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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冰上走

当洛雪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山洞里,还是那个藤蔓遍布的山洞,但不同的是,洞里还有一个人。

“阿泽,真巧啊,你也在这儿。”

听言,阿泽差点失手打碎手里的药碗,这洛雪,可不是一般的会说话啊!

稳稳心神,他露牙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说道:“那是,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小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到这山顶逛逛,没想到,救了公主你,哎,有些缘分真是命中注定了的。”

洛雪微微一笑,看样子,并没有把他的玩笑话放在心上,她看着阿泽手上的药碗,好奇地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药啊!”阿泽说的一脸理所当然,“小生家世代经商,做的就是药材生意,所以,耳熏目染,也就学了一些。”

“是吗?”洛雪笑容婉娈,语调平平,并没有凸显出任何怀疑不信,但阿泽却感觉她话里有话,可还没等他理清楚,洛雪又继续问道,“那我中了什么毒啊,可有救?”

阿泽看着她的笑容,总感觉那抹笑似有非有,有些虚幻飘渺的不真实感,她的眉梢间淡然若定,有一丝漫不经心的味道,难道她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是一种很霸道的烈性毒药,中毒者,三日之内,武功如水般流去,五日后,就会内力全失,形同废人,七日后,它就会爆发,在人体内腐蚀人的器官,平均每天发作一次,若强行镇压,那第二次发作会更加厉害,让人痛不欲生,九日后,毒药生蛊,蛊卵孵化,数以百计的蛊虫就会啃噬人的五脏六腑,但人不会就此死去,而是,一天天的变聋、变瞎、身体残废,最后,变成一滩脓水,丑陋的死去。”

“真的很霸道。”洛雪的神情并没有因此而发生些微的变化,好像中毒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她的笑容依旧和熙,眉宇间拢着一缕如清风般的淡然闲适,她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想了想,她疑惑地问道,“那这种毒叫什么,又是怎样做成的?”

“这种毒算得上是天下至毒,是南域部落的现任首领做成的,我依稀听说,是用三花的花蕊、三虫的内脏和鹿饮泉里的毒水共同哺养三个婴儿,待毒素凝结在他们幼小的心脏的时候,就把心脏挖出,放入炉鼎内淬炼,最后就炼成了这颗毒药,专称尸毒。”

“为什么是婴儿的心脏?”

“因为婴儿刚出生,他们的心灵是非常干净的,可以保证毒素的纯度。”阿泽微微收敛了笑容,这种为了成功而牺牲下一代的做法,实在不敢让人苟同。

“那,有办法治愈吗?”

“你也知道,南域是以制蛊炼毒为生,而且每年都要举行首领推选的仪式,若毒术超过原首领,即可登位为王,听说,南域的现任首领已经连续七届了,所以,他做出来的毒,基本上是,无人能解,不过,我倒可以抑制它的毒性,延缓它的发作时间,但是,这样做,毒发时会更加剧烈,也就是说,会非常非常非常痛苦。”

“痛苦到什么地步?”

“痛极锥心,形同蛇咬。”

“哦~”洛雪心领神会,她可以明白阿泽极力表述的话里的意思,咬咬唇,她的笑容闪烁明亮,“那就麻烦你了。”

“啊?”阿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缺个零件,他张着嘴,口吃一样地说道:“你不害怕吗?”

“怕啊。”洛雪很诚实地说道,她的眼睛闪亮动人,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就在阿泽合上嘴,心里暗幸,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也就在这时,他听到洛雪说,“我怕我死了,害我的人还活着,所以,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那个人,给我陪葬。”

“嘎嘎……”

无数只乌鸦在阿泽头上飞过……

下午,当他们走出山洞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仿佛一张悍妇的脸,终日没有一点欢笑,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心情,尤其是那些苦尽甘来的灰衣卫,洛雪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帮赤烈族人扫雪喂羊,一个个,笑的比花还要灿烂。

“将……老大,你回来了!”

意外地看到那抹白色的倩影,辛默兴奋地叫嚷着,扛着扫帚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其他的灰衣卫见此,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怎么,看你们挺悠闲的,活都干完了?”

