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大雪终于停了,太阳怯怯的挥洒着被白雪映成银色的阳光,不但未见一丝温暖,空气中寒意,更加浓郁了,
雷翔一袭白衣,手里提着一个青色的包裹,呆呆的站在竹林深处的茅屋前,茅屋已经在积雪下坍塌,四周冷冷清清,屋后的一座圆塚,孤零零的立在竹林中,宁静中透着无奈的凄冷,
雷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自言自语道
“臭小子,终究还是走了,你要让我们雷家欠你多少啊,那场灾难早已过去,为什么大家都不能释怀,要让活着的人承受这无尽的痛苦,唉!!大哥虽有小霸王之名,惊才艳艳,心胸未免狭窄了些,刚一回来,就生生逼走了老四,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清姨,对得起死去的父亲,唉~~~雷霜啊雷霜,你究竟去了哪里?你这样的身体状况,在冰天雪地中,活得下来吗”
走到坟前,雷翔恭敬的拜了一拜,道
“清姨,雷翔晚来一步,没能留住四弟,不过您放心,我会尽快寻他回来,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
就在雷翔在坟前缅怀的时候,墨月城南二十里的官道上,两匹雪驼拉着一个硕大的爬犁,在雪地上飞驰,驾驶爬犁的是一个光头少年,浓眉大眼,光头铮亮,大冷的天却光着个膀子,纠结的肌肉泛着亮光,冒着热气,他把缰绳抖的啪啪作响,一路呼喝,爬犁上坐着一个中年大汉和一个女孩,女孩鹅黄的中衣外,套着一件豹皮坎肩,头上戴着一顶豹皮帽,娇小玲珑,清丽明媚,
中年大汉和少年一样,光着膀子,丝毫没有将刺骨的寒风放在眼中,手里却拎着一个足有两尺方圆的巨大酒壶,狠狠的灌了一气,打了个酒嗝,醉醺醺的骂道
“蛮铜,好好赶你的车,吼什么吼,吵死了”
少年蛮铜哈哈笑道
“哈哈,爹,还说我呢,来的时候,你比我吼的还大声,咱不是赚钱了吗,我替你高兴,哈哈哈哈”
中年汉子啐了一口道
“我呸你一脸,你是替老子高兴吗,你是惦记着怎么用老子的钱,给你娶骆宁吧,你是我儿子,你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拉干的还是稀的,想娶骆宁,不把烈焰斗气给老子练到第五层,你想都别想,你娘的,才十七岁,就想娶媳妇,”
蛮铜惨叫一声
“不要啦,爹,四级成吗,我和骆宁都等不及了啊”
汉子不搭理他,兀自举着酒壶狂饮,蛮铜苦着脸,甩了把缰绳,回头看着女孩道
“蛮丫,你替哥说说情呗,”
蛮丫咕噜着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伸手在自己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刮了刮道
“哥哥没羞,整天想媳妇,嘻嘻,回去我就告诉骆宁姐姐,让她不理你,看你怎么办”
蛮铜叫道,
“你这死丫头,哥哥平时白疼你了”
蛮丫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嘻嘻,谁叫你和我抢那只玉簪了,哼,爹啊,我觉得,以哥哥这样的天才,二十岁之前,应该能把咱们家的烈焰斗气练到第七层的”
汉子哈哈大笑,大声叫好,蛮铜惨嚎道
“丫头,你就害你哥吧,明年你过了十五岁生日,我就把你嫁出去”
蛮丫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
“先管好你自己吧,臭蛮铜,”
“咦,死丫头,连哥都不叫了,爹,管管你宝贝女儿呗”
汉子看着一双儿女吵闹,惬意的哈哈大笑,又狠狠的灌了口酒,蛮铜赶着雪驼往正前急冲,突然一拉缰绳,正在飞奔的雪驼被他生生拉住,高高扬起前面一双巨大铁蹄,高声嘶鸣
汉子一把扯住蛮丫,止住了她趔趄的身姿,喝道
“怎么回事?”
蛮铜道
“爹,前面好像有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哦?这么冷的天,会是什么人,看看吧,咱们蛮族人不能见死不救,天神在看着呢”
蛮铜跳下爬犁,汉子和蛮丫也跟着过去,厚厚的雪地上,一个青衣人匍匐在地,一动不动,蛮铜伸手将他翻了个身,就看到一张年轻而惨白的脸,左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将一张俊脸破坏殆尽,探了探鼻息,觉得有些温热,蛮铜道
“爹,还有气息,”
汉子上前查看一番,随即捏开青衣人的嘴,拎起酒壶,灌了一口,道
“看样子也是穷苦人,年纪不大,这种天气出来,恐怕是遭了难了,咱不能见死不救,蛮铜,把他弄到车上去,尽人事,听天命吧”
“好叻,爹,您常说与人为善,就是结善缘,嘿嘿,我听您的”
说罢将青衣人抱上爬犁,蛮丫急忙把堆在爬犁后面的包裹拉过去,从里面拉出毯子被物,给青衣人盖上,担忧的道
“爹,他能活吗?”
