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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南渡,南渡(3)

的确,石虎对石邃的态度很恶劣。有时,他因为想着吃喝玩乐,便把工作推给儿子。石邃处理完后,要向他汇报情况。他玩得正起劲呢,就说:“你多大的人了,这么点事情还要一一向我汇报不成?就你这样,这皇帝以后能当得了吗?”

石邃学乖了,便不再向他汇报政事。石虎又把他叫来,狠狠教训了一顿:“你还没当皇帝呢,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告诉你,你现在还没资格决定国家大事!”说完,操起一边的大棒子,朝儿子身上狠狠打去。

石邃身为太子,年纪也不小了,但经常被老爸打得下不来床,觉得很没脸。另一方面,石宣和石韬却倍受礼遇,让石邃的心中更加愤愤不平。一天,他喝得酩酊大醉,骑着马出门发酒疯,还在手下面前大声嚷嚷:“走,大家跟我一块儿去把石宣的脑袋拿回来!”话音刚落,众人便吓得四散而逃,他眼见手下不给力,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石邃的老妈听说后,便派宫女去慰问儿子。此时的他正在气头上,看见来人,就二话不说地抽出利剑,将宫女当场杀死。那边石虎也听到风声,同样派人来探问儿子近况。石邃手持利剑,大笑说:“老爸杀不了,杀几个他身边的人也不错。”于是,派来探望他的宫女也被当场杀害。

石虎怒了,当即命人把儿子身边的侍从和亲信统统抓来,严加拷问之后,将这几十人就地斩杀。接着,他又把石邃软禁起来,要对方道歉。石邃的脾气很执拗,就算被关起来也不承认错误。

石虎气得大骂:“无可救药!这个小畜生简直无可救药!我现在就杀了他!”说完,便命人冲进石邃的住处,将他全家一块儿抓住。

石虎恶狠狠地下令:“杀了,全都给我杀了!”士兵们见做老大的都不要儿子,那他们还有啥好犹豫的。众人手起刀落,石邃等二十多人便一命呜呼。之后,石虎又命人把这二十多具尸体装进一口大棺材里,随便找了个地方草草埋葬。

太子石邃死了,石宣顶替上位。事实证明,当太子是很没有安全感的一件事,而石宣也仅仅过了几天的逍遥日子,残酷的现实就摆在了他面前。在出巡的时候,为了显示自己有多气派,石宣专门带了成千上万的人出门。他一路走一路吃吃喝喝,还命人在半路上盖了很多别墅庄园,供自己游玩住宿。凡是他经过的地方,不仅官府的府库被吃光殆尽,就连百姓的钱包也是大大缩水。

石虎知道后,不但不阻止,还跟石韬说:“儿子,你以后出去玩儿的时候,也要跟你哥学学,让天下人好好见识一下你的权势。”石宣听说后,恨得咬牙切齿,心说咱现在总算体会到石邃的危机感了,有石韬在,当太子不容易啊。

没多久,石宣犯了错,石虎便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叫嚷:“我当初还不如立石韬当太子呢,他肯定比你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石宣就此把石韬当成眼中钉,天天琢磨怎么解决政敌。

石韬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兄弟视自己为仇人。一次,他跟手下喝酒的时候,就曾忍不住叹息:“生死无常,从来都是离别易相聚难。既然今天有好酒,大家岂有不开怀痛饮的道理,要知道,今天之后,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再重逢了啊。”他这边刚感叹完,回到家石宣就派人偷偷进来,趁他在睡梦中的时候,将他捅死,并把他的手脚砍断,刺烂了双眼,给他开肠破肚,死状极其惨烈。

阿龙记事贴

鹿死谁手

石勒一次和大臣们喝酒,问自己像古代哪个皇帝。大臣说:“陛下的功劳超过了刘邦、曹操,可以和轩辕皇帝相比了。”石勒笑着说:“你说得有点离谱了。我如果碰到刘邦,会向他称臣;遇到刘秀,会和他拼一拼,看看鹿死谁手;至于曹操、司马懿,只知道欺负孤儿寡妇,岂是英雄所为?”说得大臣们直呼万岁。

石虎得知噩耗后,又惊又痛,晕倒在地。他醒来以后,便有人跟他说:“咱这儿有可靠消息,杀死你儿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新太子石宣。”

石虎听后,气得从床上翻爬起来,大喝一声:“我饶不了这小兔崽子!”当即命人把石宣的下属抓来。众人一见到他怒气冲天的模样,都吓得瑟瑟发抖,没几分钟就把自家的主子出卖了。

石虎连忙让人去传石宣进宫,并表示:“石韬死了,你老妈正伤心呢,快回家来安慰安慰他。”石宣不疑有他,甩着手就进宫了。谁知他前脚刚踏进宫门,士兵们就一拥而上,把他捉住。

石虎当即让手下用铁环穿过儿子的腮帮子,用镣铐捆住双手双脚。石宣痛得哀号不已,石虎却面不改色地说:“给他做个木槽,倒上剩菜剩饭,我要好好看看他怎么学猪狗吃饭的!”石宣满脸的血泪,不停地向他磕头求饶,石虎都置之不理。

