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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网瘾少年

欧阳诺

性别:男

外表年龄:24岁

实际年龄不明(有些证件显示是45)

国籍:无国籍(有说是中国,本人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发色:黑瞳色:黑

职业:医生

相关经历:1,在国际红十字协会的医生档案里有一份清楚的志愿申请书,并且有在XX国的战场上工作的详细记录。1988年,红十字协会颁发其医生证书;

2,1992年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1993~1996年在阿富汗工作;

3,此后无明确文字记载的工作记录。

网瘾少年

离上次的工作结束已经三个礼拜了,还没有新的工作,这种清闲的日子不太多,我在私人研究的档案前面犹豫了一阵子,结果决定给自己放个长假。

—你加血的意识不错呀—在我前面的兽人战士对我作出了一个笑的姿势,并发出低沉的哈哈声。

—哈哈—我也用笑声回应他。

对面刷出来一了一个怪,只听呼的一声,一个呼啸,他用冲锋冲了过去,然后是一阵嚓嚓的打斗声,我除了对着怪丢出法术以外,在他的血下降到1/2的时候适当的给他加血。

这是上次在迦楼回来的时候提到的游戏,当时他把这个游戏非常仔细的形容了一番,于是我注册了一个ID,用以打发时间。

我玩的职业是牧师,并且很快在里面认识了一些“朋友”。加入了一个叫做“迪迪亚拉”的小公会。虽然我大部分时候都不说话,甚至是把公会频道屏蔽掉,有时候还是会有自称是同公会的来找我聊天。

可能是第一次玩网络游戏的缘故,我的技术不算好,经常犯常识性错误,刚开始迦楼听说我要玩,就每天都抽时间一边陪我玩一边教我(操作),后来他的工作忙了起来,于是我就自己每天在研究这个游戏。不过很快我遇到了一个颇有耐心的战士,不但和我一起做任务,还告诉了我一些这个游戏的诀窍,比如怎么利用BUG之类的“技术活”。

在慢慢的接触中,他说他是一名高中生,玩这个游戏玩了5年了,不过让我比较疑惑的是,我几乎一天24小时里无论什么时候上线都能看见他。看样子,这是一位不喜欢面对现实的学生。

—今天不是礼拜天吧,这次是用的什么借口?—10点的时候,我检查完自己的电子邮箱和私人网站,上游戏时发现他是在线的。

—哎,别提了,我爸爸今天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破医生。—

—??—

—那医生拿我当神经病,非给我强行检查不可,我拿了钱翻窗出来在网吧。嘿嘿—

—每次都翻窗,你不觉得烦啊?—

—那不然怎么办?—

—和你父母谈谈吧,游戏只是建设在物质社会上的精神世界罢了。—我一边泡茶一边敲字,莉莉拉拉打扫房间的时候在我的显示器上看了一眼,嘟嘟囔囔的擦着桌子。

—干嘛一副说教的样子?还嫌我不够烦啊?你还想当医生不成?—

我觉得他可能是比较心烦,而他的表现也是,看到能砍死的都冲过去砍。

—不用想啊,我本来就是医生。—

这句话一打出来,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敲出下面的字

—不得哦,你不会是今天到我家的那个医生吧?—

—我有两个礼拜没踏出过家门了。—

—真的假的?—

—不信就算了。—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我爸雇佣的间谍。—

—我不接这种活儿。—

—要是你是医生的话,以后找你看病给打折么?—

—我没试过打折,来找我看病的人也不在乎我打不打折。—

—??—

—没什么,如果你帮我练到80,说不定我会考虑考虑。—

—哈哈,带你到80级,给你50万G!打八折怎么样?听说医生是暴利职业呢!这样够意思了吧?这可是有钱都不见得买的来的!—

—既然这样,你多给50万我当你一次手术费。—我以半开玩笑的心情打了这样的字。

—哇,太贵了,你这奸商。—

—要我亲自动手术也不是有钱就OK的。—

—嘻嘻,开玩笑呢,我才不想上手术台。走,我带你下副本去。—

—嗯,我跟随你,顺便吃早饭。—

第二天,我上线的时候竟然很意外的没有看见他,公会里的人似乎也不认识他,也许他被父母在网吧逮住了。我这么想着,觉得这个孩子可以作为一种社会现象的代表,不过这不在我的研究范围以内。

第三天他也没来,我没有在意,公会里组织了一个带新人的小小活动,在会长的指导下,以及迦楼的技术支援下,我顺利地跟着公会打了几次战场。

打完战场,我加入的一个医学组织突然弹出了群聊窗口。

“听说有人在进行网瘾的研究。”

我愣了一下,这个伪命题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专业医学组织里?

