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护国寺一行
昨夜，太后近身侍婢匆匆忙忙赶往王府，“太后有事相求！太后希望您明早秘密护送太后去护国寺小住，这是时间跟出宫门的令牌。”
老婢女玉儿，太后身旁可信之人。一直对太后忠心不二，难为了她一把老骨头还半夜出宫。
今年的梅雨天气来的有些晚，已经到了小暑时才开始出梅。天空有些灰茫茫，晨起都未见到一颗星辰。零星的飘着雨丝，宣德殿的门外立着一个人，身边有人端奉着油衣。不远处有一小队的人马，俨然在等候着出发。
“谦王，随老奴进殿吧。”一老奴撑了伞走出来，看到四皇子连忙踮起脚给他遮当了雨水。
殿内支起了宫灯，虽是启明时分却没有一丝光亮。“太后千岁。可以启程了吗？”内室温暖的温度把谦王逼出一身雨雾，烛光映照下只觉是一个英气逼人的王子腾云驾雾而来。如此俊美的脸庞为何总有着千年不化的冰霜。
“这次可真要谢谢四儿了，马上出发。”一老一少缓缓步入马车，谦王跃上座驾，在前头带队。
一行人驶向城外，林域苍翠。全是朦胧雾气散布着，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是远远的看去一小队人马缓缓移动着，离皇城不远处的护国寺早早的迎候在那里。
马车的帷幕的颜色，有些相似，让车上的人突然觉得好熟悉，死死的拽住车窗。“不用怕，来坐到我身边来。”太后看着有些心疼，唤着她过来。
那人听话的乖乖坐好，不再乱动。一旁的马蹄声阵阵，杂沓之声不绝于耳，“太后，前面就是护国寺。”
“恩。”太后，虽已经年事已高，声音却依旧沉稳有力。先皇在世的时候对她一直宠爱有加，**佳丽如云却对她一直不离不弃，不是她貌若天仙，更不是她温柔体贴。她与他是知己，先皇曾当着众人说：“普天之下，率土之滨，唯一懂寡人心意的人只有皇后。”这一句，抵过一切决绝的誓言，缠绵的情话。情侣之间，不管执子之手到最后，还是遥遥相望终不见，只要懂得此情足以。
护国寺的了尘大师布置好了一切，亲自招呼了一行人入寺，庙里正好是早膳的时候。
斋饭过后，太后跟主持大师详谈起来。“了尘大师有礼了！哀家打搅大师清修了。”
“太后客气了。出家人何来打搅之说！”了尘大师已是古稀老人，却身姿矫健一点也没有龙钟之态，鹤发童颜，耳聪目明，步伐轻盈。与讲起了往事，阐释佛道。无期自觉没趣，找了个理由出门溜达，一个人在寺里瞎逛，雨小了很多，晨气渐渐散去，空气清新，闻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情舒畅了不少。
“无期。”声音带几分磁性，多了一分柔情，一转身谦王就站立在杨树旁，俊俏的脸庞，无期一仰头正好看到他迷人的下颚。
“四爷万福！”回应略显迟疑，脚却迈向另一个方向。
高大俊挺的身影早早堵了那个方向，冰霜逼人的脸上此时有些严刑厉色的怒意。
“四爷，有事吗？”有些怯弱，不敢直视。
“你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吗？”点破一道。浓眉一蹙，眼神中弥散着忧伤，黑色的瞳仁越发幽深。秦无期心中骤然一惊，低头不语。
“无期，告诉我!”猛的拽住她的手臂，“告诉本王，本王会保护你。”瞳仁中赫然的逼问之色，她握紧的双手一丝微弱的震颤。
“奴婢不记得了，四爷放手！”轻声哀求着，有些厌恶的表情自然显现。
谦王爷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恼怒，不顾她的逃避跟反抗，重重抓紧她的手臂硬拉到身前，这个距离已经超过了男女之间该保持的距离，他却依旧俯身靠近她的耳鬓说道：“秦无期，再告诫你一次，见了本王，只准叫谦。”语气霸道，声音洪亮直刺心骨，身体不再挣扎呆呆愣住，似曾相识的感觉，熟悉的鼻息。一抬头，一抹水似的柔情盛意，突然有些失神，抵不住身体的轻轻一颤，再一次跌落他的怀中，昏厥过去。
他知道，她是一道命中的束缚。深深的嵌入他的命里，蔓延至他的身骨，无从逃避，就心甘情愿受制于这束缚。他不知道她的本意，乘着她混沌的时候，这样炽热的表露，不知是好是坏。
她可懂得？懂得他的珍爱，懂得他的心意。
抱着她，就是一世。不想放手，娇弱红颜，他只想保护。哪怕日后自作自受，只凭她一句轻唤，他也甘愿了。
“太后，秦姑娘身骨不凡，定是奇经八脉的练武奇才。”
“了尘大师，她武功高强又如何，只可惜受过重创难以恢复了，太医诊断出她筋脉出现逆行措置，她已经开始有失忆跟昏厥的症状，迫不得已才来找您。”
“太后娘娘，为何对此女这般爱护？可有事由？”太后对她的疼爱确实是超出了该有的界限，为了她免受五儿的戏谑，也避开宫中的眼线防止她精神错乱的事情受宫里的讨伐。竟劳烦她的四儿，秘密护送至此。
为何会这般待她，秦家与皇家的孰是孰非，一下子也道不清说不楚。“大师，她是秦家的孙女！”
“一孽报一债，娘娘对以前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啊！”了尘大师，虽不是道行多深的大师，却也是太后的体己之人。
了尘大师，若有所思，心中已有定夺；“娘娘，弟子有一师兄。善于施针下药，对疑难杂症也都颇有心得。不妨把秦姑娘交予他试试。”
“那快快命他，替无期施几针。”太后，欣喜万分。本来以为无期这辈子，只得匿藏佛事了此一身。
“只是，弟子的师兄，性本乖张，脾性古怪，处事癫狂，二十几年前，与师傅大吵一架，离了本寺，弃佛门入了道观！”了尘有些自愧之色，佛门中竟有如此忤逆之人，离经叛道。
“大师，那此人现在何方？”太后只关心无期的事情，对这样伦理教义全不顾及。
“师兄，跟贫僧倒是有几分交情，一直有往来，他就住在青云观。”了尘大师，看来恨得人心，连与道士都相处甚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