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是不服气啊……”风岂可含笑低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颗紫红色药丸,抓起琅君殇的下巴,阴森冷笑,“这个毒性和月倾霜重的毒毒性差不多,只不过比他更痛苦的是你最后会神志不清,变成疯癫,这倒是和你这条疯狗挺像的,不是么?”
“不,你不能这么做!月倾霜脸色蓦然一变,伸手去抢他手中的药丸,风岂可不屑一笑,一掌将他打得滚落在地上,随即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倾霜!风岂可你这个混蛋……”他话音未落,却听到一阵大笑声从山峰四周传了过来,狂烈的风将枝上的树叶震的簌簌飘落,在满天纷飞的树叶中,赫然出现一个穿着青色长袍,银发蓬松,长须及腹,笑容疯癫的老者,他抚着。
长及腹部的银须,目光熠熠,声音洪亮如钟。
“风掌门,近来可好?”
月倾霜和琅君殇怔了一下,异口同声道。
“师父!”
是谁在哭,为何哭得真般伤心?这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他耳畔边缭绕不散,夹着含糊不清的呓语,隐隐的似乎听见那人在不断的唤着他的名字。
君殇,君殇,君殇……
他费力的睁开眸子,眼前便浮现出漓溪哭的梨花带雨的脸颊,那张脸颊看到他睁开的眸子楞了一下,立时欢喜了起来:“君殇,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琅君殇捂着胸口缓缓坐起身来,深邃阴沉的眸子环视了一圈屋子四周,紧紧盯着她:“倾霜怎么样了?”他记得当日本来他们都必死无疑的,幸亏他们的师父“逍遥仙”及时赶到,才救出他们,月倾霜被带回凤鸣宫之前便已经昏迷不醒了,而自己也因体力不支刚踏入凤鸣宫就不醒人世了。
“他……还没有醒过来”。
“没有醒过来?”琅君殇的脸色一变,眸色深沉阴厚如乌云,“他昏睡了几日?”
“已经……三日了……”漓溪咬了咬唇,眼眶更加红肿,“逍遥仙前辈正在他房中为他疗伤,前辈说他体内寒气凝聚不散,又加上之前中的剧毒,不知道能不能……”说到最后她只觉得喉头被什么梗住了,只有一颗颗泪水从她眼眸处淌落,月倾霜被就回来那日的,她也在,她看着他憔悴不堪的神色,和衣衫上斑斑驳驳的血迹,心头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倘若那一日,她没有要悔弃那个约定,也许他就不会走,那么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就根本不会发生。
“君殇,你去哪里?”她看着费力的想要站起身的琅君殇匆忙扶住他欲倒的身子。
“去找他!”他甩开她的手,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走去,漓溪知道他素来自负高傲,不喜让别人察觉到他的弱势,但这次他伤得太重,她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终究不管不顾的跑了过去,温柔而有力的搀扶住他的臂弯。
她凝视着他不满的眸子,柔声道:“我陪你去,好么?”
琅君殇没有再拒绝,任由她搀扶着大步向“锦月华轩”走去。
“锦月华轩”内一如既往的宁静,只有院落中的曼陀罗开得妖娆如火,芳香四溢,琅君殇的步伐更加急躁,有好几次都险些跌倒都被漓溪及时扶住了,只得时不时的小声提醒他“小心点”,他们走入院子的时候,紧闭的华美门扉缓缓打开,一个银发青衣的老者脸色沉重的走了出来,饱满光洁的额头上布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神色有些虚弱。
“师父!”琅君殇眸色一亮,甩开漓溪的手,大步走向“逍遥仙”,“倾霜他伤势如何?”
逍遥仙眯起眸子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我已经用内力驱散了他体内的淤血和一部分寒气,暂无性命之忧……只是……”
“什么叫暂无性命之忧!师父你内力这么深厚,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臭小子!”逍遥仙忽而在他额头上用力的敲了一下,“从小就喜欢打断我的话,十年不见,你这个臭毛病怎么还是不改!”
琅君殇脸色一黑,捂着被打的额头,虽脸上怒火中烧,但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只是冷硬的将头扭到一边,“师父还是快说正经话为好!”
“我说的哪一句不正经啦!”逍遥仙神态疏懒的一笑,兀自端起院中石桌上摆放的一壶酒慢悠悠的饮着,瞪大眼睛瞧着他“那你说两句正经的给我听听啊!”
“倾霜他真的没事了么,为何他现在还昏睡不醒”琅君殇竭力压制着心中愤懑的怒火,沉声问道。
逍遥仙笑眯眯的眯着眸子望着天,不时饮一口小酒,直到琅君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才轻轻吹落杯沿上的落花淡淡道:“明日之前”。
“师父,真的没有可以医治他体内之毒的方法么?”
逍遥仙这一次没有再挑战他的耐性,只是收敛了笑意,幽幽的注视着杯中清酒,叹了口气,“霜,这样的人真是可惜了……”
“师父……”琅君殇本欲再说什么,逍遥仙却突然捏碎了酒杯,喷出一口血来。
“师父!”琅君殇一惊,“你受伤了?”
“没事,没事!”逍遥仙摆摆手,随意的抹去唇边的血迹,笑容含着一丝无奈,“看来为师是真的老了,为师的内力只能化去他体内的淤血和千年寒冰之气,至于其他,我也无能为力……咳咳……不过我已经输入真气牵制“有凤来仪”之毒,这毒暂时不会蔓延”。
“多谢师父,幸亏这次师父及时赶到救了我们,如果没有师父,怕是我们都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琅君殇心下动容,忽而垂首,神色恭敬道。
逍遥仙大笑着怕怕他的肩膀,斜睨着他朗声道:“臭小子,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的,看过了你飞扬跋扈的样子,你这么恭恭敬敬的我看着反倒别扭!”
琅君殇抬起头,邪魅的勾唇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头子!”
逍遥仙听他这样不恭敬的称谓不但不恼,反而笑得愈加开心,“臭小子,果然有你爹当年傲视天下、桀骜不驯的风范!”
琅君殇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眉梢处悄无声息地染上了一抹凌厉的恨意,邪魅的的面容在金色的阳光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逍遥仙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收敛了笑容,清锐的目光划过一丝沉痛的哀伤和懊悔,“当年我和你们的爹常一起寻欢畅饮、游纵天下、驰骋江湖,所到之处,都令人又敬又怕,只可叹世事无常,凤鸣宫当日遭围剿之时,我亦遭人暗算落入“蛊鬼教”的地下牢狱,三年前才从牢狱中逃了出来……”
“前事不必再忆,我终有一日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琅君殇沉声打断他,目光如狼般阴狠而凶残。
“报仇?又谈何容易”逍遥仙冷冷一笑,“你的“雨暗丹枫“可练到了第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