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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相斗

能加入到手刀军的人,通常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他们是不落王朝军的主力,手刀军纵横平原大陆,连兽人都不畏惧,更何况这个弱小的步兵,被唤了去的小明赶到时,尼尔的脸上已是被打得变了形,颧骨和脸颊高高肿起,仿似猪头,连站也站不稳了。

“小子!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连我们手刀军的人都敢挑战,老子当年跟人头虎族兽人都敢徒手相搏,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废物!真他玛的废物!”这名黄色短发的壮汉一脚将尼尔踩在脚下,鞋底踏上尼尔的脸颊,极尽侮辱之所能。

“住手!”尼尔见自己的同僚被人这般侮辱,急忙推开众人,大声喝道。

小明随即跟在后面,一眼见到咬牙切齿的尼尔悲惨地被人踩在脚下,不知怎地,心头怒火狂升。

“嗬!”那骑士不屑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怎么?你们也想讨打么?”几名手刀军都是哄笑起来。

小明见这圈人里面不但有手刀军,也有轻装步兵,心中不禁大为惊讶,手刀军不会阻止这个黄短毛骑士欺辱尼尔,难道这些轻装步兵也是不闻不问么?难道是尼尔人品太差?

尼尔发怒道:“你们打赢了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侮辱人?”

黄短毛嚣张地笑道:“是他自取其辱,怪的谁来?自不量力,也敢跟我们手刀军的人叫板!”

尼尔气极,一只手已经摸到佩刀上去了。黄短毛嗤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也想来领教一下本大爷的高招么?本大爷不会让你失望的!”

小明按住尼尔手臂,道:“稍安勿躁,你越是冲动,他便越是有机可乘。”尼尔忍住怒气,也是知道小明本领不凡,便松开了手。

小明问道:“为什么在军营里面殴斗没有军官来管呢?不是说禁止私斗的么?”

尼尔道:“私斗是不允许的,但决斗不在这限制内,就是元帅来,也不会过问的。”小明恍然,也明白了为何那些轻装步兵没有上前帮忙了,想不到不落王朝尚武成风,在军中亦可决斗。

小明随即笑道:“这样的话,那我跟那个黄短毛决斗,杀死他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吧?”小明这话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周围的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黄短毛听到他,一个小兵竟然出言不逊,勃然大怒,要知道,手刀军的最普通的骑士都是上士军阶,高过小明这小兵两级之多,又怎会将他放在眼里?被一个小兵如此嚣张地羞辱,怎能甘心?当下,一众手刀军都是破口大骂。

小明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向那黄短毛走去,喝道:“拿开你的臭脚!”小明说出这话时,有意散出些许内气,将气机牢牢锁定住他,这黄短毛登时变了脸色,周身像是被隐形的绳索束缚了一般,竟是难以动弹。小明就那么走将过去,轻轻一推,将他推了开去,扶起尼尔,将他送到尼尔身边。

这时,黄短毛才反应过来,骇然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刚才他针对自己释放的内气,已是远远高过自己,不然也不能仅凭气息就能牢牢锁住自己。

小明转身便喝道:“好了,你们要么就滚!要么就跟我决斗!你们选!”

黄短毛在众目睽睽之下,焉能咽得下这口气,虽然明知他的内气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却还是将心一横,道:“决斗便决斗!怕你不成?”

小明哑然失笑,这个手刀军果然是有胆量,明知打自己不过还敢接受挑战,看来,不落王朝军被称为大陆第一军,真的不是浪得虚名的,光凭这份勇气,已经很让人敬佩了。不过,小明可不打算因为这一点敬佩就这么算了,很狂地举起手掌,竖起一根大拇指来,微微一笑,随即将大拇指朝下,道:“你有种!不过,有种归有种,自不量力就是愚蠢!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跟他道歉的话,我收回决斗的要求!”

黄短毛一怔,还未开口,旁边一手刀军喝道:“谁胜谁败还未可知,你在这里吹什么牛!”

小明笑着摇头,指着那说话的手刀军道:“你别心急,等我杀了他之后,我随时接受你的挑战!”说到这里,小明又道:“要不,你们俩一齐上如何?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

那被小明指着的手刀军大怒,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先让给我了!”

小明高声喝道:“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们两个一起上!”

