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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然,樱花落了——

是啊,这次应该是一个轮回了吧。我抱紧怀中的天然,心里想着这么一句话。

我在这座城市的事情已然办完,这里再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想。

那么,离开吧。带着灵梦,远远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曾经由众多梦境交融而成的城市,前往我心目中的天堂。

试想如果当初的我没能跟着感觉走到这个城市,那么也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这些事,安天和翅也就不会死,当然,我也就不会找到灵梦,更不会找到真正的天然。凡事有得有失,鱼和熊掌不可得兼,这是自然之理。只是回顾起来,我的选择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我是在和一个强劲的对手下着一局棋。矮几是他端上的,棋盘是他摆上的,就连棋子也是他事先落好的。而我要做的,就是在人海茫茫里停下自己匆忙的脚步,盘腿坐下,然后和他对弈。当然,他对我的招式套路早已了然于心,因为这局棋本就是为我个人单独备着的。

那么,这样下棋还有意思么?即便是将各种因素综合考虑一遍,我赢得几率也是渺渺。但是我没得选择,要么下棋,要么就是离开,离开这个座位,奔赴到下一个位子,那里还是一局棋等着我,一样的对手,一样的摆设。

逃避是没有用的,在这里,逃避并不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手段,当然也不会成为一种结果。

既然这样,那么这次,我选择黑子。

这么想着,我突然想到我应该去一趟安天的家。自从安天去世后,我还没有探望过她的未亡人。

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那栋宅子。按了门铃,静静地在门前等待着,顺便想着那位少妇见到我应该是怎样的一种表情,是黯然神伤,还是泫然欲泣?再不就是嚎啕大哭?

屋内半天没人应。难道没有人?我疑惑着又稍稍用力地敲了敲门。

伴着“吱——”的一声轻响,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

门没锁?我迟疑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很大,只是大白天就拉上了厚厚的窗帘,而且还没有开灯,所以屋内的光线很是不好。我环顾四周,整个客厅装饰的古色古香,古字古画挂的到处都是。客厅很是宽敞,就在客厅的中央的沙发上,依稀能够辨认出坐着一道身影。凭猜测,这应该就是安天的夫人了。

“夫人,你好,我叫辽峰,是安天的朋友。”我自我介绍到。

没有回答。

我看着她,她就那么静静地靠着沙发坐着,双手抱在胸前,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茶几。

我环顾一下,走上前想要打开灯。

“对不起,请不要开灯~”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这声音透漏着一股沙哑的味道,使得我不得不停下手来。

我转过身,走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她依旧是刚刚的姿势,只是眼睛已经从茶几上移开,定定地看着我。

安天说的不错,这是个贤淑温柔的女人。虽然没有化妆,可是却有着一张美丽的素面。一双大大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才哭过不久,可是目光却是柔柔的。

“夫人,我来晚了,对于安天的死,我很抱歉~”沉默了一会儿,我对她说道。我实在是找不出别的什么话来安慰她。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夫人,请您节哀顺变。”我说。

没有回答。她像是没有听到。

“那么,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我转身准备离开。“辽先生,安天会回来的,对么?”她看着我的眼睛,像是要从里面找到答案一样。

“这个……”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安天他会回来的,对么?”她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时激动起来,竟上前一下子抓住我的手。

“嗯,这个……”

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门前,缓缓地打开门。“你知道么,这扇门自从安天不在之后就再也没有锁过,因为我知道,安天一定会回来的……”她说道这里,开始轻轻啜泣。

我很想对她说“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可是此刻于情于景,我都知道自己更应该说些别的安慰的话。所以我站前身,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

“夫人,安天他会回来的。”我说。

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我对灵梦说。

灵梦倚在我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不发出任何声音。

丫头,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好不好?我问她。

灵梦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看着我,“离开这里?”

“嗯,这个城市有着太多太多我不能忘却的回忆,它们让我伤心和感动,所以我想要离开这里。”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可是我的家在这里呀。”灵梦为难地说到。这个小丫头,让她做这个决定肯定比什么都难,这是我意想中的事。所以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丫头,安天死了,翅死了,‘创世纪&流离’已经从这个城市里面消失了,蓝梦也已经消失了。你说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我问灵梦。

灵梦先是象征性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

“嗯?怎么,难道你认为这整个事情还没有结束么?”我感到奇怪,小丫头难不成又想到了什么?

“辽峰,整个事情看似已经随着蓝梦的消失而结束了,你的记忆的碎片也已经寻找的差不多了。但是,你还没能够将它们完全拼起来。换句话说,生活在继续,命运之轮依然在转。整个事情究竟结束了没有,谁能知道呢?”灵梦叹口气,不再看我,而是目光淡淡地望着远方。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旭日开始冉冉升起。

我不再言语,只是轻轻地揽住灵梦的肩。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在天亦心的天台上,慢慢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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