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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爱森考夫

他们穿过太阳永远照不到的茂密森林;横渡需要一整天才能到对面的河流;越过长满青草的山坡;穿越了四十九个国家。

前,有一个老人,他只有唯一的一个儿子彼得。他对这个儿子疼爱有加。可是,他们非常贫穷,经常填不饱肚子。后来,老人病倒了,家境就比以前更糟了。于是,老人叫来他的儿子,对他说:“我亲爱的孩子,我没有东西再给你吃了。你必须自己到外面去谋生。不要在意你做什么工作,记住只要你做得好、对主人忠诚,你就会得到应有的奖赏。”

于是,彼得放了一片黑面包在包袱里,把包袱捆在了背上,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棍子,出去自谋生路了。他旅行了很久很久,可似乎没有人愿意要他。一天,他遇到了一个老人。彼得是一个有礼貌的年轻人,于是他摘下帽子,用友好的声音说道:“早上好!”老人回答说:“早上好!你去哪里啊?”

彼得说:“我在找工作呢。”

老人说:“那就跟着我吧!我可以给你很好的报酬。”于是,彼得留在了老人的身边。

彼得的工作似乎并不难。他只需要照看两匹马和一头奶牛。虽然他被雇佣了一年,但这一年其实只有三天,因此,他很快就拿到了报酬。老人给了他一颗坚果作为回报,还打算再雇佣他一年。可是,彼得思乡心切。另外,他更愿意得到一小笔钱而不是一个坚果。他认为坚果每棵树上都有,他想摘多少就能摘多少。他并没有对老人说出这些想法,因为老人一直对他很好。于是,他只和老人道了个别。

彼得离家越近,越觉得只带回这么一点可怜的报酬很羞愧。一个坚果能为他做什么?它甚至买不到一片熏猪肉。彼得心想把它带回家也没用,不如把它吃了。于是,他坐在一个石头上,用牙齿嗑碎了坚果,去掉果壳。可是,谁又能猜到从坚果里出来了什么呢?不计其数的马、牛、羊从坚果里跑出来,它们似乎一直可以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彼得被这个场景吓到了,他吃惊地搓着手。他该拿这些动物怎么办?他该把它们放到哪里去?他站在那里,惊恐地看着它们。这时,爱森考夫刚好路过。

他问道:“年轻人,出什么事了?”

彼得回答说:“噢!我的朋友!出大事了!我得到了一个坚果做工钱。当我嗑开它时,这群动物就出来了。我不知道拿它们怎么办!”

爱森考夫说:“我的孩子,听我说。如果你发誓你这辈子决不结婚,我就再把它们赶回到坚果里。”

遇上了这样的麻烦,比这难得多的事彼得都愿意许诺。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爱森考夫的要求。然后,这个陌生人吹了声口哨,这些动物就开始往坚果里挤。由于这些动物很匆忙,它们几乎跌倒在彼此的身上。当最后一只动物的脚踏进去时,分成两半的坚果壳紧紧地闭上了。然后,彼得把它放进口袋里,回家去了。

他刚到家就又一次把坚果弄碎。马、牛、羊又从坚果里出来了。实际上,彼得认为这一次出来的数量比上次还要多。老人看见有这么多的马、牛、羊站在他的家门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他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可以说话时,他喘着气问道:“你怎么得到这些动物的?”于是,儿子就告诉他整个故事以及他许诺爱森考夫的事。

第二天,他们把一些家畜赶到了市场上去卖。老人用得到的钱买了些田地和花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成了整个村最富裕的人。一切似乎都在他手里变成了黄金。有一天,当他和儿子坐在果园里看着家畜在草地上吃草时,他突然对他儿子说:“彼得,我的孩子,你该考虑结婚了。”

他的儿子说:“可是,我亲爱的老爹,我告诉过你我决不结婚的,因为我已经向爱森考夫做出承诺了。”

老爹说:“噢!人们一会儿在这里承诺,一会儿在那里承诺,可是没人想过遵守这些诺言。就算爱森考夫不喜欢你结婚,他还是要忍受这件事!此外,马房里有一匹灰色的马,它日夜都安着马鞍。如果爱森考夫露面了,你只要骑上马背,逃走就行了。世界上没人能够抓住你。当一切都安全了,你就可以再回来了。我们会如海里的鱼一样快乐地生活。”

于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年轻人找了一个漂亮的棕色皮肤的女孩做他的妻子,而女孩也很愿意嫁给他。婚礼时,全村的人都来参加了婚宴。人们伴着欢快的音乐尽情地跳舞。这时,爱森考夫从窗户往里瞧。

他说:“噢!噢!我的兄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有婚宴的氛围。我不是弄错了吧?你不是答应过我决不结婚的吗?”可是,彼得并没等他把话说完。他一看见爱森考夫,就像风一样冲到了马房,跃上了马背。他很快就越过了山,而爱森考夫紧随其后。

他们穿过太阳永远照不到的茂密森林;横渡需要一整天才能到对面的河流;越过长满青草的山坡;穿越了四十九个国家。最后,彼得在一个老妇人的屋子前停下了马。

他跳下马,打开门,说道:“老妈妈,你好!”