就在这时,身后一人大喝道:“干什么!你们翻了天了!”小明不用回头,也能听出是纳尼尔到了,心道:这俩手刀军今天倒是运气不错,被纳尼尔救了一命了!回头便向纳尼尔施礼道:“长官,我正和这两位手刀军的兄弟决斗。”指着尼尔又道:“他们把尼尔打成这样了,我怎么也得帮我们轻装步兵讨回个公道吧!”小明故意将整个轻装步兵牵扯在内,果然,那些向来被手刀军欺压得不敢说话的轻装步兵们都是鼓噪起来。

纳尼尔眉头轻皱,竟然跟佐罗起冲突,这不是找死么!看到纳尼尔出来,几个手刀军也不好说什么了,小明却是不肯放过,向纳尼尔行礼道:“长官,我要求和他们决斗。”

纳尼尔皱眉道:“我同意,不过,你最好是手下留情,留他们一条命,别跟手刀军闹得太僵了。”

纳尼尔说出这话来,把几个手刀军都惊得呆了,竟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出来,若是对手是纳尼尔自己,倒还说得过去,可是,这个小子真的那么神奇么?一干手刀军全都拿眼睛瞧向和小明过了一招的黄短毛,期待着他能给出个答案。

此时的黄短毛已是丧失了全部的勇气,起先还能仗着血气之勇,现下被这纳尼尔一搅和,早已蔫了。若非拒绝决斗会被所有人轻视,他早已拱手投降了。

小明微笑道:“行,我答应你,他们是怎么对待尼尔的,我都同样奉还给他们。”说着,缓缓拔出刀来。

黄短毛和另一个手刀军对望了一眼,同时点头,“唰”地一声,不约而同地拔出佩刀,指向小明。

小明拿的是一把普通的制式佩刀,虽然远远不及斩龙刀,但使惯了斩龙刀的沉重,这制式佩刀竟觉得轻飘飘的,毫不费力。

两名手刀军怒吼了一声,同时向小明斩来,这两人一点也不敢怠慢,另一个手刀军也早已从黄短毛的神情中看出这个少年的不凡来。两人的出击速度果然是不一般,迅若蛟龙,一左一右,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是个很大范围的攻击线,小明能看得出来,招式的巧妙已经在此时发挥不出作用,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小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脱离了他们的攻击范围,手中佩刀狠狠地斩向黄短毛。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黄短毛被震得气血翻涌,踉跄着连退了几步,他的站位根本就不利于格挡,实力更在小明之下,这一冰刃相交,立刻吃了大亏,众手刀军见他嘴角渗出血来,都是大惊失色,熟悉他的,都知道,黄短毛臂力过人,身体强悍,是这几人之中的佼佼者,但却被人一招击退,怎不让他们震惊!只是他这一退,剩下一名手刀军也是被震住了,攻势稍一迟滞,小明已攻到他面前,也是他反应得快,及时用刀抵住,双刀一齐折断,好个小明,竟然趁势而上,断刀去势如风,刺入那手刀军胸前,慌乱中,小明将他一把揪住,大喝一声,高举过头顶,远远地掷了出去。

这漂亮的一手,使得人人惊骇,那眼花缭乱的精妙招数,灵活的伸手,以及那霸气十足的攻击,无不震撼人心。小明朗声一笑,指着装若呆痴的黄短毛,傲然道:“你还要和我比么?”

黄短毛惨笑一声,忽然弃刀于地,大步走向被尼尔搀扶着的尼尔,拜伏在地,大声道:“对不起,是我小觑了你们轻装步兵,你若是觉得不解气,可以打我一顿!”

黄短毛说出这话时,在场的步兵们都是激动地沸腾起来,步兵,尤其是轻装步兵,什么时候在手刀军面前抬起过头啊!黄短毛的这一拜伏,令在场所有步兵都是感慨,甚至于疯狂了。很快,有人打听到他的名字。

“佐罗……佐罗……佐罗……”军营中,小明的名字响彻夜空,黎明到来时,小明在兴奋的步兵们簇拥下,返回第三营的营地。

就在回到营地的一刹,小明心中忽现警兆,在人群中,传来一阵强烈的元素波动,以小明对元素的感知力,很轻易地辨认了出来,不落王朝军中,是不可能有魔法武士的,除了黑暗那边外,不可能还有别人!小明忽然心生悔意,这一趟是自己太逞能了,为什么要出这个风头!这一次,自己已经被黑暗武士盯上了,这里是不能久留了!

想到这里,小明眉头紧皱,根本无心去听人们的赞誉和恭维。心中想着对策,由于刚才的一番胡闹,整个军营还有谁会不认识自己的?想要去破坏粮仓,简直就不可能了,小明后悔不迭,勉强应付了一阵,闷声不响地回了去,纳尼尔见他心事重重,不知发生何事,驱散了兴高采烈的步兵们,回到营帐中,才问道:“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有我在,谁敢动你,得先问过我!”

小明见他眼中一片至诚,心中一暖,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连累了他,不论是烧粮草还是别的什么破坏活动,整个军营,认识自己的人极多,若是自己做了什么一走了之的话,纳尼尔定会受牵连,毕竟刚才已经有潜伏在军队里的黑暗武士注意上自己了。

小明更是想到,刚才自己替尼尔出头,尼尔也逃不掉,虽然和他们相处不过一天,但他确是不忍连累他们,想到这里,小明长叹一声,道:“大哥,有件事我想对你说明。”

纳尼尔奇道:“你要说什么?”

小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沉吟半晌,原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给他,但是,他毕竟还是不落王朝人,和自己是敌非友,自己虽然有恩于他,但他是个军人,立场不同,他会怎么做?是和自己翻脸,还是替自己隐瞒?

