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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十世魂牵

我们三个都惊讶地看着他,听他说了几次阿迅不记得他,难道他和阿迅以前是认识的吗?

星桥向阿迅伸出手,棱戒备地护着阿迅,星桥不理,右手食指点向阿迅眉心。

空间倏然转变,我们置身于一座山峰之上,周围是白茫茫的云海,云海之上、高空之中,星桥与一青衫人正在激斗,我不由得感叹,神仙打架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还在空中。

星桥大概在与青衫人斗法,星桥扬起片片白色手刃,凌厉之极,青衫人的力量如一股柔和的微风,却能挡住星桥的白色手刃,星桥的攻势越来越猛,青衫人全身罩起青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甚向星桥反击而去。

猛然间,星桥化为一只巨大的白虎,怒吼一声,真是威风凛凛。

我讶然出声,星桥真的是白虎,没有骗我们,我居然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兽——白虎,当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说起来还是要感谢阿迅的。

那青衫人也不甘示弱,怒喝一声化为一条青色巨龙。

真的是龙,那胡须、那龙角、那龙鳞,最重要的是那庞大的身体,我不由得惊呼出来,这可是真真切切的,比电影里那些特效做的真多了,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真的龙,而且还是传说中的的上古神兽——青龙,不对,是两个神兽,还有白虎,更有青龙对白虎的绝世大战,不枉此生了,我无限感叹中。

青龙和白虎的怒吼声响彻天空,在云层之上青龙和白虎飞来舞去,这一场龙虎大战足足打了几个小时,其精彩程度远远超过好莱坞大片,我一直要仰起头来看,脖子都僵了。正在激斗的二位虽然都已经是伤痕累累,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都是神,好歹也算是同事吧。

棱看起来也是被如此精彩的战斗吸引了,十分专注的看着,阿迅握着拳头,满脸的焦急和担心,我顿时觉得很羞愧,好歹星桥也算是朋友,怎么能只在乎战斗的精彩而忘记朋友的安全。

不过,青龙对白虎,谁能赢呢,我还是很好奇,结果我的好奇也没能得到满足,一瞬之间,我们已经到了山脚下,星桥半倚在一棵树的旁边,身上满是伤痕,伤得很重,看样子是不能动了,只是微微喘着气。

阿迅着急道:“星桥受伤了。”上前去想看看他的伤势,却发现根本不可触及星桥,不但不可触及星桥连草木也无法触碰,星桥也像是看不见我们似的。

阿迅急道:“怎么办,星桥伤得很严重。”

空中星桥的声音传来“这是阿迅的记忆的世界,你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旁观者。”

那没办法了,想来星桥能和我们相识,他应该没事。

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在旁边等着,索性并没有等很久,从山边走下来的一个少女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那少女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衫,背着竹筐,手拿小小的锄头,看样子是上山采药归来的采药姑娘。

她渐渐走近,我倒生出一股熟悉之感,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对了,梦中,应该说是星桥的梦中,她就是我在梦中见到的星桥的妻子,虽然同样的看不清楚脸庞,但是不会错的。

阿迅“咦”了一声,棱道:“怎么这么像阿迅?”

采药少女渐渐走近,容颜也越来越清晰,那分明就是阿迅,我下意识地看向阿迅,阿迅也是满脸的惊奇,还抬手摸了摸自己。

除了因为她是人类,发色和瞳色有区别外,采药少女和阿迅长得一模一样,难怪连阿迅自己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采药少女看见受伤的星桥,救了他,我们也从采药少女的自我介绍中知道她叫浅艾,当然她是向星桥说的,不是我们。

后面的情节发展得很平淡,星桥在浅艾的照顾下伤势渐渐好了,剧情似乎也越来越没有新意,伤好了的星桥陪浅艾一起上山采药,一起用医术救死扶伤,在长时间的相处中两人互生情愫,然后结婚,之后的生活也并未有太多的变化,依旧是采药、救人,闲时一起散步游玩,或只是相依坐在门前看看夕阳,聊聊闲事。

画面一一在周围闪过,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奇,而那些平淡之中除了幸福还是幸福,迎着朝阳采药的路上两人手挽着手,山路崎岖时星桥会拉一把浅艾,找到珍贵草药时两人会心的一笑。在忙碌的医馆中各自忙碌,只偶尔的相视,便已知对方的心意,在夕阳下相偎而坐,哪怕只是聊些药理知识,也流露出满满的幸福。

星桥嘴角时常带有的微笑,眼中的宠溺,都在告诉我们他有多么的爱他的妻子,迷恋这样的生活。

如所有的美好不可能一直持续一般,因急需一味草药,浅艾不忍叫醒熟睡中的星桥,独自上山去采药,只是一个失足摔了下去。

我的心猛然一紧,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浮现出的是他们在油菜花地里相依的情境,也许是太深刻了吧。

