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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追踪与被追踪

林小冉甜蜜的把头靠在自己男朋友的肩膀上,丝毫不顾及到周围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她手里拿着一根圆筒冰淇淋,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眼睛却骨碌碌的四下乱转,看到有打折的店铺就象是吃了兴奋剂一样死命往里面冲。

汪飞却没有她那么大的兴致,他苦笑着跟在林小冉的旁边,右边的胳膊被自己女朋友抱着,自己左边的胳膊上却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袋子,全是扫货扫来的战利品。他已经被林小冉强拉来逛街逛了三个多小时了,平常上班连着一天一夜没合眼,他都没觉得有这么累过,可是现在似乎浑身都要散架了。而另一边的林小冉却红光满面兴奋度爆顶,汪飞每次想找个借口回家,都被她无情的否决了。

他们转过街口,汪飞一边暗暗哀叹着自己的苦命,一边认命似的又朝着下一家店前进。就在这时,一条银蛇横穿过厚厚的黑云,天空中一声巨响,吓了他一大跳。

本来喧闹杂乱的步行街有了短暂的平静。大多数人抬头看了看天空,感叹了几句好大的雷声,就又各顾各的忙去了。然而,在这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汪飞和林小冉却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朝向了另一个方向。

“好凶恶的气息!”隔了好久,林小冉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闷热的夏夜把她手中的冰淇淋催化,顺着她白皙的手指上流淌下来,她却一无所觉。

“东西你拿着,我先过去看看。”汪飞同样看到了那不详的气息。他果断的把手里的袋子塞给林小冉,转身就走。然而刚要迈步,胳膊却被人死命的拽住了。

“别去了,我们今天不是休息吗?”林小冉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反正过一会别的同事就会来的,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可是现在我们俩离的最近啊!”汪飞不解的看着她:“等到队长他们来,那人可能就跑了!”

他再抽手,却还是没抽动。

“别去,阿飞!”林小冉的语气里居然带上了哭腔:“我有不好的预感,很不好的预感!”

汪飞叹了口气,他知道林小冉从小就能够预知到部分的未来,这似乎是天生的能力。他也同样知道她今天一定要自己请假出来陪她,也是因为她有预感最近自己会出事,这才尽可能的想要让自己这两天不要去管工作方面的事情。

可是他还是做不到对眼前的事情无动于衷的地步。

刚才雷声起的瞬间,他们俩同时看到了,在南边凭空多出了一股巨大的,旋涡状的气柱,那气柱贯穿了天地,一头直上云层,另一头却伏于地面之上。它散发出来的气息凶狠而凌厉,汪飞远远的望过去,南边的空气中居然都被这气柱熏染的变成了淡红色,隐隐透着一股子血腥气。这种气势,也只有百年以上的魔头出世才能得一见。不赶去查看一番,他怎么能安的下心?

他一边安慰着林小冉,一边费力的掰开了她牢牢抓着的手指:“没事的,你知道我只在追踪上有天赋,我会很小心不让他发现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

“别任性了!你没有战斗能力,跟我去干什么!再说,我也不会和那个人正面冲突,你跟过来只会碍事而已。”汪飞正色道。

林小冉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她的手指渐渐松开,无言的看着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笑着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就匆匆离开,消失在熙攘的人群里。

很久之后,当她再回想起来的时候,她无数次的后悔过,为什么当时的自己只会傻傻的站在大街上,挎着袋子,捏着那只变了型的冰淇淋,看着他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如果跟过去,即使死,两个人也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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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飞一边疾奔一边掏出手机,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

“嗨,汪大帅哥,有什么我能为你服务的吗?”接线员小雅的声音响起,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动人。汪飞顾不上说别的:“小雅,你帮我查一查刚才的气息波动是从什么地方产生的?”

“哦,你说的是那个大波动吧?是在市立第一医院的位置传出来的。哎?你不是休息吗?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在去市立医院的路上,你告诉队长,我先去追踪了。”汪飞简明扼要的说。

“队长不是已经说了你放三天的假吗?少来掺和我们的工作啊。喂?喂?”

