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工作地点时,小虎果然要求回家,李梅也果然跟他混了。
二人被分到了A省B市F区的红旗路派出所,离小虎的家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当初,陆小虎去外省念大学的消息一传开,为非作歹的家伙们又乐开了花,再次兴风作浪,把当地的环境搅的乌烟瘴气,怨声载道,虽然经过好几次大的治理,就是不能除根,过不了几个月就会死灰复燃。而小虎回来的消息,除了他爸妈之外,当地人谁也不知道。
小虎回来就买了个手机,他不喜欢那玩意儿,所以买了个最贵的,最能防辐射的。李梅管内勤,整天坐办公室,而小虎则负责外出巡逻。几天下来,他发现自己一无所获,便怀疑起了自己的制服,它太显眼了,歹徒一看见附近有警察,自然不敢作案了。虽然不愿意,但他还是脱了制服,换上了平常穿的衣服,上级领导见了责难他,要他换回来,说他不是刑警,不能穿便衣。小虎不管那套,我行我素,领导很生气,扬言要给他处分。
一天清晨,小虎正在晨练,突然发现一个男子正在抢夺一个中年妇女的挎包,周围没有什么人。眼看男子就要得手了,小虎立即赶上前去,一脚就把他踢趴下了,竟把那妇女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呢,待小虎掏出警察证后,她才明白过来。那人要跑,小虎一把就把他按住了,用一拉得绑了他。
“你别能耐!早晚收拾你!”那人叫嚣的说道,“你新来的吧,敢报名字吗?”“陆小虎,请指教。”
那人一听魂差点吓出来,说:“你……你……你就是陆小虎?……”
“就是你爷爷我。”
“哎呀妈呀,你回来了!”
“刚回来不久。”
小虎打电话叫来了人,把那人押走了。
一天下来,陆小虎抓了五个人,三个抢包的,两个偷包的。转天,陆小虎回来了,还当了警察的消息就传开了。有知道他厉害的,知道生意做不下去了,纷纷逃往其他区,有不知道的,也被抓的差不多了。
一个月后,红旗派出所收到了三十多面锦旗,都挂不开了,所长笑逐言开,对小虎褒奖有加,再也不反对他穿便服了。
为非作歹的不是跑了就是抓绝了,小虎一下子竟没人可抓了,他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了,小虎哥,愁眉苦脸的。”李梅说道。
“工作量少了,整天见不着一个作案的,快无聊死了。”
“治安好了你还不高兴?”
“高兴是一方面,无聊是另一方面。”
“我给你出个主意。”
“快说!”
“不如搞点儿副业!”
“什么副业?”
“你没看见满大街办假证的?”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小虎一拍脑门说道。
陆小虎的窍一开,倒霉的就不光是办证的了。
他白天不停的打电话,惟妙惟肖的模仿学生的声音和语气,要价钱最高的毕业证,让所有办证的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交获,结果都被一网打尽了。晚上也不回家,找到写有办证电话最多最密的地方,蹲守在旁边的草丛里,一蹲就是大半夜,几乎每次都能抓到写号的,有时一抓就是三个,在小虎的速度面前,他们根本甭想跑,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的落网了。
不到半个月,原先随处可见的办证电话在F区奇迹般的消失了,有想办证的只得跑到外区去联系。
小虎在这几个月里发现沿街乞讨的人特别多,严重的影响的市容,群众很有意见,这事儿本来不归他管,可办证的都抓绝了,小虎只能拿他们开刀了。
从此,小虎就经常到乞丐最密集的地方去溜,不断的察言观色,不时的还掏出些钱来做诱饵,慢慢的他就看出破绽来了。他走到了一个不停磕头的中年男子身前。
“行行好吧!行行好吧!……”乞丐发现来人了,便边磕头边说道。
“大哥,你怎么了?”小虎蹲下来假装关切的问道。
“哎,我原先是个炼钢工人,出了工伤了,残废了!”
