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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记忆中永不磨灭的痛

子歌有些迷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将信纸叠好,夹在书本中。夜越来越深了,黎明的到来势必要经历这般的黑暗,子歌惶恐着,心中似乎有着一种莫名感触,总是期待着明天会比今天好,可谁有曾说明天也许未必比今天好!

她抱着不安的心态,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面,有一个模糊地身影在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一步一步,她向前迈进,一点一点,看见身影消失。她向前奔跑,追赶着,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该怎样说。瞬间,她又好像置身于另一个空间,当发现周围都是水的时候,她拼命挣扎着

想抓紧什么,却只有稻草。如果本身就没有学会游泳,那么紧紧抓着稻草有什么用。只不过是连带着把本来漂浮在

水面的稻草一起拉向湖底。多一个被埋葬的东西而已。

当阳光顺着白色窗帘,微微照进病房里,整个房间充满着祥和。护士推开房门,走进来,拉开窗帘,那一米阳光

,直射在然辰的眼睛,他摇了摇头,针扎地睁开眼。

晓苒还没有醒来,洁白的床铺,映衬着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就连原本红润的嘴唇,有些干裂、有些泛白。

然辰连忙要护士,请医生来看看。医生赶来,瞧了瞧,只是说伤口有些发炎,血色不足,要她多养养,就徜徉而

去了。不冷不热,似乎不多过问病人,冷漠态度胜冰。

“晓苒,你还好吗?”然辰轻轻叫唤着晓苒。

“恩,我还好。我想喝点水。”

然辰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用汤匙喂着晓苒喝下去。

“你先再趴一会,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晓苒点了点头,就闭上眼睛,静静地趴在床上。

然辰感觉有些奇怪,平时一向很宠爱表妹的他,这次晓苒受伤,他竟然没有出现。

然辰打了个电话给凌云,可竟然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关机呢。”然辰自言自语的说着。

迎面走来了一个人,然辰觉得很陌生又反倒熟悉的打量,表情有些错愕。暖风吹拂着,丝丝发缕随风摆动着。

在阳光强烈照射下,只能看见一道黑影,难以辨别面庞。风衣随风飘摆,高挑的个头,快速走近,拉动着的行李箱,与地面发生摩擦产生滚滚车轮声。走近,站定,然辰才看清楚,眼前出现的帅气小伙子,竟然是明熙。然辰拦住了明熙的去路,绽放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们又见面了!”然辰总是那么温和,笑容也有一种像是被太阳晒过的被子,有种温暖、幸福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明熙很诧异的问。

“晓苒受伤,是我送她进医院的。”

“那现在她怎样,伤势严重吗,有没有好一点?”明熙很急切的问。

“你放心,她现在好很多了,只是脸色不太好,你快去看看她吧,在302病房。”

“恩。”说完,明熙就提着行李冲忙的向楼梯跑去。

推开那半掩着房门,明熙静悄悄地走到床边,放下行李。看着眼前,趴在床上半睡半醒的晓苒。

晓苒长长的睫毛伴随着眼球的转动,眨动了几下,顺着眼睑有眼泪滑下,明熙伸手想帮她拂去泪水,可又怕弄醒

她,既是怜爱又是疼惜的轻轻拂去了泪水,“做梦,都让你觉得那么的疼吗?”

明熙心中暗自想到,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怎么就受了伤呢!而晓苒心中又是受了怎样的

委屈,在做梦的时候也流着眼泪。他想上前紧紧地拥抱住她,给她温暖,告诉她,‘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可又怕弄疼她,心情反复的纠结。

晓苒深吸了一口气,皱了皱眉,惺忪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人似乎是明熙,她感到万分的不可思议。又揉了

揉眼睛,惊讶道;“明熙?”

“是啊,晓苒。”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香港?”

“凌云告诉我,说你受伤了,我又怎么能够不回来。”

“表哥?怎么会?”晓苒表情有点沉重,心中很压抑,表哥怎么会打电话要明熙回来呢,这让她万万没有想到,

事情似乎有点不在常理。

“对啊,怎么了吗?”

“没事,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很想你,明熙。”

明熙抓住晓苒的手,淡淡的吻下去,“晓苒,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好吗?我很心疼。”

“明熙……”对于明熙的举动,晓苒有些感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可以抱抱我吗?”