“网瘾是商人的东西,别在这里提。”

果然有人抗(议)了。

“有人要雇我去做顾问,开的价格不菲呢。”他解释道,

我想起了那个逃避现实的孩子,有一个女医生回了他的话。

“我不喜欢这种异化的说法,与其用物理方式强行治疗,不如好好睡一觉,问问心理医生。”

“我建议让父母去看心理医生。”有一位家庭医生打趣地说,“我看过很多自称自己的孩子有网瘾的父母,可是我却发现大部分父母的精神状态比孩子更不正常。”

我皱起了眉头,实在不想再看到这像是笑话的一幕,关了这个聊天软件。一抬头,我看到莉莉拉拉做完了家务活,正站在房间门口一声不吭的看着我。

“有什么事?”我问她。

莉莉拉拉把电话分机拿到我的面前,“今天接到了十二个电话,有五个是从执行界打来的,其中有一个是阎罗王打来的,其余的有的是以前的客户,呃,对了,有一通是X国的总理打来的。你要接吗?”

“你怎么回答他们的?”

“我说您在玩游戏。”莉莉拉拉用非常非常平静的话说。

“……噢……”我想了一下,“帮我回拨星斗吧。”

“其他人您不管吗?”

“如果他们有急事会多打几次来的,你把第五次打过来的电话交给我就行了。”

“嗯。”莉莉拉拉拿着分机,在上面按了一阵,然后把话筒递给了我。

星斗只是打来问候的,他在电话里把自己到新的工作环境很兴奋地描述了一遍,不断地说下次想带朋友来玩,希望我不会反对,我嗯了两声,没有说反对的话,于是星斗很高兴地连声道谢。

“好吧,你要注意身体,按时吃药。”我打开电脑,检查自己的邮箱,发现一个很私人的邮箱里有一封信。

“呵呵,迦楼哥哥他每天都发短信来提醒我的。”星斗的话语虽然很兴奋,但是其实有些中气不足,看起来不知道是他的工作太累了或者是最近他那边的气候不好引起了身体不适,如果迦楼发现了应该是会过去看看的。

“恩,代我问候下迦楼吧。”我说完,把电话挂了。

然后一抬头,莉莉拉拉站在我的面前,拿着另一支电话,“X国的总理第七次打电话来了,您要接吗?”

“恩,你拿过来吧。”我粗略地看了一下那封信的标题,标题是“急”然后后面有很多感叹号,我皱了皱眉,莉莉拉拉已经把电话塞到我的手里了,于是我关了显示邮箱的网页。

之后接到了持续一个礼拜的工作,这期间我甚至连电脑也没碰过一下,也基本上不和游戏里的任何一个人联系。

于是,在几乎隔了一个月之后我回家才重新打开了游戏。

一上线公会里的人就纷纷来打招呼,而且很多人都提到迦楼,似乎他和公会里的人交流过,说过我们的关系。果然,这个家伙就是会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莉莉拉拉站在我的旁边,跟我说我不在的时间发生过什么事。

“星斗回来过了,带了他的朋友,他让我告诉您,您不在太遗憾了,他想让您看看他的朋友的。”

“……”为什么星斗也学会这套,真是的。

“迦楼也回来过,来拿工具。”

“迦楼拿了什么工具?”

“您的一套手术用的器具。”

“……”恩,也不知道迦楼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不过等到事情差不多的时候,他一定会跟我解释的。“好吧,还有别的事吗?”

莉莉拉拉耸耸肩膀,表示已经没有别的事了,我冲着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我打开电脑,点击游戏图标,游戏界面却是在更新,于是,我泡了杯茶,打开自己的邮箱查看,我的私人邮箱里有几封一样标题的邮件,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在注册游戏的时候,我填的是这个邮箱,而且也在游戏里提到过,这样的话,寄信来的应该是玩游戏认识的人。

这几封信都是一个“急”字后面有很多个感叹号。

我对这个标题有点好奇,于是点开了其中的一封。

弗兰林肯医生!!!(我游戏里的名字)

我的父母要把我送进戒网瘾机构!!!!帮我想办法报警啊!!!他们说下个星期就要抓我过去!!!!你也是医生!帮我像个办法啊!!

