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他忽然嘶哑地低吼,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水红颜有些困难地吞了吞口水,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他还想搞什么名堂。
“谢谢你,你可以放开我了……呜……”
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措手不及,话未说完,她的唇就被他狠狠攫住,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力地吮吸着她,吸尽她口中所有的空气,让她快要窒息。
可恶,他以为他是谁,都已经什么都不是了,都已经是陌路了,他这个混蛋!
咸腥的气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她咬破了他的舌,他吸破了她的唇。
痛了很久,他终于放开了她,一点点、一点点地扬起唇角,他竟然笑了。
“你一直以为我爱夕儿胜过你,你可知道,我从不曾吻过她的唇。我拒绝任何人的气息进入我的身体,除了你。现在好了,你我的血液已经有了交融,无论你今后走到哪里,你我都再也分不开。”
水红颜怔怔地看着他,她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对黎梦夕特别好,也许除了爱,还因为黎蔚然。
他哪有资格说爱,爱对他来说远比不上大业重要,他这个自私的疯子!
说完笑完,他的表情恢复了冰冷,将房门打开。外面的冷风迎面袭来,让俩人的心都重新冻结冰封。
走廊的另一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水红颜眼眶难以自制地一热,目光眷恋地流连在那个身穿橘红色宫装的女孩身上。
晚晴的名字是水红颜取的,从前的晚晴没有名字,她甚至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谁。当年宫里一位嬷嬷出宫省亲时见她机灵,将她从宫外带了回来,几经辗转,她成了水红颜的贴身侍婢。
她当时被唤作二丫,水红颜觉得太难听,就给她改了个名字。
“晚晴,就算晴天来的比别人晚,但乌云散去,总会雨过天晴。”这是水红颜对晚晴的祝福,也是对自己未来的期盼。
不记得从哪天开始,晚晴开始喜欢穿橘红色衣裳。水红颜问她原因,她说,她看到傍晚的雨停了,天色泛晴,天边的云彩就是这样的橘红色,虽然没有朝霞的灿烂,但看到这样的色彩,就会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晚晴远远地看到水红颜一身行装,忙推开身边的侍卫,飞奔过去:“公主,您还好吧?”
水红颜迎了上去,柔柔地对着她笑:“我好着呢,你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
晚晴摇头:“没有,可是他们不让奴婢见您。昨天奴婢拿了您的衣服去净衣房,遇到了小花,她说林大妈病了,冯姐婆婆死了回家奔丧了。奴婢看她体弱可怜,想着您在沐浴,一时半会也不需要奴婢去伺候,就帮她一起洗衣服,结果莫名其妙地就被抓了起来。公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水红颜没那个好心情为霍君燿去圆谎,但也不能点破,只是浅笑道:“没有,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晚晴哪里会信,瞪着一双眼睛生气道:“您骗人,好好地他们干嘛要抓我?”
水红颜无法回答,将目光移向霍君燿.霍君燿寒着一张脸,并不解释,冷冷道:“时候不早了,颜儿该启程了。”
带着晚晴一同前来的侍卫接收到霍君燿的眼色,立刻上前要将晚晴从水红颜身边拉开。水红颜眼波微微闪烁,一股强大的内息在她体内运转,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不待水红颜出手,霍君燿忽然换了张亲切的脸孔,对晚晴问道:“晴儿,今早的饭菜还合口味吧,虽然没有颜儿亲手做的小菜爽口,但也是本王吩咐厨房仔细准备的。”
晚晴不明所以,水红颜却已经煞白了脸,那只聚满内力的手往院子中恨恨一挥:“你够狠!”
他却在对她笑:“颜儿莫生气,事情办好之后,你一定能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晚晴。”
几个侍卫就那样将晚晴带走了,晚晴不解地回头看水红颜,水红颜只能向她保证着:“晴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带你走!”
晚晴一离开,水红颜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飞到王府上空,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院子中的一棵苍天大树崩然倒塌,碎成无数小块。
她的功力已经深厚至此了么?
霍君燿与黎蔚然对望无语,两种心思,别样离愁。
一辆马车在王府外等候,水红颜上了车,正要把车夫赶下去,车夫却在她之前开了口:“黎爷有话带给王妃,请王妃先随小老儿出城。”
水红颜打量了车夫一眼,只见他年约四十岁上下,相貌平平,身材瘦小但是精悍,目光如炬。他既然自称是黎蔚然派来的,还说有话出了城再说,那她就暂且留他在车上,毕竟她目前还不会驾车……
地上仍有积雪未融,马车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出了城门。又走了一两里路,行人渐少,车夫将拉车的马慢慢叫停,待车停稳,水红颜拉开车帘,跳下马车,与车夫说话。
车夫先朝她鞠了一躬,自我介绍道:“小的名叫钱五,是黎爷的家仆,黎爷吩咐小的这一路上好生照顾王妃。”
水红颜不禁疑惑地问道:“你不是王爷派来的人?”
“黎爷有令,小的可以是王爷的人,也可以不是王爷的人,全听凭王妃差遣。”
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说,她认为可以让霍君燿知道的消息,钱五才会传话回去,不想让霍君燿知道的事,钱五就不会回报?
“请王妃放心,出了炅城,小的只听命于王妃一人。”钱五见水红颜依旧迟疑不定,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黑色令牌递给她:“这是黎爷让小的转交给王妃的寒铁令,凭此令,可调动黎爷旗下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笔物资。”
水红颜接过令牌,令牌不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感。令牌正面铸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类似是某种图腾,背面只刻着一个古隶书字体:黎。
在王府的时候就听说,黎蔚然开设的商铺在云泽各地都有分号。她知道那些商铺不会只是用来做买卖那么简单,其实际功能应该是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既然黎蔚然给了她令牌,就说明她今后可以利用这个组织做事,可是她从未见过寒铁令,这令牌也不是黎蔚然亲手交给她的,她怎能知道钱五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看出了她的顾虑,钱五又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水红颜一看,正是黎蔚然随身之物,一个小小的桃核雕成的小船。那天说起黎梦夕儿时往事的时候,黎蔚然特意将这枚小小核雕拿给她看,说这是他雕给黎梦夕的,黎梦夕喜欢的很,一直放在床头的朱钗匣子里。黎梦夕走丢后,他就把这核雕拿了回来,随身带着,时间久了,核雕愈发的圆润光亮,和上等檀木雕一般无二。
见了核雕,水红颜总算能确定,这钱五确实是黎蔚然的人,考虑到她自己确实不会驾车,而且还不认识路,这眼看年关将近,要雇一个合适的车夫还真不容易,遂留下了钱五。
于是车轮滚滚,重新踏上前往京城之路。还没走出十里,一匹黑马挡在了路当口。黑马上端坐着一个黑衣男子,男子少部分头发在头顶用黑色丝带系了一个发髻,大部分的发丝迎风飘舞,冷傲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