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落寞
2007年5月15号，一个阴雨霏霏的下午……
“哇！现在才知道QQ堂已经出2.0版本了……好咧~~赶紧下载啦！”
电脑前，冷燕看着迅雷下载游戏的进度条开始走以后，正思索着做点什么打发时间，QQ就叫了起来。
冷燕点击了右下角闪动的头像，是论坛管理员“村长上树”发来的消息——
村长上树：蝶儿你在啊，正好，我有事找你，急事！
亚马逊蝴蝶：呵呵，啥急事？论坛上有人要追我吗？（龇牙笑）
村长上树：……不是的。是原创区以前的版主，那个“破桥没有晚风”，他又回到论坛了。
亚马逊蝴蝶：哦，老会员回来呀，不错嘛，回家挺好，温馨~~~~~我看过他写的诗，感觉他还蛮有才的~~~~
村长上树：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此次回来吧，在原创区又转悠了好些天，然后他说……他说……他要……
亚马逊蝴蝶：他到底要干嘛啊？
村长上树：他想重新做版主……
亚马逊蝴蝶：那可以呀！这么有才的人。
村长上树：可是他还说，蝶儿你的那些原创文章全部都是灌水帖，把原创区搞得一塌糊涂。他又说了，如果我不撤掉你的原创区版主之位，那他就带着一群人离开论坛，叫论坛以后都变得死水一片……
亚马逊蝴蝶：啊！！！！！
聊到这里，冷燕颓然往转转椅背上一靠，纯真的心里，隐隐的，裂出了一道细缝。这时，她转眼看了看办公室外，那外面的一切，阴暗而又安静，只有大电视的声音在作响。三姨夫坐在深绿色塑料扶手靠背椅上，低头修理着一辆遥控车。
那雨点打在大店三角形屋顶上，那用一块块打成波浪状的铁皮拼成的屋顶，那质地，使得雨声听起来格外刺耳，一下下刺进冷燕的心坎里去。听着冷雨飘落，冷燕只觉得委屈，她真的是受不了，实在受不了，自己呕心沥血写出的诗词和小说，竟然就那样轻易地被贬为灌水帖！
末了，被人误会总是难免的吧，自己和这个“破桥没有晚风”之前又不认识，他怎么可能像朋友一样对待自己？冷燕如此想着，但那个滋味怎么也不好受。这一刻，她疯狂地拖动起QQ上的滚动条，想寻求鬼灵的安慰。无奈，鬼灵这时候偏偏不在线，她没办法，就留言了一个“心碎”的表情在那里。
管理员村长那边，此刻又发来了消息——
村长上树：蝶儿，哎，其实我知道，你的那些原创确实是你自己花时间想出来的，真的不容易。但是，也许你的风格比较另类吧，有些人是接受不了。现在吧，我是真的很为难，你有什么想法吗？
亚马逊蝴蝶：那，这样吧，毕竟他是论坛的老前辈……你帮我带话给他，就说我求他了，能不能别这么无情，别撤我的版主，我和他共治这个原创区，把论坛一块搞好不行吗？何苦要拉一群人离开论坛？至于我的原创风格，要是你们觉得另类，我会改的，一定会改！请给我些时间……（难过）
村长上树：好吧，我帮你和他们说。
看到这话，冷燕仿佛看到了藏在阴云背后的一点阳光，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一点。
这时候，三姨从外面进来，扫视着凌乱的办公桌，一边翻找，一边说：“哎呀，我的车钥匙呢……”
冷燕见状，随手晃了晃显示屏旁边一个塞满东西的笔筒，两个笔帽、一个色子、一把黑色钥匙被晃了出来。这正是车钥匙，三姨表情这才变轻松，对冷燕说：“乖，姨走了，拜拜！”
“拜~~”
三姨出去后，冷燕这才注意到QQ堂2.0已经下载好了，和村长的聊天窗口还没有关掉。回看着刚才那些聊天记录，那股难受的劲儿立刻又涌上心来。
冷燕飞速关掉了QQ，将满肚子的委屈，化作那QQ堂战场上无尽的糖果硝烟。
办公室外，店里的一切，渐渐的不那么清晰了，天快黑了。
……
……
