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该去……”
“该什么?他唇角噙笑着逗弄着她,手指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游走着。
漓溪咬着唇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指,苍白的脸颊上因娇羞而泛起团团红晕,然而他胸膛上那几个斑斑驳驳的红痕,让她本是温柔起来的目光刹那间冰冷下来,心口被什么凶狠的撕裂着,好痛,真的好痛,原来你并不是来找我的,你只不过想随便走走吧,却无意见碰到了我。为什么?为什么和别的女人那样缠绵后还要这样抱着我,挑逗我,我的感受对你来说真的一文不值么?所以才这么毫无顾忌的蹂躏我么,她只这样想着,便觉得心越来越冷了。
琅君殇看着她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的地方,神色闪过一丝尴尬,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溪儿……”
“放开我,放开我!”她如睡醒般在他怀中挣扎着,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口,“你在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为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已经把她赶走了”他抱着她沉声解释着,声音却透着一股疲惫,“我只是有些累了,想找个人陪我,只是说说话也好……”
漓溪停止了挣扎,抬起头看着他,月光下他精致的脸没了往日的高傲冷锐,不可一世,只剩下孩子般的迷茫和和深沉的寂寞,那双眸子也不再犀利,只是漆黑黯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发生了什么事?”她犹豫了半响,终究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问道。
他拥着她坐在树下,眺望着幽幽湖水,低声道:“溪儿,你恨我不肯让你有孩子么?”
他见她沉默不语,眸色变得烦躁起来:“孩子到底有什么好呢?只会是负担!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谁来保护他?难道你想看他在一群尸体里无措哭喊么?”
“为什么你会死,不会的!”她紧张的看着他,用力的摇着头。
“我只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她打断他,飞快的捂住他的嘴,她被他死寂灰暗的眸子吓住了,为何他眸底深处会划过那样的决绝,心头隐隐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流着泪摇头道“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孩子了,不要了……我不恨你,不恨……不要说死,不要”。
琅君殇看着她紧张的神情,神色不禁动容,遂将她紧搂在怀中,温柔轻哄着:“好,我不说了”。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清冷带着丝丝慵懒的声音从江水畔的吊脚楼中如云霞般缓缓漫出,一字一字,似在喉间玩味一番再吐出来,接着又是一声低叹。
“月哥哥,吃药了!”木门被推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驱散了屋内淡淡的花香,伴随着江风一并涌入进来,男孩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扎着乌黑的眼睛催促道。
“快喝药吧,月哥哥”。
“放那吧,我一会再喝”他瞥了一眼药碗,淡淡道。
“不行,爹吩咐过一定要看着你喝完,否则你一定又会偷偷倒掉!”男孩撇撇嘴果断的拒绝。
月倾霜看着他一本正经得小脸,不由一便轻咳着一边摇头苦笑道:“真是怕了你们父子了,你爹更是奇怪,昔日不惜装死也不肯为我治病,如今却又强留我在这里治病……”
男孩仰起小脸,理所当然道:“昔日爹以为你是坏人自是不肯救你的,如今知道你是好人,又对我们有过救命之恩,而且病得那么重,爹怎么肯袖手旁观呢,爹常教导我“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月倾霜看着窗外的目色忽而划过一丝幽涩晦暗,他长长叹了口气,叹道:“你说的不错,只是你爹可告诉过你,好心却很少有好报的?”
他话音未落,木门被猛地推开,骆冰峰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他直视着月倾霜飞快道:“身子怎么样,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月倾霜唇边的笑容闪过一抹无奈,他摇摇头,目光平静如水:“已经来不及了……”
骆冰峰神色一僵,正待开口说什么,身后却被人用力一拍,低沉冰冷的声音嗖然响起:“他说的没错,洛神医,我们找你找得还真是辛苦,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快死的”褐衣男子目光阴森的看向床榻上的月倾霜,脸上的笑容邪狰狞。
丑陋,“月倾霜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月倾霜懒懒的伸了个腰,有恃无恐的笑道:“我不是说过么,薛左使还没死,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薛之不怒反笑,他负手踱到月倾霜的床榻前,阴沉的眸子满是嘲弄:“真么想到琅君殇派人找了一年都没找到的人,如今却被我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你们凤鸣宫的人都是一群废物饭桶么?”
月倾霜眯起眸子,勾唇讥笑道:“如果凤鸣宫的人都是废物饭桶,那天山派的人岂不是来废物饭桶都不如?薛左使,不知道你是废物,是饭桶,还是两者都不如?”
薛之的脸色蓦然一变,反手朝月倾霜含笑的脸上狠狠的扇了过去,一缕血丝顺着那张淡色的唇瓣边流淌下来,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薛之一把扯起他如墨青丝。
迫他抬起头来,一手狠狠钳住他尖削的下巴,细长的眸子漾起猥琐的笑意,“这张脸除了冷了点惹人厌外,倒也算是绝色了,我们的林右使一向喜爱男色,我若你送给他做男宠,他一定会乐开了花的!”
“你敢!”他清滟如潭的眸子闪过一丝屈辱的愤怒。薛之扬了扬眉,脸上的笑容更加森冷。“我为何不敢,倒是也许我还会和他一起享用你,我倒要看看你能耐我们如何!”
他仰头得意的大笑了几声,一把将月倾霜从床上拖了下来冲身后的几个属下大声命令道:“把他们都给我绑起来带回去!”
“是!”
寂静阴森的牢房内,不断传来一阵阵重咳声,那咳声听着那么痛苦,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要一并咳了出来,这是天山派最坚固最阴寒的一间牢房,砖墙用坚固的巨石而砌,屋顶由数块铁板柳钉成,从上到下每一处都是仿佛能吸人魂魄的黑色,森寒至极。没有窗,唯一的光亮是墙上石洞里的一盏油灯,灯光如豆。
他双手双脚被千年玄冰制成的冰链紧锁着,动弹不得。
胸口上亦锁着几条千年玄冰制成的冰链,脸色惨然若纸,昔日无色的唇瓣现在却被血染的一片绯红,唇角边尽是暗红的血迹,他孱弱的身子因无法承受不断冰链上源源不断的森寒而不停地颤抖着。
有脚步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他听得出来人中,有一个是内力极为深厚的,而那个人……他颤抖的手指紧紧蜷缩成拳,绯红的唇微微颤抖着,似想要狠狠的撕碎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