老妇人回答说:“我的孩子,你好!你来到世界的尽头做什么?”

彼得说:“老妈妈,我正在逃命。我逃到了世界之外的世界,因为爱森考夫在后面紧追着我。”

老妇人说:“那你进来休息吧!吃些东西!我有一只小狗。当爱森考夫离这儿七英里远时,它就会开始嚎叫。”

于是,彼得进屋去了。他在屋子里得到了温暖,还吃了东西喝了水。突然,狗开始嚎叫。

老妇人大嚷道:“快点,我的孩子,你必须得走了。”于是,彼得急忙准备离开,闪电都没他快。

正在他上马时,老妇人又嚷道:“等一下!带上这块餐巾和这个蛋糕。把它们放进你的包袱里,这样你可以很容易地拿到它们。”彼得收下了餐巾和蛋糕,把它们放进了包袱,向老妇人挥手表示感谢。然后,他像阵风似地离开了。

他骑着马穿越了四十九个国家;穿过了更加茂密的森林;横渡了更加宽广的河流;越过了比原来更加高的山脉。最后,他来到了一间住着另一位老妇人的屋子。

他说:“老妈妈,你好!”

老妇人说:“我的孩子,你好!你来世界的尽头找什么呢?”

彼得回答说:“老妈妈,我正在逃命。我逃到了世界之外的世界,因为爱森考夫在后面紧追着我。”

老妇人说:“进来吧!我的孩子!吃些东西!我有一只小狗。当爱森考夫离这儿七英里远时,它就会开始嚎叫。所以,你就躺在这个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然后,她去厨房烘烤了许多蛋糕。彼得一个月都吃不完。他连四分之一都没吃完,狗就开始叫了。

老妇人大喊道:“我的孩子,你现在必须得走了。先把这个蛋糕和这块餐巾放到你包袱里,这样你很容易就能拿到它们。”彼得谢过了她,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他继续往前骑,又穿越了四十九个国家。最后,他来到了第三个老妇人的家,她也像前两个老妇人那样热情招待了他。当狗叫的时候,彼得一跃而起,准备出发。当老妇人送给他同样的礼物时,她说:“你现在已经有了三份蛋糕和三块餐巾,因为我知道我的姐妹们每人都给了你一份。听我说!然后照我说的做!你要不间断地骑上七天七夜,在第八天早上你会看见一大团火。用三块餐巾击打它,它就会分成两半。然后,你骑到两团火之间的通道里。当你在通道中间的时候,用你的左手把三块蛋糕扔在你的背后。”

彼得感谢老妇人的忠告,小心谨慎地按照她的话做。在第八天早上,他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火团前。火团大到他无法看见火团两边的东西。可是,当他用餐巾击打它的时候,它分开了,像一堵墙一样各站一边。当他骑在通道里的时候,他把蛋糕扔在了他的身后。他每扔一块蛋糕,就有一只巨大的狗一跃而起。他给它们分别取名为“重量王”、“铁汉”和“顺风耳”。当彼得爱抚地拍它们的时候,它们都开心地叫起来。这时,他在火团的边缘看见了爱森考夫。可是,通道已经在彼得的身后关闭了。因此,爱森考夫无法通过了。

爱森考夫尖叫道:“停下来,你这背信弃义的家伙!你又从我手里逃脱了。你等着!我会抓到你的!”

当彼得知道他暂时不用再害怕爱森考夫时,他就慢慢地骑着马,来到了一间白色的小房子前。当他走进去的时候,他发现里面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在纺织,还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坐在窗边梳理着她金色的头发。

老妇人问道:“我的孩子,是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啊?”