黑色窗帘放了下来，没有开灯的屋子里，骷髅头不灭的红光闪闪烁烁，幽幽映照着一份打印在白纸上的QQ聊天记录。
红光中，一个裹在黑衣里的身影盘腿而坐，正闭目沉思中。随着他的思绪，那一圈涂在他周围地板上的鲜血，原本都快凝固了，又开始缓缓融化开，有几处地方还像汽水那样冒起了泡。
不一会儿，整圈血带都沸腾，冒起的血泡此起彼伏。红色的血带，亦不再静止，而是缓缓按逆时针方向流转起来，宛若护城河那般围绕着转动。
裹着黑衣的身影，此刻将双手缓缓从两膝上抬起。随着他的动作，血带的沸腾更加剧烈，冒出的泡泡，几乎要堆成了血沫。那声音，乍听之下，也还真像煮沸的白开水。
浓浓血气蒸腾了上来，几抹游荡空气中的影子，惊惶地向窗边避开而去。
地面上，随着腾起的血气越来越浓，血带里的血水则渐变渐少。那骷髅头在一旁看着，嘴角干裂开了一道笑容。
少时，黑衣里的身影，便被血红的雾气彻底掩盖，整个屋子一片血腥味。地板上的血滴一点儿也没剩了，窗帘微微波动着，那几抹影子逃了出去。
那黑衣人将双手置于胸前，悬空而放，伸开十指，再相对弯曲。那动作，像是抱了一个球在胸前。几溜金光顺着血管的脉络，从心脏出发，纷纷向指尖流去。未几，只见十指的指尖处，已是金烟渺渺。
继而，漂浮在周围的血气发生了变化，急速向着那人的两手间聚合，犹如一个红色的球体。指尖的金烟仍在溢出，与红色“气”球一融合。很快，密如网线的金色电波开始在红色“气”球表面飞速流窜。不到一分钟，只见道道金光红光从球体中心射出，照向房间的各个角落，也照着那人含笑的脸，那是一种自信满满的笑。
两股旋风从球体中吹出，一股极冷，一股极热，在天花板上盘旋着，越来越快。能被吹动的东西，早已把守不住自己的阵地，打印着QQ聊天记录的白纸满天满地飞旋，黑色窗帘也被吹得泛起了波浪，但又不完全像是被风吹起的波浪，还有点像是被两只手扯来扯去的感觉。
整个屋子里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冷热风力之下，除了窗帘和纸张的飞舞，就是那人在半长发在飘扬了。额角，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而发梢末端却几近结冰。
他的脸显出了一丝紧绷的神色，两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但仍在坚持，死命控制着红色“气”球里面的变化。这个时候，骷髅头的表情也开始紧张起来。只见那人两手青筋已暴起，血管里穿行的金光，用肉眼都可以看出，它们已变得不稳定，已有三处发生了淤积、堵塞……
哗！！！！！
这一瞬，房门被打开，一个咖啡色长发、穿白裙子的女子冲进来，只见窗玻璃俱碎，那黑衣人倒在地上，嘴边还挂了条血迹！！
“啊！”女子大吃一惊，赶紧过去扶起他的头，又抓起他的右手，这才发现指尖上也全是血，遂立即抓住他的手腕，运动内功。霎时，淡淡的白色冷气便从她掌心溢出，流到了黑衣人的手臂里。
那骷髅头也飞过来，停在那人的左手上，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女子一边作着法，一边道：“怎么会这样？你可不要有大碍啊……”
“仙儿姐，我……没事……只是冲了……”
黑衣人说完，缓缓睁开眼睛。一睁眼，就在盯着落在窗下的那份聊天记录。
骷髅头会意，飞过去把聊天记录叼来，放在了主人的胸前。
黑衣人惨然一笑，抬起沾血的左手，在骷髅头上爱抚了两下，又看了聊天记录一眼，随后对仙儿说：“小蝶儿的前世真是不简单，她前世修炼的这套道家仙术，倘若修行到深处，我的血魔神功，只怕根本打不过啊！我本来是想，把她的仙术和我的魔功合起来修炼，就能练出天下无敌的混元真功；可谁知道，琢磨了这么久，我发现的结果却是……这两种道法根本难以结合……难道真的正魔不两立么？我到底何时才能报这个仇？”
