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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少年残像 (3)

感觉生活平庸时,连一个梦也不会做。醒来时是下午五点,窗外天仍旧亮得不像话,思考一会儿没有梦的睡眠到底是怎样一种光景,直到电话铃传来。无论如何不想接什么电话,当初搬进来时就犹豫过要不要拆除,到底有谁会给我这样的人打什么电话呢。翻个身,被子热烘烘的,铃声听来相当自讨没趣,终于停了。黄昏也好怎样也好,反正往下接着睡就是,没有约会没有想去的地方没有想做的事,感觉就像置身遥远的平原,目力所及全是一览无遗的风景,不,确切地说,连风景也算不上。就是这样的人生,默默思考间,电话再度响起。

睡眠被隔在枕边无可奈何,默默起身穿好衣服,查看日历才发现今晚是该到她家吃饭的日子。没有玉兔捣药,没有团圆赏月,我曾和她一起度过认识以来所有的中秋节。当然作为客人我总觉得打扰了她和男友独处的悠然。然而她每年邀请,最后这成为这一天的保留节目固定下来,只管来好了,什么也不用准备,晚了的话三人玩上一个通宵或者将就着总能对付过去。男友一边给电脑更换系统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我说,而她和以往任何一次我去他们家一样在厨房愉快地忙碌,刷锅子,切菜,就着勺尝汤汁的味道,这些那些忙个不停。我的心里多少安然下来。

认识她时还是十字打头的年龄,两人都刚从灰蒙蒙的高中钻出来。两人在同一个班上,自习时隔着前后桌的距离借厚得感觉踏实的牛津词典,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休息日约好一起去图书市场买词典,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雨的秋季上午,从公交车护城河站下车,穿过相当宽的护城河在作为遗迹保存下来的城门洞里躲雨,鞋上都沾上了泥,两人顶着小雨就着湿漉漉的草坪清洗鞋子。除了车轮驶过湿湿的街道发出的嗒嗒的声响,城市里静得不像话。

你若去北方就知道秋天有多美了。她齐耳短发穿一件暗红色长袖衫,在班委竞选时因为表演京剧而获得极高人气。那都是乱唱的,我姥姥以前喜欢唱的。她后来解释道。

喜欢北方,在高中最后阶段地理复习时我总向往去国土北端,那里早早就进入冬季,整个冬天雪下个不停,屋内却总是暖洋洋的。去那样的地方肯定一切顺利,不过终于还是不能如愿以偿。我好怨啊,和她在一起时我们总模仿古代贵族的腔调说这样一句。那时只想离开那里,去哪里都成,只是想远远离开家乡,全部填了远方的学校。她念及来这中部小城的缘由这样讲道。不过现在倒是想念那里了,那里的秋天比起这里好上一千倍。现实是,对着连绵的秋雨两人一起困在城门洞里。

如此前行,两人时常以任何话题随便自然地讲开去。课业根本不成问题,大学里时间多得忍无可忍。一下课两人就背着书包沿着学校后山小路边走边讲话。北方到底是怎样呢,单凭词语,脑海中总有宽阔无垠的平原像绵长的时光本身那样徐徐铺陈开去,上面种满麦田,土地黑黝黝的。还有她地道的普通话,而我的方言里好多音发不好,于是偶有说不好的词语就感觉脸烫得厉害。在经过池塘时,她悠悠讲起了她姥姥的事情。池塘里有野鸭子啪一声飞去了哪里,水杉树不知是不是因为涨水涨得厉害的原因半截没在浑浑的水里。

我在家里排行第二,除了我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因此童年几乎是跟着姥姥长大的,你能体会那种渴望父母关爱却总是被丢在这家那家的心情?她眼神空空的,感觉透过眼前的风景回到了遥远的北方。

实际没有经历过很难想象,我小时候父母到底怎样来着,记忆中只有母亲织给我的背上有小鸭子图案的毛衣。

每次走亲访友,临别时父母总顺着那家的邀请要把我留在那里住几天。姐姐已经大了,弟弟又还太小,总感觉他们是故意那么做的,两人的脸上甚至还挂着莫名的笑容。最厉害的那次父亲一个耳光把我打得直直扑在了地上,哭得气都喘不上来。逐渐产生出说不定自己不是亲生的这样的想法,从那以后,尽管住在别人家仍旧感觉慌张却不再苦恼试图抗拒,怎么都改变不了,便只有默默忍受。好容易说完长长的一段往事,两人走到一片草坪上,雏菊星星点点缀满整片山谷。道路上不时驶过机动车,除此之外,四周静得就像待在冰凉的湖底。她看我一眼悠悠地吐一口气。