汪飞果断的挂断了电话。他放开速度奔跑起来,路旁的行人惊讶的看着一个男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狂奔,数分钟之后,汪飞就到了市立医院的门口。

那股若有若无的灵气味道在接近医院之后明显浓厚了起来。汪飞顺着灵气,沿着道路一直前行,没过多久,就找到了出事的那幢角楼。本已经熄灭的白炽灯此刻却好好的亮着,他踏入灵堂后面的太平间,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旁边的老人。

他戴上一直随身携带的手套,试了试脉搏和呼吸,就叹息着放下了胳膊。老人的脸上还残留着惊骇欲绝的表情,身体外部没有明显的外伤,看样子倒象是惊吓过度引发的心脏骤停。汪飞环视一圈,注意到那个敞开的冷藏柜,他走过去,里面没有尸体,但是把手上却挂着一个小小的卡片,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王雷”。

“来的真慢。你们灵异部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么?”一个冷冷的女声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汪飞迅速转过身,一个身穿白大褂,架着金丝眼镜的女人正站在他身后。她看上去是个年轻女医生的样子,外表干净整洁,双手插兜注视着他。

“妖气?”汪飞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惊讶。他暗地里捏紧了双拳:“真没有想到,这市立医院里居然还有一只妖怪!”

那女医生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礼仪的话,我不介意用暴力来教会你。叫我阮文!”她很不高兴的扶了扶眼镜,接着说道:“你是来找那个复活的小子吧?他翻墙朝南方走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汪飞仍然放不下心里的警惕。

“我没兴趣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阮文的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厌恶感:“我只是讨厌自己的生活被打扰而已。话已至此,你爱信不信。”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快速的走出了阴冷的太平间。

汪飞看着她离开了,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决定相信阮文的话。她身上的妖气并不是凶厉的气息,也就是说她并不是修炼邪法的怪物。事实上现在大部分残留在人间界的妖怪都会遵循人类的规则生活,它们最痛恨的就是扰乱自己正常生活的人。从这一点上来说,人类和妖怪们是有着统一立场的。他不再停留,趁着那道灵气还没有消散,追寻着少年走过的路途而去。

大街上,一个身穿着薄棉衣,黑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布鞋的少年,慢慢沿着路向南走去。

城市里没有爱多管闲事的人,同样在街道上行走的男男女女不会因为这少年穿的奇怪就多看他一眼,纵使有些人眼尖,看出来他一身都是死人入殓时才穿的东西,也只会冒一股寒意,匆匆一瞥之后,就快步走远。

少年走的轻松写意,姿势自然,完全看不出他是个不久前还呆在太平间里的人。他一路上不住的东张西望,似乎周围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新鲜有趣的,活象个刚进城的乡巴佬。偶尔他也会驻足观望,但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前行。

汪飞隔的老远就看见了那个如同风中奇葩一样鹤立鸡群的少年,他远远的跟着,抽空又和自己的队长联系了一下,报告了自己的方位。他放下电话,却看见那少年转进了一间无人的小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小巷的两旁是高大的围墙,这条巷子是解放前地方豪绅的院墙夹道,周围的墙壁足有三人多高,从里面朝上望去,似乎就连天空都变成了窄窄的一线,走在其中分外的压抑。汪飞尽量小心的跟在少年的身后,在这巷子里,被发现的几率实在是太高,他只能把距离拉的远点再远点。

他心里微微的有些疑惑,这少年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如果说他是修行多年的妖物借尸还魂,此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怎么会跟逛街一样一条条街道走下来,生恐后面跟踪而来的人抓不到痕迹。而别的可能性,汪飞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出来。

最奇怪的是,他在这少年身上完全看不到那股凌厉的气息了——就好象刚刚他在街道上看到的是幻觉一样。事实上,这少年从外表上看来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要说道行,就连修行过的痕迹都没有。要不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气息和角楼里的气息如出一辙,汪飞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人。

前方的少年又转过一个弯,汪飞紧随其后转了过来,却一下子楞住了。

笔直的夹道延伸向前,却没有少年的影子。路两旁都是砖墙,没有岔道也没有门,这少年人呢?

“你在找我吗?”一个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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