“啊，这样啊……不过你也不用太悲观嘛，也许只是在结合的过程中，哪一步做错了，再试一次吧……”
“那小蝶儿，她前世修炼的仙术，和我仇家修炼的完全如出一辙。我想，那老不死之所以一直想找到她，就是想让她把前世的记忆告诉他，他就好找到方向继续往深处修炼仙术了，这对我可是个不小的威胁，真是万幸，她没有把这些留言给仇家，而是给了我。就算我不能将两种道法合一，也起码有机会找出那仙术里的漏洞，等哪一天我再去会我的仇家，我就专门进攻那里的漏洞！”
“嗯！这么做也是个好法子。那么，你觉得小蝶儿的前世，和那仇家会是什么关系？”
……
……
5月24号，早上。
“……不，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把这一切告诉了他又怎么样？他又不会欺负我……”
床上，冷燕喊完话，就睁开眼醒了过来，只是觉得梦里的景物仿佛还在身边出现着，梦中白胡子老爷爷惊恐而又愤怒的眼神，依然映在脑海中。
转过头，一看枕边的手机，冷燕不禁惊呼：“妈呀！今天数学期末考俺要迟到了……”
……
……
沐浴着已经呈现出几分暑意的阳光，考完数学的同学们从学校出来，有的兴高采烈，有的愁眉苦脸，还有的就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时候，甘草问冷燕：“怎么样，你都会做吧？”
“哎，这叫什么考试，比我想象得还要容易10000倍嘛！”
“呵呵。”
……
……
回到三姨店中，冷燕一进办公室，心情又变得紧张万分，打开电脑，登陆了QQ，果然又看到了论坛管理员村长的话——
村长上树：蝶儿，恐怕这次真的不行了，破桥他还是要取代你做版主，否则就拉一群人离开论坛……
亚马逊蝴蝶：（难过）
村长上树：哦，你上线了啊。蝶儿，现在论坛上很多人针对你，要不，你再注册一个ID吧；或者，原创区的版主不干了，我给你换个灌水区的版主，行吗？
亚马逊蝴蝶：不！！！那等于我的文笔全部被否认了！！！
村长上树：唉，哪会这么严重，你的确是小才女……
亚马逊蝴蝶：求你啦村长，我是拿出200%的诚意了，再和他谈谈吧，我和他共治原创区真的不可以吗？（大哭）
村长上树：好……只是，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了……
亚马逊蝴蝶：有一点希望总比没有好啊……
村长没有再说什么，冷燕的心儿，也失落到了一个深渊中。
但不至于掉到谷底吧，一见打印机上多了本《中华五千年》，冷燕就随手拿来翻看了。
三姨这时走进办公室，先警惕地看看外面，然后关上门，又把一个沉重的黑袋子交给冷燕，说道：“乖，等下把这个袋子藏到楼上去，注意，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冷燕接过袋子，然后不经意说了一句：“姨，你的手机又换了啊！”
“是的，漂亮吗？”
“嗯……”（口是心非）
……
……
5月26号，冷清的午后。
“蝶儿，真的对不起，我考虑了再三，还是决定暂时先撤销你的职务，支持村长的做法好吗？放心，一切都是暂时的……”（Shark中文社区管理员“村长上树”论坛留言）
这短短几句话，却恰是晴天霹雳！
握着鼠标，冷燕疯狂拖动着论坛主页的滚动条，只见那原创区版主栏里已是一片空白。这一刹，冷燕只觉得心头裂了道巨大的口子，痛楚的岩浆，无法止住地从裂口中喷射而出……
那几分钟，没人看到过她的眼睛……
放在膝盖上的《中华五千年》，究竟是什么时候掉到地下去的，她也不知道……
点击进入原创区后，她只是写，拼命地写、疯狂地写——《蝴蝶辞别卷——血溅轮回》
冷酷的风儿，
