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紫藤萝花树下,看着灿若云霞的一簇簇花串,金晃晃的一大片从枝杈间掉落下来,跌落如她清柔的眸中,暖暖的,带着紫藤萝浓郁的幽香。
她恍然想起若干年的一个午后,心情极好的他抱着自己坐在这刻花树下,在自己耳边轻语“紫藤花需缠树而生,独自不能存活,紫藤为情而生,无爱而亡”。
那时候他狂傲邪肆的眸子荡漾着丝丝莫须有的晦暗和寂寞,他笑着问,身边这么多女人,哪一个是真心爱他的?
他幽深的目光深深的扎痛了她的心,从那一刻起,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留在他身边,不问过去,不问因果,只是安静的在一旁守候。不让他无爱而亡。
只是她这么多年的默默坚持和守候他真的明白了么?真的懂得了么?
漓溪漫无目的的走着,思绪飘到很高很高的天空,与白云一起游荡,当她渐渐回过神来的时候,她闻到了一阵异香,不同于紫藤萝的香气,那种香气妖冶而魅惑,她迷惑的向四周张望,便看见了一大片一大片黑色的曼托罗,在霞光中妖娆的舞动着身子。她忽而觉得浑身有点冷,这条路她从来没有来过,清幽静谧的花径,她竞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漓溪转过身想要原路返回,刚抬起脚想往回走,一条金色的蟒蛇突然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直起半个身子,吐着深黑色的信子贪婪的看着她。
“啊”她不禁尖叫了一声,脸色苍白的险些摔倒在地上“你不用怕,它不会咬你的”一个慵懒轻浮的声音淡淡飘了过来,漓溪抬头看去,旁边的长廊里一个穿着一拢翡翠色长袍,月纹云袖的男子正悠然的躺在藤椅上,阴柔高贵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的脸上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仿佛终年不晒阳光。左颊旁纹画着一直很小的银蛇,半睁的丹凤眸中泛着不羁的嘲弄。他的身子很单薄,仿佛风一吹便会被吹倒。他从腰间抽出一片玉叶,在血色极淡的薄唇上轻轻一吹,那条蛇便立刻窜入草中,没了踪迹。
他眸中掠过一抹得意,冲她点点头,回应着她惊诧的神色。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漓溪小声说完,急步想要离开,那条本来消失的金蟒又突然窜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晃着脑袋。她无措的回头看着长廊里的男子,却只是看到了他邪气得意的笑容。
她低下头,轻声道“公子,可不可以让这条蛇让开一条路?”
他冷淡而嘲讽的笑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他看她咬唇沉默不语,妖娆的笑着端起他面前方桌上的一个干净的酒杯,拿起酒壶倒了一杯,幽幽道:“喝了这杯酒,我便放你回去”漓溪犹豫的看着他手中的银杯里暗红色的酒液,手指掐入掌心,生硬的疼。
“我不会害你的,只是有一些寂寞,想找个人一起喝杯酒”或许是他落寞的眸中有着和自己相似的感情,又或许他身上有一种和琅君殇相似的让人难以抗拒的气息,她终究是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酒杯,衣袖相碰,似有阴冷的风钻入袖口,在袖口中游荡着。
“没有毒的”他捂住嘴,开始猛烈的咳嗽,眉头倔强的皱起来,似像要强压抑住从体内传来的疼痛,他的面容苍白而憔悴,却难掩他身上入骨的风流优雅。
“病着的本不宜多喝酒的”漓溪好心的提醒道。
他英俊的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现在不喝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尝尝吧,很独特的味道”。
她低头啜了一口,浓烈的辛辣让她不禁也咳嗽起来,但辛辣过后,一股清幽的甜香在口中如蛇般游走,若隐若现,经久不散。
“果然是很独特的酒……“漓溪看着杯中暗红色的酒,有些发怔。
他幽幽一笑,目光高傲“你是第一个喝我自己酿酒的人,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漓溪……”她的脸颊在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下有些发烫“那你呢?”
他笑着注视她,他的笑容本也如琅君殇般邪气狂妄,但却因为虚弱而有一种黯然销魂的风流“怎么?你对我也感兴趣么?”
漓溪一怔,匆忙慌乱的低下头“不,酒……我已经喝完了,你可以把你的蛇弄走了……”
漓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她觉得他风流邪气的眸子,仿佛泛着危险的气息,倘若沦陷,便会万劫不复。那个男子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熟悉的蓝色纱幔渐渐出现在她眼前,她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海棠色的纱衣柔柔划过银质的石柱上,硬邦邦冰冷冷的石柱上雕刻着诡异妖娆的图画,长着金色顶角的银马,四条尾巴的乌鸦,喷火的凤凰,饮血的龙。她闻着紫藤萝的馥馥幽香,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忽而一只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她惊的未叫出声早已经把揉入怀中,抬眸正看见那张魅惑狂傲的俊颜,不禁惊诧道:“你……你回来了”。
琅君殇看着她清柔的眸子中难掩的惊讶和欢喜,邪美得眸子故意危险的眯起道:“怎么,你很不想我回来么?”
“不……不是……”她害怕的向后缩了缩,低下头轻喃。
他勾起她的下巴,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声音暧昧而蛊惑“我不在的日子,可曾想我?”
“想……”她的声音很小,却也很坚定。
琅君殇冰冷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殷红娇嫩的唇瓣,邪魅满意的笑了“刚才去哪了?”
“我……随便走走……”漓溪心虚的避开他的眸子,他没有在意她不自在的神色,低头吻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手指灵活的褪下了她薄如蝉翼的纱衣。露出皓白的肌肤。妖娆的薄唇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不……不要……”她羞涩的想要反抗却被他霸气警告的目光震慑住,只得脸红的轻咬朱唇“这里……会有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