一切对于星桥来说都是太过于突然了,他所有的幸福在这一瞬间全部崩塌,他的世界也崩塌毁灭,赶来的星桥抱着浅艾,怀中的人那样平和,嘴角甚至还带有一丝微笑,抱着她的人已经悲伤、绝望的近乎发狂。

南方守护神白虎使者发狂的悲伤和绝望带来的后果也是十分的严重,满是树木、鸟语花香的山变成了荒山,山下那大片的油菜花地也在瞬间消失,真是山原失色、满目荒芜。

星桥心里的悲伤还在,时而大笑、时而狂哭、时而怒吼,即便如此悲伤也好似一丝未减反而增多了。

悲愤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整整十日,星桥一动都未动,仿若死了一般。

第十一日,青龙使者来了,星桥如未见般,也许不是“如未见”而是真的看不见,青龙使者在旁边足足说了一个有一个小时,从天规说到人情,从星桥私自到人界私自与人类成婚到他破坏人界山川,从天神动怒说到其他四方使者求情,由青龙使者带他回去领罪。

星桥还是未动,不但未动也毫无任何反应。

后来青龙使者又说了一句话,星桥终于有了反应了,青龙道:“人类死后要入轮回的,你这样她怎么走?”

星桥的眼睛猛然间亮了起来,“嚯”地站起来道:“对,对,人类有轮回,我只要等到浅艾轮回就好了,就好了。”

青龙的话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但看到如此高兴,像是突然活过来似的,青龙只能微微摇头,道:“我会替你瞒着,你莫要太声张。”

很难想象他们还打过一场惨烈的架,看来虽然不知道打架是不是真的,友情绝对是真。

星桥在等着浅艾的轮回。

第一世,浅艾是一只麋鹿,星桥陪在她身边,直到她死去。

第二世,浅艾是一尾金鱼,有星桥相伴。

第三世,浅艾是路旁不知名的一株黄色小花,有星桥守护。

第四世,浅艾是一匹骏马,星桥依旧伴于左右。

第五世,浅艾是一棵松树,星桥干脆在她身边搭了一个屋子,看着她从小树苗长到参天大树直到死去,这一世足足有三百多年。

第六世、第七世…第九世,浅艾终于轮回为人,星桥的喜悦、兴奋难以言喻,他满怀期待地在暗中守护,浅艾却在两岁时染上天**折。星桥手中拿着给浅艾买的玩具,看着浅艾的父母抬着棺木离开,夕阳将他的身影越来越长,他的孤独、绝望将他的影子吞没。

他没有放弃,依然等着浅艾第十世的轮回。

第十世,浅艾是一只鹰,于是星桥的肩头便多了一只鹰,他伴着她高空翱翔,伴着她走过十世。回首间,已过了千年。

千年的等待,十世的寻找,沧海桑田,十次充满希望的期待,又是失望,然后是义无反顾的陪伴、呵护,又迎来离别的悲伤。我在想这需要多么深的爱恋才能承受如此长时间的等待,承受这么多次的绝望。

星桥都没有放弃过,终于迎来了浅艾的第十一次轮回。

空间变化又倏然停止,眼前是缓缓放下手的星桥,他注视着阿迅,以一种无限温柔而又绝望的声音道:“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阿迅睁开眼睛,看着星桥,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抬手抚上星桥的脸庞,那般神情,好像刚才在阿迅身上见过,极尽温柔,轻声道:“怎会不记得。”

听到这话,看来阿迅想起了前世的记忆,我清楚地看见棱的手动了动,似是想将阿迅拉回来,终究没有伸手,只是低着头,紧咬着嘴唇。

星桥的身体因着巨大的兴奋而猛烈的颤抖着,脸上带着笑,泪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轻声道:“浅艾。”这一刻,他等的已太久了。

阿迅满是泪痕的脸上扬起微笑,道:“我回来了。”

我不知该为星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为棱伤心,想了想还是应该为星桥高兴,他寻找了十世终于等到了浅艾也算是有了美好的结局,等等,刚才星桥好像叫阿迅“浅艾”,阿迅也没有否认,即便是前世的记忆恢复了也不用连称呼都变吧。

阿迅挽起星桥的手,看样子是准备离开,我连忙道:“阿迅,你去哪儿?”

阿迅转过头来看着我,那眼神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说道:“你是梓夕?”

我吃惊道:“阿迅,你不会吧,记得了星桥又忘了我。”

阿迅摇头道:“我不是阿迅,我是浅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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