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石头雕像十分粗糙,一点也不精致,那上面的线条简单粗犷,并不注意细节,但是却精确的捕捉了该种存在的独特神态,因此,反而栩栩如生,十分传神,让少年有身临其境的错觉,仿佛周围是置身于一群活生生的怪物群中。每一座石像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气息,虽然微弱,却真实而不虚。
当少年开始全神贯注于捕捉到的对话时,周围的一切气息干扰便被自动的排除在外,身体的活动状态直线降低,呼吸变得若有若无,心跳,脉搏,血液流动,都在极短的时间内降低了几个层次,同时身体引发的声波、气味都被自然的化解于无形之中,所有可能引起外界注意的信息都被收敛在身体周围,散发出去的气息甚至比一只萤火虫的生命气息还要微弱,即使有人全神关注也完全无法发觉。
神殿的屋顶很厚,里面的声波大都被石壁吸收掉,只剩下非常微弱的波动隐隐透了出来,少年转了下眼珠,趴到殿顶上仔细的聆听,同时在脑海里对画面进行还原。虽然感知不能主动放出去,还原出来的效率依旧能有七八成左右。
神殿内。
“向您致意,智慧的大长老还有尊贵的族长,你们好。”
一个身材修长高大,头发插着三支艳丽羽毛,仅在腰间围着豹纹兽皮,赤裸上身,手握长矛的大野人对着刚从神殿门口进来的两人捂胸致意,微微垂首。
“辛苦你了,蒙克大图特,抓来的俘虏呢?”
格拉大长老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便张口问道。
“请跟我来大长老,还有族长大人,那人就关在后面。”
蒙克大图特也不问两人的来意,直接在前面引路,整个神殿的内部有上百平方米宽广,内有十二根粗大立柱,撑住了屋顶。在神殿的中心有一个冒着红光的长形血池,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息。其实神殿内部只有一个空间,除了立柱阻隔外,内部一眼就可以看透。十二根立柱成环形包住血池,每根立柱上都插着两根熊熊燃烧的火把,把神殿内映照得灯火通明。
一群人仅仅绕过血池,就看到了被绑在一根立柱上的俘虏,那个来自荒野中的倒霉人类。
“大长老和族长大人,到了,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蒙克指了指柱子上的俘虏说道,语气恭敬中带着平淡,让人能感受出他话语中的自信。
“不必了,蒙克大图特,你自己忙去吧。”
格拉大长老不以为忤,蒙克大图特作为部落历史上最年轻的大图特有点骄傲再自然不过了,虽然他的力量其实在大长老眼里并不怎样,大长老看重的是与部落里众多愚昧的族人比起来,蒙克明显要聪明许多,如果他能够不死的话,多年以后,也许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大长老,这才是他另眼相看的原因。也因此,蒙克才被大长老特意选为禁忌神殿的守卫长,保护着整个部落里最为重要的这个地方。
蒙克大图特向大长老和族长两人再行了一礼后便退了出去,从头到尾法拉族长都不参与发言,需要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这里毕竟是神殿,是祭师的地盘,他也不好喧宾夺主。
瓦萨被绑在石柱上,身体上的被长矛扎伤的地方早就从火辣辣的疼痛渐渐变成了麻木,整个身体发着高烧脑袋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艰难的睁开眼睛一看,只看到一小节白花花的胡子,脑袋就又垂了下去。
“你叫什么?”
格拉大长老伸出黑杨木法杖拨起他的脑袋,用一种古怪的语言问道。与此同时,在神殿上的少年,耳朵微微一动,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之前他就听到了神殿内的对话的声音,只是当时对那种语言的破解进度只完成了百分之五十左右,因此听到的话只能明白一小半,其余的根据前后的意思语境语气,倒是又推dao出了一些,让破解的进度又提升了一两个百分点。这个部落使用的语言整体风格,原始、简单、直接,破解起来并不困难,只是少年一路来到这里,收集到的语言原始素材还不够多,如果能够抓个野人逼问的话,也许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把破解进度推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到时候就完全够用了,就算遇到新的词汇也完全可以在几秒内立刻推导出来,不会形成任何的障碍。
“……”
瓦萨艰难的张口呢喃了一声,声音嘶哑低沉,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格拉大长老眉头微皱,又重新问了一遍。少年心中一动,这一次已经听明白了,那个苍老的声音使用的语言虽然跟俘虏用的有些类似,但是还是有许多不同。
“水……,给我水……”
瓦萨挣扎着说出了几个单词,接着就又晕了过去。
格拉大长老终于听明白了俘虏的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虽然现在的部落里并不缺水,但是长期的艰难生存让他早就明白了水的重要,突然要让他给一个必死的俘虏珍贵的水,也不禁犹豫了一下。但是看俘虏虚弱的程度,不给他点水,连说话都困难,要怎么问下去?格拉大长老蹙着眉头向神殿的角落里走去,那里有个不大的水槽,里面流动着清澈的净水。大长老身上并没有盛水的容器,不过这难不倒他。他把手中的黑杨木法杖浸入水里,在一股奇妙力量的影响下,几条细小的水流沿着木杖倒流而上,最后缠绕在法杖上。
格拉大长老抽回黑杨木法杖,回到瓦萨面前,将法杖尖尖的尾端直接顶开他的嘴巴插了进去。很快就响起了如同婴儿允吸的声音,啧啧,咕噜噜的吞咽声,仓惶饥渴,差点就连木头也啃了下去。
格拉大长老顿时看得眉头大皱,心底十分不悦。法拉族长的脸上同时流露出一股厌恶的神色,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绑在柱子上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