彼得回答说:“老妈妈,我正在找工作。”

老妇人说:“那就跟着我吧!我需要一个仆人。”

他回答说:“老妈妈,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彼得在那里生活得很幸福。他在春天里播种、耕地,间或带他的狗去打猎。无论他带回什么猎物,金头发姑娘都知道怎样烹调它们。

一天,老妇人到城里去买面粉。彼得和那位姑娘单独留在了家里,他们交谈了起来。她问他家在哪里,如何成功地穿过火团。彼得告诉她整个故事。姑娘全神贯注地听着,暗自想着他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于是,在彼得去田里干活后,她悄悄地来到他的房间,偷走了餐巾,沿着一条她熟悉的山路迅速赶往火团那里。

在她用餐巾击打火团第三次时,火焰分开了。一直在等待着时机的爱森考夫穿过通道,站在了姑娘的面前。她被爱森考夫吓了一大跳。可是,她竭尽全力恢复了理智,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跑,而爱森考夫紧随其后。姑娘喘着粗气冲进了屋子,晕倒在了地上。可是,爱森考夫也跟着她进到了屋。他把自己藏到了炉床下面的厨房里。

没过多久,彼得进屋了,捡起姑娘掉在门槛上的三块餐巾,惊奇餐巾怎么会在那里,因为他很清楚它们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当看见晕倒在地上的姑娘时,他惊恐万分。那个姑娘脸色煞白地躺在那里,好像死了一样。彼得把她扶了起来,带她回到床上。她很快就醒过来了。可是,她没有告诉彼得关于她遇上爱森考夫的事。事实上,由于“重量王”的重量,爱森考夫几乎被压死在炉底石的下面。

第二天早上,彼得关起了他的狗,一个人到森林里去了。爱森考夫看到他出去了,于是紧跟其后。他跟得非常紧,彼得刚爬上一棵很高的树,爱森考夫就在树下大喊道:“你这只绞架上的鸟,马上给我下来!你难道忘了你一辈子不结婚的承诺了吗?”

彼得回答说:“噢!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你让我叫三次吧!”

爱森考夫回答说:“如果你想,你可以叫一百次。你现在在我的手掌心里,你将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彼得大叫道:“铁汉、重量王、顺风耳,快来救我呀!”

顺风耳听到了彼得的呼唤,对他的弟兄们说:“听!主人在远处召唤我们。”

重量王说:“傻瓜,你在做梦吧!主人还没吃完早饭呢。”说完,它用它的爪子给了顺风耳一记耳光。顺风耳还年轻,需要教训一下。

彼得又叫:“铁汉、重量王、顺风儿,快来救我呀!”

这一次,重量王也听到了。它说:“啊!我们的主人真的是在召唤我们。”

铁汉说道:“你真傻!你知道他在这个时候总是在吃饭的。”说完,铁汉给了重量王一巴掌,因为它这个年纪了也该懂事了。

彼得浑身颤抖地坐在树上。他怕他的狗没听见或者听见了却不肯来救他。他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于是,他使出浑身的劲再一次叫道:“铁汉、重量王、顺风耳,快来救我呀!不然,我就死了!”

铁汉听到了彼得的呼唤,说道:“是的,他的确在叫我们。我们必须马上出发。”顷刻间,它就破门而出。它们三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当它们奔到树下时,彼得说了声:“吃了他!”几分钟的时间,爱森考夫就不复存在了。

彼得的敌人一死,他就从树上下来,回到了老妇人的家里。他向老夫人及她的女儿道了别。老妇人的女儿送给他一枚漂亮的戒指,上面镶满了钻石。实际上,这是一枚神奇的戒指。彼得和那位姑娘都不知道这一点。

在彼得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情很沉重。他已经不再爱那个留在婚宴上的妻子了。他的心属于那位金发姑娘了。可是,想这些也没用。于是,他继续往前骑。

他没骑多远,就要通过火团。当他来到火团前时,他用餐巾对着火焰击打了三次。一条通道为他打开了。可是,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一直跟随着他的三只狗现在又变回了三块蛋糕。彼得把蛋糕和餐巾都放回到包袱里。然后,他在三个老妇人的门前都稍做停留,把她们的蛋糕和餐巾分别还给她们。

当彼得到家后,他问:“我的妻子在哪儿?”

他的老爹回答说:“噢!我亲爱的儿子!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啊?你失踪后,你可怜的妻子越来越悲惨。她不吃不喝。渐渐地,她就死了。一个月前,我们埋葬了她,把她的忧伤藏在土里。”

听到这个消息,彼得哭了起来,因为在他离开家、看到金发姑娘以前,他曾爱着他的妻子。

他悲伤地工作了半年。一天晚上,他梦到他把金发姑娘送给他的钻石戒指从他的右手取了下来,戴在了左手的婚戒位置上。这个梦非常真实。于是,他立刻就醒了过来。他把戒指从一只手换到了另一只手。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你猜他看见了什么?金发姑娘站在了他的面前。彼得一跃而起,亲吻了她。他说:“现在你是我的了。永远是我的!当我们死去的时候,我们要埋在一个坟墓里。”

他们兑现了彼此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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