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不得苦笑,短短两个小时自己又回到了病床之上,只是换了陪伴之人,上回是父母,而这回却是两个不相识的男女,听着周遭医护人员的碎语,知道那个爬到露台的男子只是被下落力道造成了肌肉拉伤并无大碍,那女子却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这时,听见四个人的脚步声,一比较年轻男子的声音道:“苏女士,希望你下次有什么困难直接找警察,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毕竟你这么做已经触犯了国家相关条例。我们这就派人送你回去。”又有另一个人道:“周队,没想到你放假都能办案,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小警员捞功劳啊。对了,周队还不知道,跟你一起送医院的小子是谁吧?”
周振刚揉了揉胸口,吡着牙道:“讨打不是,还给我卖起关子来了。”另一只手作势欲打,那警员虚晃了一下,道:“得,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这就告诉我们的周大队长,就是那个害你停职的方言。”说完朝方言的病房一指,“喏,那小子就在这里,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周振刚一惊,这世界还真是有缘法啊,自己刚被停职就碰到债主了,嘴上却道:“别跟我说公事啊,我儿子还等我去接他回家呢。”一行人渐行渐远。
方言并不知道周振刚被停职的前因后果,想了无数的可能,还是想不到,急切间只觉得烦燥无比,好似无数只蚂蚁在胸口间来回跑动,恨不得用力死死的拍压胸口。只听见啪的一声,在耳边响起,方言一愣,睁天双眼,盯着举在眼前的双手,大声叫嚷了起来:“我又能动了,哈哈,这是我的手,这是我的脚。”
因听到响声,走进来的小护士听到方言的语言,卟叱一声笑了出来,心道:这个男孩子也太搞笑了,长在他身上的不是他的手脚,难道还是别人的嘛。
方言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小护士看着方言笑起的样子,只觉得十分亲切,只盼能一直这样看着方言,一双妙目怎么也移不开来。
见小护士如此盯着自己,方言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觉得自家的脸皮不够厚,心道:这医院的天使怎么比外面的魔鬼,胆子还大啊,怪不得世人说‘天堂与地狱只有一步之隔’,果真是有几分道理的。方言也只好重重的咳嗽几声。
小护士回过神来,小脸发烫,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长得帅的也不是没有见过,不过他真的让看上去好舒服啊,好像所有烦心事都丢开了一般,那种感觉好像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一般。想到这里,小护士洁白如玉般的脸更是如涂了胭脂一般,轻轻丢下一句:“你醒了啊,我去叫医生来,记着不要乱动哦。”就碎步跑了出去。
走出医院的大门,方言想起那个小护士,躲在医生后面躲躲闪闪的盯着自己看,被自己一个鬼脸又闹的满脸生霞,自美道:看来哥,还是那个哥啊,嘿嘿。
回到家中,听着父母的留言:阿言,我跟你爸爸要去欧洲谈一个项目,大概要一个星期左右,你在家好好的休养身体,学校里我已经帮你请了一个月的假;记得不要出去鬼混啊,还有我请了一个医护回来照顾你。方言看着诺大房子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拍击着四周的墙壁,只觉得无形的压力如孙猴子的紧箍咒越收越紧,低低的嘶吼一声,快步走进平日里练习拳击的房间。
沉闷的撞击声,一声比一声急,到最后竟分不清是这拳的声音,还是那拳的声音,重重叠叠。沙包终不堪如此重击,卟的一声破裂开来。黄豆般的汗水沿着方言那猩红的双眼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板上。
见沙包破碎,方言转身来到酒柜前,随手拿起一瓶酒,竟用手生生把酒瓶脖子给拧断,也不顾那尖利的断口,直管往口中倒酒,琥珀般的酒水混着淡淡的血色一起喝进肚里。
黄浆色的地板上东倒西歪的躺着几个没有瓶颈的空酒瓶,方言手中还抓着半瓶酒,双眼紧闭,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时,方言胸口那不知名的花蕾竟完全散开,发出妖红色的光芒。起初,只是稀疏难辨,到最后犹如虫茧一般把方言整个包裹了起来。
方言被一种奇异的呼啸声给惊醒,揉了揉太阳穴,才开始打量身处何处。看着四周全是血红色的光雾,方言心中惊骇不已,自己不是回家发现父母不在家然后去了拳击房嘛,然后……后面记不起来,只觉得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如刀劈斧锯,疼痛难耐。
这时光雾不停的扭动起来,显现一副副画面。只见其中,有人高达万丈,移山填海如儿戏;有人手握宝剑劈山断岳,斩碎空间;有人化身无名魔头生噬人肉,举目所见之处再无生灵。无名魔头前来与持剑者相斗,斗至中途身高万丈者也参与了进来。只见三人相斗过处,山河变色,日月无光,无数河流瞬间干枯,千万座城池化为灰烬。到最后,天地间再无人烟,相斗三人竟飞出了这颗星辰,在无边黑暗中仍是争斗不休……画面到此时光雾才散了开去。
方言看的目瞪口呆,想不明白世界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电影技术了,简直比真的还真,觉得自己好似那一剑下的碎石,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竟把一身的痛处都给忘了。
回过神来,方言发觉周身比刚才更痛上百倍,连嘶叫的气力都没有。这时光雾又变动了起来,竟组成一段奇异的文字,方言虽不认识那字,却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余修道万载,争斗无数,手底冤魂十方炼狱也无法容下,岂知一步踏错,一切成空,道消之际,念传承断绝,留下毕生所学道法,望传承之人完善,了吾遗恨……”
“人有七情六欲,终化生老病死;堪破七情跳出轮回,斩断六欲不在三界……”
“七情之时,有入情、破情、返情,三修。入情既化身,破情既得身,返情既得神……”
方言心中生出明悟,盘膝坐下,双手拇指扣住中指,掌心朝上。随着方言的手势,四周的光雾也生出变化,化为一个个日间所见那女子及胡长生的模样,神情愤恨,只是粗见眉眼不甚清楚。
这些光雾所化幻影如仇敌般互相撕咬吞噬。数个时辰过后,只剩两团光雾所化的异物一为那女子,一为胡长生。此时所显现的两人竟与真人一般无二,眉目清晰,只是眼神狰狞,如若魔鬼。
一翻争斗下,幻化为胡长生的光雾也给那女子吞了下去,怪不得说女子善恨。
吞了胡长生后,那女人在四周疯狂游动,见再也没有其它同类,缓缓移动到方言面前,迟疑半晌,好似有什么恐惧之物让它不敢上前。
这时,方言双手相抵,指指紧扣。那女子好似受了什么指引一般,嘶叫一声,冲上前来,只盼一口把方言吞了下去。突然,一股淡红的光影从方言头顶瞬间冲了出来,变化成方言的模样,突的一口就把那女子吞了下去,又钻入方言体内。
方言如受重击,再也不能保持坐资,软软的倒了下去,只听耳边有人急急的呼喊:“你快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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