那时只有姥姥对我好,他们也时常把我放在姥姥家。小舅舅那时还没成家,时常拿我开玩笑,把我惹哭也是经常的事。姥爷忙着农活,闲时只顾戴着眼镜一刻不停地看旧得泛黄的小说,连话都不怎么对我说,说不定连有我这个外孙女这件事本身都从没想过。姥姥那时还相当年轻,上山打草下地干活都不忘用背篓背上我,亲戚探访时带来的罐头糕点只留给我。可惜,那样的好日子也没持续多久,不久到了上学的年龄,父母接我回家。那时哭了好久,感觉再也流不出那样多的眼泪了。

回到家里我也时时回想姥姥家的院子,铺着青砖整整齐齐的小院子,从院子里看上去的一块天空,那时感觉自己就像要飞起来一样,姥姥时常端着大筛子筛面,时间就像凝固似的。学校里没怎么用心也做得不坏,班上有要好的朋友,也时常受到老师的嘉奖。但是在家里的感觉怎么都好不上来,姐姐和我相差五岁,也喜欢我,带着我一起去和男友约会,初潮时也是她安慰我。弟弟固然调皮,男孩都那样,每有争执父母无一例外都是要我让他。我喜欢弟弟,让他也没有什么。只是我知道再怎么样,已然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回头了。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姐弟相亲相爱不错,父母老了不能肆意赌气,但是怎么都信赖不起来。偶然看见姐姐和弟弟在一起融洽的相处,突然感觉自己竟像是多余的人。想必那些年我不在时,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父母疼爱,四人过得完完满满。总想回到姥姥那里,只有那里才有为我所准备的场所,只有和姥姥在一起才能顺利。

如此之间,在家里不自觉就变得沉默起来。一有长假,抓起书包就跑去姥姥家,这些那些围着姥姥说个不停。小舅舅那时也终于结了婚,舅母是个狠心的女人,处处和姥姥过不去。又加上病,姥姥的境况一日不如一日,每次去看,只觉比上次又更加糟糕。一见面,两人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坐在她床头给她讲学校的事情,她喜欢听我讲那些,说听到我在外面也过得顺利就安心。没有人能拿钱出来给她治病,姥姥那时已经病成那个样子,两人却一次也没有哭过,奇怪啊,眼泪都到哪里去了呢。直到最后死去,那天我还在学校,领作业本时心里突然压抑得难受,手一下没扶稳所有的本子都掉下来。心里很清楚,姥姥已经不在了。她的声音犹如午后穿过一朵花也没有的菖蒲丛的河水,谁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流去了哪里。

回到家,确实,一如我的预感。葬礼期间,自始至终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姥姥已然不在,这世界上哪里也没有我的场所了,连自身的存在都变得模糊起来。高中最后一年一直在想着远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还是相信在哪里一定有为我而存在的地方,一定会有,一定要有。之后她沉默了很久,耳边无边无际的只有松风阵阵,像刮在很远很远深深的山林里。阳光好得吓人。

本想给你讲北方的事,结果却这些那些不着边际啰唆一大堆。她的语调就像唱歌那样动听。

这也是北方的事,喜欢听你讲。碰到说不好的字眼,我的脸大概又红了。我喜欢听的。

实际也不用去北方,那年秋天是我经历过最美的秋天。天总是蓝瓦瓦的,银杏叶子黄澄澄的,悄悄落在图书馆前的草坪上,正午时常一人坐在阶梯教室里看小说,喧嚣也好,学业也好都仿若隔着水族馆玻璃那样的距离。阳光透过高高的玻璃窗户洒在地上,窗外高高的水泥墙上草木斑斓得一如油画。那时常一个人去图书馆,秋天确实是适合读书的好季节,图书馆里人不多,书架总裹在优雅的秋阳中。很想问她对比北方怎样,很想听她就北方秋天发表长长的见解。面对这样平静美好的秋天,我们的人生还能期待什么呢?