你尽情吹吧，吹吧，
把魔湖里的水吹干，
让她飘到天上，
凝成云，结成雾，
直到空气承载不住的沉重！
于是，云碎了，
她又化成大雨倾盆，
那漫天的血雨！
地面开始塌陷，
高楼亦不再挺立，
它们想往马路上躺倒。
昨日的繁花，
再也承受不住，
倒伏于地，瞬间就枯萎，
融化在雨中。
面对这惨景，
血雨只是笑——
毁灭吧！整个世界！世界毁灭了，风儿你也不存在了！！
PS：如果可以，这就是我留在Shark中文社区的最后一帖，反正缘分已尽，什么都不要挽留了！（和论坛的情缘，2006.7.29—2007.5.26）
写罢帖子，冷燕不无留恋地在主页上又浏览了一圈，这昨天还深爱着的网络家园。随后，关掉了界面，但美丽的回忆仍然没有停止，仍在脑海中纠缠。天哪，我究竟做错过什么？
桌面上，QQ堂的图标立马成为第一个救星，为了暂忘那美丽回忆的纠缠，冷燕一秒钟也等不了了，一头扎进游戏中。她在害怕，害怕被回忆纠缠久了，她又忍不住要回论坛，毕竟，那里还有支持着她的那群人……
QQ堂中，冷燕的等级已经不低，十个进房间来的对手，五六个会转身跑掉。剩下三四个敢留下来挑战的，也基本被冷燕打得落花流水，胜局的记录飞速增长着。好像游戏的环境确实是一种良药，看着一个个对手跑走或者败走，版主被撤、文笔被否认的失落感，这时候似乎也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正在这时，QQ又响了起来，是“逍遥欲仙”来找她——
逍遥欲仙：啊？小才女，你是怎么啦？为什么突然想离开论坛了？
冷燕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在QQ堂里把对手臭整一顿后，才点击了闪动的头像，于是看到了上面的话，一见是好友逍遥哥，就回复道——
亚马逊蝴蝶：哼，既然大家都这样对我，我还呆在那里干嘛？！
逍遥欲仙：到底怎么回事？
亚马逊蝴蝶：那破桥抢我的版主！！！
逍遥欲仙：啊？就因为这个……？
亚马逊蝴蝶：你不知道，这个原创区版主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它是我文笔被认可的唯一标志！！！！可破桥呢，他竟然把我贬得一文不值！！！！还用卑劣手段和我竞争，对村长说，如果不撤我版主，他就要带一群人离开论坛，把论坛搞得死水一片……疯了，在他的妖言惑众下，现在论坛上的人也全部都疯了，一个个都想赶我走！！！！行，我走！！！！！从今以后，我要诅咒Shark中文社区，就让这个论坛死去吧！！！！！！
逍遥欲仙：唉，原来是这样，不就是一个小版主嘛，一个虚拟官职而已，这也值得你去在乎？
亚马逊蝴蝶：可是他还贬低我的文笔！！！！！
逍遥欲仙：唉，看淡一点吧，这样的人在生活中到处都是，又何止他一个……
亚马逊蝴蝶：哼，亏你还是我的朋友呢，关键时刻就会在那里旁观，在论坛上也不出来帮我说几句话……真没义气！
逍遥欲仙：唉……理解我的人，这世上又有几个？
亚马逊蝴蝶：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去！
此话一出，“逍遥欲仙”也就不再说什么。冷燕正要继续游戏，小红妹妹又来Q她了——
慕容小红：蝶儿姐~~~蝶儿姐~~~你怎么啦？为何要离开论坛啊？
亚马逊蝴蝶：破桥抢我版主，还污蔑我的文笔是灌水，还威胁村长说，如果不撤我版主他就带一群人离开论坛、让论坛从此死水一片！！！！！
慕容小红：嗯，这种人确实可恨！姐姐你文笔这么好，他竟然这样说……（敲打）
亚马逊蝴蝶：唉，那逍遥哥也不安慰我两句，还是你好……其实，说真的，我也不甘心就这样走啊，我还想夺回我的版主！！！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和他那些人得意下去！！！！！