快死了的带刺的熊(一直和我玩游戏的战士)

我张大嘴巴,心想,这是什么跟什么,干嘛向我求助?我又不是生活指导员什么的。后面的几封信内容都差不多,只是像倒计时一般的在说他被父母抓走的日子。到了一个多礼拜前,就没有再发过来了。

这件事好像很有趣,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于是我在游戏的公会频道里发了询问的消息,“有没有人知道带刺的熊啊?”

公会里的人纷纷表示不知道,不过也有两三个说认识这个战士,不过他们都说这段时间都没见到他,甚至没有看到他上线的信息。没有上线?这可不像是翻窗都要出去玩游戏的他,难道是真的被父母抓走了?我的视线移到了电话上。

要不要管这件事呢?突然想起来,他答应了带我到80级,如果有手术,100万G的手术费。恩,网瘾虽然不在我的研究之列……我敲了敲桌子,拿起了电话。

“喂,帮我接阎罗王。”

“阎罗王大人现在在开会,请问该大人有什么事吗?”

“没关系,你就跟他说我有急事找他,开完会赶紧给我回电。”

“好的,我会及时转告阎罗王大人的。”

当阿飞听说我急着找他只是为了找一个玩游戏的小子的时候,他沉默了相当久的时间,然后传来了他干咳的声音,“你……你……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你就回答我干还是不干就行了。”

“……好吧,但是我要你事后的解释!”

“嗯,到时候再说吧。”

几个小时之后执行界的消息就送到了我的手机上。其中有这个小孩的详细地址,还有。他果然没有骗我,他的父母还真是将他送进了戒网中心,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而且最新消息是,他目前被紧急送往了他居住的一家大医院里。

直觉告诉我,这个孩子身上发生了相当严重的事。于是,我立即站起来披上外套,“莉莉拉拉!准备下工具,马上用执行界的通道出门!”

“好的。”

我按阿飞给我的地址来到了那家医院前,看到了迦楼,他的眼睛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黑色,脸色发白,满身的疲惫,外套上还有一层尘土多半本来在外面忙的时候被阿飞给强行叫回来的……好吧,都是我的错。

“HI,老师。”迦楼强打起精神跟我打招呼,他发现我带着莉莉拉拉,露出了相当惊讶的神色“是什么要紧的事?莉莉拉拉都带来了。”

“我要去看看才知道。”说完我就走了进去。

刚走进医院就听到有人在吵架,有男人和女人嚎啸大哭的声音,有一群警察在维持秩序,我望向了迦楼,他连忙向我解释,“就是您调查的哪个小孩,他在几个小时前被推进手术室,刚才医生出来说他已经死亡了。他的爸爸妈妈正在和那个网瘾中心的人理论。”

“那些小孩是谁?”我指了下围在外面跟着流泪,并且在劝服那对夫妻的那些十几岁的小孩们。

“呃,是和那个孩子同公会的朋友,听说他出事了,千里迢迢跑来看他。”

“哦,是哦。”我看着他们,想起了游戏里的的情景。

“师傅,那个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迦楼的状况看起来已经相当疲倦了,我想他现在应该去床上好好睡一觉才对。

“迦楼。”

“嗯?”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抖了一下双手,似乎在准备接受我下达的任务。

“那个孩子还在手术室吗?”

“是的,他的父母说不能这么简单就把孩子弄到停尸间,一定要得到一个说法。”

“他断气了多少时间?”

“我不太清楚,但是医生是半个小时之前出来的。”

“嗯,你帮我搞定外面的人。”说完,我不等待迦楼的回答直接和莉莉拉拉推开人群走进了手术室,警察们和医院的保安试图把我们拖出来,不过迦楼把他们拦住了。

我看到一个有点微胖的少年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罩着白布。我走过去,拉开白布,他的全身都是淤青,手臂骨折得非常之严重,很明显,他死前受过相当可怕的虐待。我用手掌在他的心口试了试,还有余温,只是已经没有了心跳,“莉莉拉拉,准备开胸,现在只能直接对他的心脏进行按摩,另外,可能要更换一到两个内脏。”我一边说一边换上自己带来的白外套和橡皮手套,“用自己带来的工具。”

“好的,先生。”莉莉拉拉回答着我,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我惯用的手术器具。

我拿起手术刀,望了一眼门口,隐隐约约的能看到迦楼的影子,他正在连比带说的在对着一群人。

手术非常的顺利,在我缝好他身上用手术刀划开的伤口时,他的心脏跳得稳定又有力量,其他的骨折一类的伤顺手搞好了。莉莉拉拉把用过的器具放进特别的袋子里。

走出手术室,警察和保安们一下围过来,就像是怕我跑掉一般,迦楼就站在他们的身后,他似乎已经说服了男孩的家长我是来救他们的孩子的,这对夫妻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噢,还有在后面的那些玩游戏的孩子们。

我看了看那些警察,然后看着那些家长和这个医院的医生说:“那个小孩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是不是要送到普通病房去进行疗养?”