明熙倾下身去,温柔的抱住晓苒,隔着发髻亲吻着,“我不在你身边,为何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我没有事啦,不用太担心,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他们就这样彼此拥抱着,彼此温暖着,嘴角有浅浅的微笑。

站在门外的然辰,隔着虚掩的门缝,看着眼前这般相爱的他们,心不知怎么的,抽搐了几下,有种疼痛蔓延开来

。他不忍心进去,破坏这美好的一幕,可又不忍心离去,呆呆地伫立着。

许久,手机铃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然辰看了看手机屏幕,是凌云打来的。

“喂,你在哪?”

“在家啊。”

“刚刚怎么关机了,你表妹受伤,你不来医院看望下吗?”

“明熙有去吧?”

“噢,有。”

“既然他在,我就不去了。帮我问候我表妹啊。”

然辰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凌云挂断了电话。明熙听见门外的声音,想必是然辰回来了,打开房门让他进来。

然辰似乎显得有些尴尬于眼前的场景,只是连忙略带微笑的说:“我去买了点吃的,你们一起吃点吧。”他将目

光转向晓苒,“既然明熙回来了,那么我也该走了。晓苒就交给你了。”他拍了拍明熙的肩膀,转身就走的那一刻

,明熙拉住了他,“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这么用心的照顾她。”

然辰只是苦意的笑笑,并没有说什么,有些失意的走了。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一阵微风轻轻地吹动着,门轴旋

转,渐渐地房门关了起来。

相比而言走廊上比起房间里,多了份阴暗潮湿。如果说房间是天堂,那么走廊会不会就是地狱呢?那一门之隔,

到底隔断了什么,又隔灭不了什么呢?

那一刻的离开,那一刻的失意,那一刻的醒悟。

坐在车里的然辰,看着窗外不断转换的风景,却无法转换着心情。一切原本色彩缤纷,此时却有些黑白相间。

他究竟是在忧郁什么,烦恼什么?

不同的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红色的、蓝色的、绿色的、白色的、黄色的,甚至是粉红色的世界。可是为何,

现在的然辰,竟有些认为自己的生活在黑色里。

他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小时候,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妈妈对他很好,接他放学,陪他做功课,双休带他出

去玩……他永远都无法想象,那一天所见到情景是真实的。

那一天放学,妈妈是应该在校门口等他,可是他出来的时候,竟然怎么也没有看见妈妈。于是他就去了妈妈所在

的单位,到了办公室门口,身材矮小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够到窗户,看见里面的情形。于是他只能靠着门,想听听里

面有没有声音。却听见尖锐的女声嬉笑着,“哎呀,放开我啦。讨厌,放开我啦。”

“不行,今天你不陪我,那都别想去。”

“别乱摸啦,痒。呵呵……好痒啦!”只听见那女人不断地笑着。

“我就要乱摸,怎样……给我亲下。”

“别别别,等会衣衫不整出去被别人看出来。”

“怕什么,来嘛!”

“我还要去接我儿子呢,下次吧。”

有些窃窃私语,声音很小,他并没有听清。只是后来,那男的说了句“真扫兴,下次要补偿我。”

他们好像就要打算出门。

虽然那时候的然辰还小,但是他不是不明白,里面的妈妈到底在做什么。

他呆呆的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待妈妈的出现,又似乎是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长什么面孔,他想牢牢的记住……

门开起那一刻,然辰的妈妈看见此时站在门口的儿子,嘴一张一合,竟哑口无言,脸色刷白。

“儿子,你怎么会在这?”

“您似乎忘了去接我了,妈妈。”他抬头望着妈妈的脸,表情天真与稚气,却未有半点表现他的厌恶。

身后的男人,一边将衬衣塞进裤子里,一边说着下次找个机会,我们去宾馆见面吧,真是够麻烦。那个男人似乎

没有意识到他站在门口,直到妈妈打了他一下,他才反应到。

“叔叔,您好。您脸上有一块口红印,好红好红呢,和我妈妈嘴一样。”

妈妈慌张的看着那个男人,可怎么瞧都没有看见哪里有口红印。刹那间,她意识到儿子的察觉,连忙蹲下身,“

宝贝啊,这个叔叔只是妈妈的同事。妈妈今天没有去接你,是因为叔叔来找妈妈又事情给耽搁了。妈妈带你去吃好

吃的,好不好?”妈妈笑脸相迎,哄着他,其实只是希望儿子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爸爸。

“好吧,妈妈。我们去吃好吃的。”

妈妈向那个男的使了使眼色,命他赶快离开。

回到家,他并没有和爸爸提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也只是想当做没有听见,没有看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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