“伤到哪了?”
“腿,腿折了!没有工作了!”
“那就好办了!”
“怎么好办?”
小虎也不搭茬,拿起摆在他面前的盛有十几块钱的茶缸,站起来就走。瘸腿乞丐一见立马站了起来,跑出两步一把抓住了小虎的衣服,说:“敢抢老子!活腻歪了!”
小虎回过头,同时敏捷的用一拉得绑了他,把他拉走了。小虎怕被别的假乞丐看见,那人一张嘴,小虎不容分说就是一拳,也不说话,一会儿,假乞丐就老实了。小虎把他带到了僻静处,打电话叫来了人,说明情况后就又回丐帮探访去了。小虎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再小的破绽也逃不出他的眼睛,最后,丐帮百分之九十多的假乞丐都被他抓了,有个别真的也让相关单位收容了,市容一下子美化了,当然,有消息灵通的假乞丐则早早迁移到了别的区。
假和尚也是F区的灾害之一,他们常常打着修缮佛院的旗号骗钱,陆小虎在了解民情时,一个大爷对他说了,于是,他再次展开了行动。
小虎便衣巡逻时,突然看到一个云游僧人,正拦住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那僧人气度非凡,一派得道高僧的样子,还上了些年纪,小虎凑上去听他们是怎么讲的。
和尚双手合十,上身微躬,行了个礼,说道:“施主,小僧有礼了,云游到此,盘缠用尽,还望施主能够救急于危难。”
大娘心善,笑着说:“我这里正好有些馒头,你都拿去吧。”说着就掏菜篮子。
和尚慌张的拦住了她,说:“我是路费没了,不是饿了!”
“你路费没了,就不饿了?”大娘说。
“这……”
小虎听不下去了,插嘴说:“我看你是饿晕了!跟我走一趟吧。”
“这位施主是……”
“警察!”
和尚一听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重新镇定下来了,说:“警察为人民办好事,但太辛苦了,我就不去麻烦你了!”
“不行啊,你一定得去。”
“为什么?小僧斗胆相问。”
“别拽了!电视剧看多了?哎,又一个被电视害了的人!”
“这……”
“大娘,您先走吧,我来处理!”小虎说道,“你怎么不穿僧鞋穿起皮鞋来了,还是名牌的,你们寺院也认这牌子?”
和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来,背段《金刚经》听听!”
和尚不会背。
“你业务水平不咋地呀!滚吧,别来这招摇撞骗了,我记住你这张脸了!告诉你的师兄弟们,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哪个假和尚再让我看见了,我让他变成真和尚!滚!”小虎说完踢了他一脚。
和尚吓得屁滚尿流,飞逃而去,沿街的人都会看到一个疯和尚狂奔,他们感到很奇怪。
小虎在巡逻时经常看到路边有很多包治百病的医药广告,他很反感,但数量实在惊人,一时没工夫管。又过了几天,他一个歹徒也没看见,正闲的无聊时,突然想起了小诊所,便按着地址找到了一家。小虎装出有病的样子,走了进去,屋里很暗,也很小,只有十来平米。
里面只有一个大夫,是个中年男子,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大夫,就是胃疼!”
“坐下,我给你看看。”
大夫略微装了装样子,便煞有介事的说:“哎呀!不好啊!八成是胃穿孔了,有可能转成胃癌呀!”
小虎当时一听差点狂笑起来,他忙装作胃疼低下了头,估计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了,才用力的笑了笑,发泄了一下情绪,调整好后,又抬起头装作可怜的样子,问道:“有治吗?”
“还好你来我这儿了,我有祖传的秘方,专治你这种病!”
“那得多少钱?”
“三万就够。”
“那么多?”小虎装作吃惊状惊叹道。
“这还多!到了大医院,把你掏空了也治不了!命重要钱重要?”
“钱!”
大夫笑了,说:“年轻人就是要钱不要命!这样吧,我看咱俩投缘,你又是今天第一个客人,我给你打个九五折,你给两万八千五吧,吃完立马就好!”