几个医生立即高呼:“不可能!”

我指了一下手术室,“进去看吧。”

于是医生们马上就冲进了手术室,接着又听见了他们的连声高叫。

迦楼看着我,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换了一部分的肺,做了一次心脏复原手术,用微电流刺激了一下大脑,让脑细胞重新活跃。”我淡淡地说。

“呃……这么麻烦的手术,您居然只用5个小时就全部搞定了……要是我,7个小时都下不来吧。”迦楼笑着说。

男孩的父母看上去还不敢相信我说的话,而戒网所的工作人员则一下放轻松了一般。

“师傅,您可以告诉是怎么回事吗?”

我笑了一下,警察们这个时候终于不再走开了。我便走到那对父母的前面,说:“我是你们儿子雇佣的外科医生,按照当初和他的约定来为他做一次手术。”

他的父母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的孩子被推出来,虽然对我有疑问,还是马上到了孩子的身边,见到自己的孩子面色恢复了红润,心在也好好的在跳动着,呼吸声也能听得很清楚,他们激动地拉着孩子的手又哭又亲。

迦楼看上去也是非常的震惊,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师傅……这……这不是吧?他答应给你多少钱?”

“100万G。”

“啊?老师!!这……这太……”迦楼瞪大了眼睛,“刚刚那个手术起起码也要100万,美金才够本吧?100万G,难道是游戏币?”他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我,我点点头,示意他猜对了。听到肯定回答,迦楼反而恢复了正常的神情,一副反正我是怪人的表情。

那些玩游戏的小孩看着我,他们议论了一阵子,其中一个孩子壮着胆子走过来说:“请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100万G游戏币可以当作手术费?”

“当然。”我很认真地说,“我说话绝对算话。”

这个小孩似乎不相信我说的,他望向迦楼——迦楼的外表年龄看起来比我大——迦楼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您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咳了两下,清清嗓子,对那些小孩说,“他是我的师傅,说话绝对算话,你们要录音当证据也完全没问题。”

我望了一下那孩子的病房方向,“迦楼,剩下的交给你了。”

“啊……您又叫我善后了!”迦楼嘀咕了一下,就跟那些孩子一起聊开了。而我在警察来询问我之前,带着莉莉拉拉离开了。

几天后,迦楼突然在游戏里给了我100万G,我知道这是他代替我收的手术费。然后他还给了我一个网址,叫我一定要去看看。

那是一个论坛里的帖子,帖子的名字是“为我们的战友——带刺的熊集手术费”帖子里详细地说了我去给那孩子做手术的的状况,并把我当时说的一段音频也放了上去——我和他约好,100万G的手术费——下面是一排一排的捐款人的ID名,后面写着他们的捐款数额,最多的有一次交了几千G出来的,最少的交了几十G,后面的跟帖大部分是祝福的话,也有的表示怀疑。这篇帖子在几天后放到了各大游戏论坛的首页,不过我和迦楼的名字都已经被隐去了,变成了某神秘的医生。

“辛苦你了,说服工作比做手术还累吧。”我从迦楼的手里接过茶,对他说。

迦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好啦,只是阎罗王大人要我写这次的报告,我比较烦恼……对了,那些孩子真让人感动啊,”迦楼笑着说,“他们一直守着那个小孩,担心您另外找他要钱,那个小孩听说您的ID号之后愣了很久呢,最后就笑了好一阵子。他的父母一直要我带他们来亲自感谢您。”

“嗯,可不能带他们来这里。”我笑了笑。

“我知道啊,”迦楼一边喝着茶一边说,“老师,100万G也才几千块而已,就算直说,他父母也会给吧。”

“几千块人民币和100万G游戏币是不同的。”我笑着说,“是由他的父母交给我还是有这些孩子交给我也是不一样的。”

“哦?”

“如果是他的父母交给我,我会开价5000万。”我把茶杯放到一边,打开了游戏,走到了卖坐骑的NPC前面。

“那……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不赚钱的事吗?”

“因为我高兴。”我笑着回答他,然后一下买了一头猛犸象坐骑,并在迦楼无奈的表情下骑上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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