慕容小红：哎，不管你是不是版主，我、小青、小黄仨绝对都认同你！！今天诛仙游戏终于公测了啦，你来陪我们玩吧？（微笑）
亚马逊蝴蝶：呃，暂时不了，QQ堂我打得正嗨呢！
慕容小红：哦，那个我玩了一次就不玩了。
亚马逊蝴蝶：你7月份就要参加中考了吧？还玩诛仙……
慕容小红：中考？那玩意儿，小青直接无视，小黄完全无视，本姑娘相当无视~~（调皮）
亚马逊蝴蝶：呵呵~~~~
之后，小红也没再说啥，大概登陆游戏去了吧，冷燕这么想着。
算了，继续QQ堂推箱子去，这一推，就推到了天黑。
冷燕揉揉眼睛，又活动了一下肩膀，都快胜利得麻木了。
已经赢了NN局了吧，QQ上，又一个头像在闪动——
骷髅头！！！
一见鬼灵上线，冷燕顿时有一种想扑在他怀里哭的冲动，急忙点开——
神隐鬼灵：这几天我身体不适，没有上Q，你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伤心事？说来听听。
冷燕怎能控制得住，立刻把论坛上最近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神隐鬼灵：你一开始是，软弱地去求破桥、求他不要这般对待你、求他答应与你共治这个原创区版块？
亚马逊蝴蝶：是的……
神隐鬼灵：你真是糊涂虫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越是低声下气去求人，人家就会越欺负你？
亚马逊蝴蝶：没想过……毕竟都是同一个明星的fans，我想他应该不会的……可谁知道……
神隐鬼灵：蝶儿，我不想伤你的心，但我还是要说，我欣赏你的文笔，可我讨厌你软弱的个性！
一见鬼灵说出“讨厌你”，冷燕只觉撕裂的心又被扔进了冰窟。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屏幕刺眼的光芒，边缘一点点的遗光，洒落在桌上摊开的《中华五千年》页面上，白纸黑字，诉说着晚清时代，一味屈从向列强求和的中国，还是逃脱不了被欺负、被四分五裂的命运。
“对，软弱的请求，真的没有用……”
好像有这么个声音从书里飘出来。
聊天窗口里，又跳出了一行字——
神隐鬼灵：哦，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太好，刚才说话有点过激了。
亚马逊蝴蝶：没事，你骂得对……我不能再软弱下去……破桥如此对我，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抓狂）
神隐鬼灵：那你打算怎么办？
过了很久，也许有五分钟吧——
亚马逊蝴蝶：如果可以，我……我要杀了他……
……
……
这一夜，冷燕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几点睡着的，好像刚闭上眼，天又亮了。
这天早上三姨不在店里，冷燕一吃完早饭，就又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一登QQ，就发现有个119721429的QQ来加她。
冷燕加了这个人，加完才发现，他竟然是论坛的“破桥没有晚风”！！！
今天是星期天，破桥也在线吧，过不到一分钟就发来了信息——
破桥没有晚风：你好。
亚马逊蝴蝶：你滚……
破桥没有晚风：真没想到，还是看到了你的辞别卷，但这或许也是我曾经料到过的。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赶你走，起码我就不是。
亚马逊蝴蝶：放啊，继续放你的狗屁啊！