“难说,到前面镇上,弄点药,也许有救,丫头,你没事给他搓搓手脚,别冻僵了,那样就救不活了,蛮铜,赶车,”
蛮铜应诺一声,驾起爬犁,汉子道
“奇怪,这么冷的天气,一个穷人家的少年郎,也没见受什么伤,怎么会昏倒在这里,真是奇怪”
青衣少年正是离开京城的雷霜,他的身体太差了,冥冥中,雷霜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雷暴归来,他再也不用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默默的守护雷家,虽然他知道,自己帮不了雷家什么,可他已经拼着残躯,默默的守了十年,
既然时日无多,而雷家的顶梁柱也已经归来,雷霜想去父母当年认识的地方看看,记得小时候听娘说过,他和父亲是在遗弃山脉相遇的,所有的不幸,也是从那时发生的,雷霜想去那里,或许那里真有他想找的答案,他想知道,父亲和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究竟是不是雷家的儿子,这一头黑发和黑色眼眸,与雷家人,甚至是他见过的所有人,格格不入
蛮丫一双小手,使劲的搓着雷霜冰凉的手掌,一双大眼关切的看着雷霜惨白的脸颊,蛮丫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心里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少年看起来好孤独,好凄凉,同情心泛滥的蛮丫,有些心疼这个陌生的少年了
雷霜做梦了,很长的一个梦,也不知过了多久,梦境中出现了一座大山,寂静的大山中,一个人也没有,四周苍茫一片,突然,一青,一金,一红,三道光芒闪过,三个身穿奇怪铠甲的人出现在山脚下,为首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青衣男子,眉心一枚奇怪的风型印记,身后是一个金甲大汉和一个红色铠甲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粉妆玉砌,肉呼呼的煞是可爱,只是眉宇间充满了暴戾之气,杀气腾腾,青衣男子道
“兄弟,你真的想好了吗?真要入轮回道吗?”
小孩道
“二哥,我想好了,我一定要重入轮回,重新修行,”
金甲大汉道
“想好了就做,二郎,你啰嗦个什么,”
二郎看着小孩,沉声道
“就为了那个幼稚的原因吗?你可要想好了,这一去可是九死一生,甚至会魂飞魄散”
“哼,即便魂飞魄散,我也在所不惜,这样活了几千年,老子早就厌倦了”
“那好,既然你决定了,我和猴子一定支持你,破开这轮回锁,让你进入轮回道,你准备吧”
“多谢二哥,多谢猴哥”
小孩说罢,盘膝坐倒,一凝神,一个淡淡的虚影从头顶飞出,而他的身体,也在同时化作一枚红色的莲花,水盈盈的悬浮在空中,二郎回手将莲花收起道
“你元神出窍,万事小心,法身我帮你存着,这里面有你全部的修为,待将来你回归之日,我再将他还你,那时你我兄弟再一起,把酒言欢,笑傲寰宇”
虚影轻轻点了点头,二郎眉心风型印记一震,一股白色光华裹住了小孩的元神,金甲大汉大吼一声,一伸手,虚空抓出一把金色大棒,轰的一声抽在半山腰,
“轰隆~~~~!!”
空间震动,山腰中浮现出一个六芒星阵,金甲大汉一声怒啸
“呀~~~~破!!”
又一棒,砸在星阵上
“轰~~~~~”
金光四射,星芒碎裂,一个幽暗的通道闪出,二郎一挥手,白光裹着小孩元神,缓缓进入通道,二郎道
“兄弟,安心去,我和猴儿会尽快找到你”
正说间,突然,一股滔天的威压凭空出现,紧接着一股股黑色的闪电轰然降临,毫无征兆的劈在二郎和金甲大汉身上,两人大惊,二郎大喝一声,伸手在额前一引,那枚风型印记飞出,白光一闪,融入小孩元神,白光顿时浓郁,如蛋壳一样凝成实质,而他自己却用肉身硬抗了无数天雷,口中鲜血狂喷,金甲大汉同时在脑后一揪,扯出一根毫毛,化作金光,护住蛋壳,遁入通道消失不见,
虚空中传来金甲大汉的怒吼声
“鼠辈,竟敢暗算你猴爷爷,吃俺一棒!!哎呀~~~不好~~~~”
紧接着二郎惊道
“打神鞭?是你~~~你竟然~~~啊~~~~”
金甲大汉惊叫
“啊~~~~次元风暴,哪吒兄弟小心!!”
一声惨叫传来,通道内的虚影小孩,睚眦欲裂,想喊却喊不出来,身不由己,被金光裹着在通道内飞速滑行,一阵风暴袭来,通道中一阵扭曲,随即一切恢复宁静
雷霜豁然坐起,口中喊道
“不要!!!”
衣衫湿透,大汗淋漓,却是南柯一梦,雷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怔怔的坐着,一动不动,他在奇怪,这个梦,从他记事起就一直纠缠着他,而他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梦中的二郎,猴儿,还有小孩,究竟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喂~~~你醒啦,做噩梦了吗?”
雷霜回过神来,转脸看去,却发现一对月牙,还有一张明媚秀丽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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