“完了完了,将军吩咐的任务,属下哪敢不尊啊!”因为靠洛雪近,辛默也不必遮遮掩掩了,一口一个将军,说道格外琅琅上口。

听到这话,洛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辛默知道她不信,干脆一把掀开了蒙古包的帐子,很讨巧地笑着说:“将军请。”

跟在后面的阿泽也是一脸异样的表情,他随着洛雪进了蒙古包,搭眼一瞧,哇!帐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奇怪的木头鞋,不过,雕刻的很精致,鞋面光滑,立体感强,任何一个细节都细腻用心,就像一件工艺品,格外的赏心悦目。

洛雪拿过一双滑冰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出口询问道:“辛默,这真是你们做的?”

“是,是啊。”冷不丁听洛雪这么问他,辛默愣了愣,但还是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不是洛雪不信他们,而是这些滑冰鞋出色的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三十年代的滑冰鞋与以前相比,有了质的提高,又加之她改变了其中的简单构造,把一些可以防御的细小物件加了进去,所以说,这双鞋的制作难度绝对超出了滑冰鞋,而灰衣卫从没学过木工,竟然能做的这么好,实在是让她刮目相看。

“不错,做的真不错,可以说是鬼斧神工,天下卓绝了。”

“姑娘过奖了。”另一道略显宽厚的声音插了进来,洛雪阿泽齐齐回头一看,原来帐门口还站着个赤烈族人。

洛雪见他手里抱着一双木制的滑冰鞋,制作手艺跟她手里的差不多,眼角一瞥,辛默早已不见了人影。

“敢问兄台是……”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阿泽走上前来,很有书生气地问道。

那赤烈族人很友好地一抱拳,恭谦地说道:“我叫少特,是族长的小儿子,昨天成亲的那个,是我大哥。”

“那这些鞋是少特兄做的?”阿泽继续发挥身为文人的酸腐之气。

“是,我曾经在中原生活过一段时间,对那里的手工非常感兴趣,所以,会一点儿,当然,辛默他们也有当我下手,否则,我哪会做这么快”

阿泽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这哪是会一点啊?分明是精通此道。

“少特兄谦虚了……”

……………………………………

少特刚走,灰衣卫就被洛雪集体叫到了赤龙江畔,他们的脸上无一不带着谄媚的笑容,雪白的牙齿闪闪发亮,但一个个却离着洛雪几丈远。

“阴奉阳违,不错啊,竟然给本宫使这一招。”洛雪说的不急不徐,甚至,唇边还带着娇若春风的笑意,温婉仪丽,但却让灰衣卫心乱如麻,不知道将军又会拿出怎样的惩罚手段,他们统统提心吊胆地听取最后发落,未想,洛雪只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件事先就这么算了……”

灰衣卫顿时松了一口气。

“现在本宫交给你们另一项任务。”

一听到另有任务的时候,他们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这一起一落,让他们仿佛从地狱人间来回走了一遭。

“看到你们手里的鞋了吗?”

灰衣卫低头看向手里的木头鞋,巴巴地点点头。

“现在你们穿上,到江面上走一圈。”

“是!”

闻言,灰衣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们嬉笑着换上了木头鞋,他们还以为是什么艰难的任务让将军如此重视,原来只是这个,那还不容易,别说是冰上走,就是冰上飞,他们也照样能办到。

辛默更是一脸得意忘形,他嘻嘻哈哈地对车绝说道:“想当年,淮傲派兵追杀我们的时候,我们不就是从冰上飞过去的吗?大衣飘飘,鲲鹏展翅,别提多潇洒了,你还记……啊!”

“砰!”

辛默回忆当年英雄往事的时候就已经不自觉地走上了冰面,可还没站稳,脚下一滑,便四肢朝天,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冰面上。

车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看着哇哇直叫的辛默,春光满面地说道:“是挺潇洒的……”

看到辛默滑倒,灰衣卫在轰然大笑的同时,也更加小心了,但即使如此,仍是有不少人滑倒,由于大雪不易融化,结成的冰厚而坚实,所以如果不小心摔倒,就会摔个十成十,摔残了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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