后来,他又召集百官和后宫的一大帮嫔妃,在广场上看处死石宣的过程。刽子手是石韬手下的两个太监,石韬生前很待见他俩,也正因此,他们对石宣简直恨之入骨。这两人先是给石宣的腮帮子扎上洞,用粗绳穿过,将他吊起来。接着,他们又不紧不慢地挖出他的双眼,连皮带肉地拔光他的头发。此时的石宣早已满脸血肉模糊,两个太监却狞笑着,把他的舌头勾出来,一刀砍断;又手持大刀,砍断他的双手双脚,活生生地剖开他的肚子,掏出血淋淋的内脏,扔在地上。

石虎在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眉头都不皱一下,只说:“将这个逆子烧成灰,再把他的老婆孩子一律处死,车裂他的手下,我要让他的府上鸡犬不留!”在场的人听了,心中都无比悲戚。他们明白,一个禽兽不如的皇帝,如果在对待儿子时都能毫不留情的话,他们这些外人的性命就更是岌岌可危了。

阿龙辞典黄瓜名字的由来

黄瓜原叫胡瓜。石勒是羯族人,禁止别人说话带“胡”字。一天,石勒召见地方官员,一个叫樊坦的官员穿着打了补丁的破衣服来见他,他很不满意。吃饭时,石勒故意难他,指着一盘胡瓜问道:“你知道这叫什么吗?”樊坦看出了石勒的用意,答道:“紫案佳肴,银杯绿茶,金樽甘露,玉盘黄瓜。”从此,“黄瓜”代替“胡瓜”的事儿流传开来。

【阿龙看热闹】

早教很重要

石虎从小就有暴力倾向,可惜,叔叔石勒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觉得对方是个能征善战的人才,多次纵容其为非作歹。等到长大了,他的暴虐成性不仅害了石勒的儿子,更让一国百姓跟着遭殃。由此可见,早期教育很重要。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就要教他明辨是非,让他分清善恶,才不至于祸害社会。

7、 杀胡令

公元349年,石虎去世。石家的人一见领头羊没了,都想去体验一把当皇帝的感觉,彼此间争得头破血流。其中,石遵为了登上皇位,便拉拢当时握有兵权的冉闵。

冉闵出生在书香门第,老祖宗还曾经在孔子门下求过学。至于他老爸更是因为有军事才能,在石勒手下打工时,被对方收为义子。冉闵能征善战,等到石虎上台,他看到一批批的汉人死去,心中又气又痛,便开始暗中救济灾民。

从东汉末年到魏晋时期,华夏大地上至王公贵胄,下至贩夫走卒,凡是有点本事的,都忙着抢地盘,这可乐坏了一帮远在塞外的胡人。他们见汉人成天忙着你争我夺,都收拾包袱,拿着兵器进驻中原,表示:“佛家都说众生平等,那地盘也是人人有份。”

于是,从晋朝开始,大量胡人开始移居中原,其中包括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胡族。他们在塞外过着苦日子,现在好容易才见识到中原的繁华,一个个便跟打了鸡血似的,烧杀掳掠,乐此不疲。至于鲜卑族和羯族,在当时还保留着吃人的传统,来到中原后不止抢夺财富,更抓了很多汉族女子,充作他们的口粮。如果抓的人多了,吃不完,就当场屠杀甚至将人活活淹死。

后来石虎当上皇帝,汉人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他刚一上台,就征发数十万汉民,让其夜以继日地修建宫殿、制造船只兵器,成千上万的汉民因为遭到非人的虐待,极其悲惨地死去。石虎以杀人取乐,杀得最多的就要属汉人了。从长安到邺城的路上,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汉人尸体。石虎觉得不过瘾,还命人把死尸的头割下来,挂在城墙上,以示警戒。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胡人越来越多,而汉人急剧减少,眼看北方就要面临汉人被灭族的危险了。众人迫于无奈,便三五成群,纷纷聚集起来,试图反抗。但跟野蛮凶悍的胡人相比,这些行为无异于以卵击石。

冉闵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他虽然全家都在给石家人打工,但身为汉人,怨愤却日益加深。当时的冉闵手中握有兵权,不知不觉就成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本来嘛,手中无兵无将的人,要是说出想当皇帝这种话,是绝对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竞争者中,石遵捷足先登,拉拢冉闵,并一再表示:“只要你帮我当上皇帝,将来我也让你做做皇帝。”冉闵很开心,咱一个后来人居然也有机会?没准将来咱成功上位了,还能改变后赵的现状不是?他当下就答应对方的请求,帮忙发动政变。

谁知,石遵当上皇帝后,便对当初的决定后悔了。他的手下趁机说:“其实老大您能当上皇帝,冉闵也没帮什么忙嘛。他不过就是调了几个兵,给您壮壮声势。您难道真要把皇位留给他不成?要我说,为了防他今后恃宠而骄,倒不如现在就一刀解决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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