“还是太贵了!其实我就是想买点粉。”小虎小声说道。
大夫吓了一跳,忙说:“你去别地儿吧,那种东西我可没有!”
“我就是瘾上来了,疼的不行,您就行行好吧。”小虎越装越像。
“你听谁说的我这儿有那玩意儿?”大夫低声问道。
“我也忘了,我从来都记不住卖给我粉的人。”
大夫犹豫了,小虎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只有杜冷丁,没有粉。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真的?”大夫眼睛放光了。
“我总不能老到处跑吧,一次买足了就完了!”小虎痛苦的说道。
“行!你先忍着,我先打个电话!”大夫给供货人打了个电话,说要大批的货,让他亲自送过来。
撂下电话,大夫笑着问:“你带了多少钱,买的起吗?”
“六万,够了吗?”
“够了!够了!”
三个小时后,供货人来了,戴着个口罩,搬着个箱子走了进来。
“我算了算,”大夫说道,“正好六万,你交钱吧。”
小虎不慌不忙的掏出电话,痛苦状完全消失了,站起来一拳一脚就把两人打倒在地了。他拨通了电话,对另一头说道:“李所长,我刚抓了两个贩毒的……”
小虎抓到贩毒人员后,警方顺藤摸瓜,又查出了两条供货渠道,有些涉案人员甚至有黑帮背景。事后,所里将小虎的事迹上报,上面决定给陆小虎同志通令嘉奖一次。没过多久,在全市的警事系统里,陆小虎就已经颇有名气了。
小虎并没有在荣誉面前停滞不前,他从小就经常被表扬,起初还有些激动,但后来经历的次数太多了,他几乎麻木了,已经不在乎了,所以事后依然我行我素,独来独往。总之,他是闲不住的。时间一长,他也果然得了个“闲不住”的外号。
一天晚上,小虎正在蹲守乱贴小广告的,等到了凌晨两点也没见一个人。他正垂头丧气呢,突然听见一声叫喊声,从声音上判断,是个女的,声音短促,音频很高,且没有第二声,说明可能有情况。小虎的警惕极高,耳朵也尖,没有被马路上的背景音所蒙蔽,急忙站起来,向发声处找去。一会儿,小虎又听到了呜呜的声音,虽然声音很闷,但音色是相同的,说明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小虎根据第二声确定了方位,声音是从一个胡同里发出的。小虎进了胡同,胡同的光线很暗,但他还是辨出了四个黑影,三个像男子,中间有一个穿浅颜色衣服的女子,那女子正被一个大汉从后面捂住了嘴,其他两个则想把她制住,放倒。
小虎一看顿时气炸了,心想是哪个王八蛋敢在我的底盘上耍流氓,真是活腻歪了,便大喊一声:“住手!”
三个流氓正忙着呢,没发现附近有人,小虎的突然一声喊把他们吓了一大跳。三个忙朝胡同口看去,发现一个黑影站在那里,就是他喊的。
“少管闲事!小心弄死你!”
“妈的!我是警察!”
对方一愣,但马上就又笑起来了,说道:“警察?我呸!我就没听说过警察骂街的!**快滚!”
“兔崽子!不想活了。”小虎气得冲了上来,一脚就把旁边的一个流氓踢得当场吐了血,趴在地上不动劲儿了。
另一个忙掏出刀子来,朝小虎肚子捅去,小虎看他敢动刀子,气疯了,一把抓住他持刀的右手,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他双手一用力,对方的刀就掉了,同时感到了呼吸困难,快晕过去了,小虎仍然不解气,右手把他提在半空,左手猛击他的肚子,直到对方吐血昏迷才停下来,又把他用力甩了出去。
那个控制女子的家伙和那个被控制的都看傻了,两人吓得都忘了自己的处境,那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你……你……你是谁!”
“你祖宗陆小虎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