想了许久,小明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正端着一杯水喝到一半的纳尼尔失手打碎了茶碗,“咣当”一声,惊动了门外的亲兵,今日轮岗的非是尼尔和尼尔,一个亲兵在门口问道:“纳尼尔长官,发生什么事了!”

纳尼尔不敢置信地望着小明,高声道:“没事,我打破只碗,你们站岗去!”

门外传来回应之后,纳尼尔双眼并未离开过小明,“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纳尼尔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明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纳尼尔忽然激动起来,用压低的声音吼道:“既然你是北天的勋爵,又是战神学院的学生,为何还要帮我提升实力!”

小明见他怒目圆睁,为了不让外面的亲兵听到说话声音,压抑着自己的嗓门,他欣慰地笑了,道:“知道么?我是真的把你当作兄弟,而不是敌人,本来,我是想破坏不落王朝的粮仓的,但是,我担心我这么做了,会连累你,所以,我放弃了,我会在今天晚上离开,以后,大哥你要好自为之,打仗的时候,不要冲在最前面,好好活下来,等战争结束,我们再做兄弟!”

纳尼尔胸口剧烈起伏着,双拳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两人沉默着站立着,互相注视着对方,良久无语,营帐外,传来两个亲兵窃窃私语谈论着不落王朝某个小城的妓院伶人,不时传来猥琐的窃笑声。

纳尼尔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开来,霍然回身,向里间走去,片刻之后回来,手中多出小明昨日送给他的几枚魔晶。道:“你的礼物我不能收,现在物归原主。”

小明心中一凉,道:“这是我送给大哥的,绝对不会收回,我当你是大哥,你若不肯收下,便是不肯和我做兄弟。”

纳尼尔手一颤,痛苦地道:“兄弟!兄弟!你骗我在先,竟然还好意思说什么兄弟?”

小明正色道:“不!你是不落王朝人,我却从小被家族遗弃,我自己也不知我是哪一国人,不过,不论我是哪国人,都绝对厌恶战争,就算我是不落王朝人,也一样会反对这场战争,不落王朝人侵略北天,我就先不说对错吧,我骗你,是之前我不认识你,那么,现在,我骗了你么?我身在不落王朝军营里,若是你要对我不利,我能逃出这数十万军队的乌阿兰城么?我有继续欺骗你么?我刚才说了,战争结束,不论是你们胜,还是北天胜,我们重新做兄弟,这样还不够么?”

纳尼尔终于动容,艰难地向前踏出两步,伸展双臂,在小明双肩用力一拍,道:“好!我答应你,战争结束,我去北天找你,或者你来不落王朝找我,我们既然结拜了兄弟,就一辈子是兄弟!”

“你们找谁!这里是纳尼尔长官的营帐,闲人不得乱闯!”帐篷外传来亲兵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嘈杂的脚步声。

纳尼尔与小明对视了一眼,眼中均是一阵惊疑。纳尼尔低声道:“如果是来抓你的,你等一会儿直接逃走,不用理会我,我们战后再见。”

小明略一迟疑,郑重点头,道:“大哥,我的真名叫火焰明!”

已是走出两步的纳尼尔愕然回头,惊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斗气技能杀死我们近千人的小明!”

刚才小明只说出自己是上古武士,并没有说自己的真名,纳尼尔也没想到那上面去,毕竟,就算此刻小明亲口说出来,纳尼尔也是将信将疑,毕竟,那在乌阿兰城上只用一个战技便杀死近千人的恐怖力量,已经让几乎每一个不落王朝人都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强者,总是受到瞩目的,不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一样。

“记住我的话,如果外面情形不对,你就破开帐篷走!”纳尼尔刚刚说到这里,外面已是起了冲突。

“我们不是闲人,这是我们的证明文书!”一个阴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过得片刻,便听一个亲兵惊呼了出声,道:“原来你们是督察处的!”

听得这句话,纳尼尔脸色变了,压低声音,惊道:“督察处!”

“怎么?督察处是做什么的?”小明奇道。

“他们是军队里面的秘密部门,算了,来不及解释了。”纳尼尔急切道,“你快走,他们都出动了,说明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

小明略一迟疑,门帘已被掀开,就在这一刹,小明抽出伏虎刀,一个箭步抢上前去,将刀架在纳尼尔颈脖处,大声喝道:“既然被你发现了,你休想活命!”

话音刚落,营帐内已冲进来两个蓝色制服的便装士兵。

小明喝道:“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纳尼尔一阵茫然之后,立时明白过来,如果小明破开帐篷逃去,自己绝对会被怀疑,此刻他用刀胁迫自己的话,便为自己洗清了嫌疑了,如果能再给自己制造点伤口的话,那自己就完全脱开了干系了。想到这里,不禁暗暗佩服他的机敏。随即怒目圆睁,喝道:“你这奸细,你今日休想逃走,有种你就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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