食物,而是当出气筒。把希罗父亲投下深渊后,他又抓了一只肥大的波波鼠扬长而去。

波波鼠家族的生活其实很悲惨,只因为他们不能直面阳光,不能在万丈高的山洞里靠自己的力量找到食物,所以必须仰仗银蜘蛛的恩赐。女王只顾着繁殖后代,银蜘蛛族群里所有的事情都由也格负责。大家忍气吞声,只希望能在也格的手中多活些日子。

“你们没想过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种生活吗?”听完希罗的讲述,小乔不禁开始同情起这些被自己“饲养”的波波鼠们。

“怎么离开?”希罗苦笑了一下,“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山崖峭壁上,已经失去了刨土的能力。即使还有波波鼠能够刨土,这万丈高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刨开的。再说,这些峭崖上全都是山石,也不是我们能够刨得动的。”

“而且,”希罗看了看小乔送到跟前的竹树种子,接着说,“除了吃竹树种子,我们还能吃什么?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我们根本找不到足够的食物养活自己。本来,银蜘蛛和波波鼠之间的这种相处并没有什么不妥,苍老的波波鼠会被选作牺牲品,供银蜘蛛食用。反正最后也逃不过一死,如果能够用自己的死,为族群换取更多的食物,那些苍老的波波鼠并没有异议。可自从也格统治了这里之后,局势就变得不一样了。苍老的波波鼠只会被他拿来发泄情绪,等他折磨够了,就从悬崖上将他们扔下去。也格想要的,是年轻力壮的波波鼠。他说这种波波鼠的肉才够香,又嫩又有嚼头。”

“也格简直是个变态!”小乔浑身血液沸腾,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也格碎尸万段。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他想打倒也格,只是痴人说梦。

“不好,也格又来了!”希罗的小眼睛滴溜转动了一下,瞄到了正往这边走来的也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也怕也格,怕自己会像父亲一样痛苦地死去。

小乔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开始搬运竹树种子,希望也格不至于对自己下毒手,像折磨波波鼠一样将自己折磨死。

“啊!”一声惨叫在山洞里回响。小乔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混账!我让你把这些竹树种子搬得离我的巢穴远一点。远一点!懂吗?”

“啪”的一声后,又是一阵惨叫。小乔扭过身去,看到也格正用蛛丝抽打一只养工,只因这只养工把竹树种子放得离也格的巢穴近了一点。小乔感觉,那蛛丝做的鞭子似乎甩在了自己的身上,脊背上一阵灼热,疼痛难忍。

真是没想到,也格对自己的属下也如此残忍。小乔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暴君”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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