图书馆、电影场、树林以及黑屋记忆

少年曾从各个角度观察图书馆,无论位于哪里他都能迅速分辨出那一朴素无华的建筑。

露天电影场位于图书馆北墙边,相比之下是更为古旧的场所。不过少年也是中意的,喜欢电影来着,图书馆里众多杂志中最喜欢的就是电影杂志。电影场和图书馆都建在山麓台地上,于是得以观看较近的风景。场地年久失修,台阶边缘处已星星点点地长出高草,更甚者石子都脱落出来。不过没有关系,这些都合少年的心意,当盛夏长日将尽,少年都要来电影场,小说一本也不带,只是静静地坐在露出石子的台阶上。背后的电影放映室就像耸立在山头上的耳朵,为敏感的心时时提防远方的来犯者。书童们此刻都不在,投射孔空空洞洞,没有一部电影等着上映。一日一日,少年只是盯视投影墙,那是比起来更加斑驳的幕墙,雨雪常年冲刷白色的石灰表皮早已脱落,点点处处甚至生出青苔变成黑色。书童们不止一次抱怨,这么旧了连电影画面都要看不到啦。最厉害的那次书童们打了抗议的旗子出来堵在头头们办公楼前,于是幕墙得以更新变成苍白的新色。少年虽喜欢坐在电影场,但是真正看电影的次数却没几次。当书童们聚集,幕墙闪动光影时,少年都躲在二楼的现刊阅览室里,从窗口悄悄探出头默数黑暗中密密排列的人群。

图书馆楼顶也是少年经常去的场所,那些不想上课不想看小说的春天少年总一个人跷腿在楼顶平台躺着。天空反射太阳的光明亮得不敢直视,四周弥漫着沥青的气味,右手搭在眼皮上,透过缝隙没有一只飞鸟飞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楼顶和井底并没有区别,为了躲避四处来犯者的侵袭,我们在心里掘出幽深的井,日复一日只是从那小小的井口仰望同一片天空。

通往楼顶的路很隐蔽,楼梯在上到四楼后戛然而止,只有墙壁上嵌进的铁梯。每次攀爬都怕错脚掉落下去,跻身狭窄的洞口,犹如穿越漫长的隧道那般,光明重新在眼睑上开出刺眼的光。每每上来,少年都怕得要命,贴着墙壁小心行走一圈继而就躺下去。脑中总想到那个被关在塔楼上的莴苣公主,到底何人出于何种目的建造了那样的塔楼呢?感觉禁锢住的实际只有自己的心灵,公主要逃走只需静等头发长长。待在黑暗的塔楼里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等待漫长的时光悄无声息地流过,就像遗忘一片被河底石子压住无法翻身的羽毛那样遗忘自己。

偶然环顾四周就会发现,其实自己的王国小得如同海上扁舟一叶,稍不留神就要被掀翻埋没,不过即便那样,少年也不愿随波逐流。宁愿葬身幽深的海底,也不要苟且活命。想必楼顶这一场所书童们也涉猎多次了,这一点从围墙上写着的句子就可以判断出来。书童们想必在上面极目远眺发出夸张兴奋的呼喊,声音转瞬就被风吹到了远处。少年曾听过书童们杂乱响亮的脚步声,还有那些幼稚的字体,除了他们还有谁会来这样的地方呢?

从楼顶上也可以看到绵延起伏的后山山脉,山不高,倒是相当陡峭,山上多是松树,一有风就呜呜响个不停。透过树的间隙偶尔能看到架设电线的水泥电线杆,整个山谷的电想必就是通过这条线路输送进来的。少年也喜欢登山,最远那次走到山脉的尽头,那边靠近山顶的部位修有变电站,高塔从水泥围墙的中间耸立起来,门上挂着牢固的大锁,围墙上端密密嵌着碎玻璃,片片都是尖角挺立。靠在墙壁细细倾听,什么声响也没有,哪怕一次少年也没有碰见过电站管理员,小动物倒是遇见不少,蛇、刺猬,乌鸦们甚至在高塔1/3高度筑了巢,远远看去就和肿瘤差不多。山脉的另一边树木稍显稀疏,高草就占领了整个世界,站在山顶上就能看得远了,远处的城市,河流,还有另一边山谷里的化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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