破桥没有晚风：你的那些原创，我都看过了，说实在的，我不是很喜欢。而且在你的管理下，原创区也不是以前那片净土了。这次让你下来，就是因为论坛陷入了一个低谷，我想这和你管理的原创区有很大关系。所以我才和村长说，把你换成我，让我来重振论坛雄风，因为早年，正是我管理着原创区，才使得论坛一片兴荣。
亚马逊蝴蝶：哟，吹牛不上税了……
破桥没有晚风：而去年我之所以没有来论坛，是因为我当时在读高三，后来高考不成功，我感觉对不起我爸，就暂别了论坛，发誓要在这个职专好好学点东西。现在我学业稳定了，就又回论坛来，发现论坛真的不像以前了，你的能力实在不行。
亚马逊蝴蝶：失败的男人！
破桥没有晚风：呵呵，我做人是失败了，可我没说我做事也是失败的。你也别动不动就说要离开论坛，毕竟，一个家庭，很难找到。况且，论坛少了你的热情也是不行……
亚马逊蝴蝶：好啊，原来你们是想利用我！告诉你，没门！
破桥没有晚风：呵呵，也许搞原创的人多少有点冷傲吧，或者，你不是冷傲，而是自卑。
亚马逊蝴蝶：哼，反正最后的辞别卷都写了，我也不想回论坛了，免得给你们看笑话！
破桥没有晚风：哎，何必那么计较呢？换个马甲照样可以继续留在论坛啊~~
亚马逊蝴蝶：够了！什么都别说了！我记住你了，今世的仇人……
破桥没有晚风：嗨，你要不要听我翻唱Shark的歌呢？
亚马逊蝴蝶：只怕听完后我耳朵要拿去割掉了，你滚吧，给你三秒钟时间滚开！
破桥没有晚风：不，我还有话要说！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冷燕这么想着，也不等破桥说完，鼠标狠狠一点，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
……
5月31号，英语期末考。
考场上，也不知是怎么的，尽管冷燕在进场之前，就一再告诫自己此刻不能过多去想某件事，但脑子就是一直在跟自己的心作对。磁带里念的听力题，在此刻的冷燕总觉得，那没有感情的男女对话，隐隐的，好像变成了破桥暗地里得意的笑声。
汗珠，渗出了额角。五月底的天，已经不凉快了。
……
……
Shark中文社区，灌水区，鬼灵发新帖——
“破桥，我见过不要脸的人，还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如果49天之内，你没有和蝶儿好好道个歉、让她满意的话，你的下场，我就不用明说了！”
1楼下面，回帖如下——
甜血珠：哇噻，鬼灵兄你要干嘛？
慕容小红：哦哦，我忽然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样子……
慕容小青：妹子你觉得会有啥事呀？要不姐来掺和掺和~~~
石石：唉，小蝶儿的事情，一波过后，便是万丈狂澜啊！感觉好像要没完没了好一段日子~
破桥没有晚风：楼主你在Q上给我的留言，我都看了。也许你误会了，我之前并没有威胁管理员村长说，说什么如果村长不撤她版主之位、我就带一群人离开论坛这样的话。大概因为这次处理太急，很多东西都事先没和蝶儿说清楚，所以闹得不愉快。说真的，我希望她能够理解，也能够原谅我，我在此声明，我百分之两百没有要赶她离开论坛的意思！
逍遥欲仙：这事怎么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慕容小红：破桥竟然欺负蝶儿姐，罢了罢了，我也离开论坛吧，论坛哪有诛仙好玩？
慕容小青：蝶儿姐，若有需要，俺借你一拨人，你叫他们去把破桥打一顿，心里就不郁闷了！
村长上树：大家不要吵架，此帖关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