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一下子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躺在她身旁的男子,看着他迷糊地睁开眼睛,惊讶慌张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之后几乎是滚下床去,狼狈地匍匐在君司若脚前。
“王…王爷。”他低着头,****的身体微微颤着。
君司若发狠地瞪着他,手中的拳头握地一紧再紧,有什么东西在焚烧着、升腾着,叫嚣着想要破膛而出。他看了眼蜷缩着的用薄被匆匆挡住身体的女子,再也忍无可忍,一脚将那跪着的人踹倒在地上,之后便是毫无理智、毫无章法地拳打脚踢。那人拼命地哀声求饶、抱住他的腿极力声辩着他是如何无辜。
君司若冷冷地看着,越发狠戾的踢打。
阿嫣几乎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她恐惧地攥紧被子,望着眼前完全陌生的阿若,第一次有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男子最后被打的没了声响,只是嘴巴仍不死心地一张一合,妄图祈求原谅。满口的血污。
君司若将他踢到墙角,之后转身慢慢走到阿嫣近前。他红着眼,嘴角噙着冷笑,幽幽然问道:“你又如何这样?”声音清冷无味,仿佛空谷之中凄凄低回的风。
“我……”阿嫣不知该说什么,她低着头心中乱糟糟的。
空气压抑沉闷,渗着丝淡淡的腥味。君司若垂头望着自己衣服上不知何时被沾染上的红,不由嗤笑一声。
长久的对峙,他终于缓缓迈开步子,徐徐走去,“是因为寂寞,还是…姐姐本就是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他凑近她,细致地拨开她肩头的发,之后略微带着痛感的揉捏她的肩。他看见她紧蹙的眉头,无辜惶恐的模样,“还是,你一直都是用愚笨欺瞒?以为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呵…上一次,你将我骗去城外,独自折返,是为与谁雪中嬉戏?这一次,是在我的府邸,我的眼前,你连解释的话都不会了吗?”他猛地发力一把扼住她的咽喉迫她抬头,“说!为何要这样!”
“阿…阿若,不是这样的……”她伸手想要扒开君司若的手,无奈他却越握越紧,她快喘不上气,只能焦急的望着他。“阿……”她害怕的留下眼泪,大片大片淌过脸颊流过他的手背。
为什么,为什么阿若不信她?她甚至来不及解释……她昨夜明明是因为太困合衣睡去的,她根本不认识那个男子,更不知他为何会在这里。可阿若却只一味的怀疑她?原来,在他心里,她亦只是个毫不知耻随意贪欢的女子罢了……
那样清隽如画的面容,姿态优雅肆意,连发怒的模样都从容不迫,毫不失礼。幽深的眼眸平静无波,却在最低处缠绕上不甘和愤懑的火焰。指尖不经意间触及他刺绣的袖边,竟比她的指腹更冷些。
这是阿若?
阿若……
空气一下子稀缺到空无,脖颈处出现的缓慢痛感,甚至往下绵延到她的胸口。她疲惫的只剩下流泪。费力眯起眼看着阿若,她动动手指用力想要够到他的前襟,却还是因为距离的关系而落空。只好就近,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臂。近乎是摩擦着衣料的轻抚……
君司若仍是感觉到了。他怔怔地望着这样的阿嫣,无意识地放松了力道。然后,他一点一点反应过来,他双手所握的是她纤细美丽的脖颈,仅差一步,她便与自己永离。仅差一步。
他像是被吓到一样,快速地缩回手,站起身后退几步。离她稍远些。
忽如而至的新鲜空气强硬地灌入她的口腔,她措不及防地拼命低头咳嗽。君司若在一旁看着,仍是忍不住靠上前为她拍抚脊背。阿嫣触电般的躲避,一面咳着一面抬头紧张地望着他。
他艰涩地收回手,下一秒却一个用力将她带至怀中。阿嫣害怕地叫了起来,拼命扭动身子挣扎。
“对不起……”他更大力地抱紧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低低地说道,“对不起,阿若不好。阿若……”
阿嫣顿了顿,耳旁听着他的致歉,突然觉得委屈起来。她用尽力气回抱住他,拼命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小心翼翼地唤道:“阿若……”
门吱呀一声,紧接着是女子夸张的惊叹声:“哎呀!发生了何事?怎么会这样?”
阿嫣抬头望去,之后猛地推开君司若,慌张地将自己裹紧,退居一旁。
“若哥哥,你,她,他,这儿发生何事了?为何他二人没有穿衣服?你二人又抱在一起?”戴汝双咋咋乎乎地问道。
君司若闻言望着阿嫣,看见她明显瑟缩了一下,细被包裹之下,身旁是她微微露出的脚趾。一颗,一颗,晶莹剔透。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两个在…额,行夫妻之事,被若哥哥打扰了。若哥哥不喜欢他做姐姐的夫君,所以就打他。对不对?”她说着走过去,瞧了瞧地上那个气丝微弱的男子,不由撇撇嘴道,“已经被打得看不清相貌了呢。唔,应该是很丑很丑的,可是姐姐为什么要选择跟这样一个下人在一起?如果需要夫君的话,我可以让若哥哥帮你挑选啊。”
她似乎心情不错,一面说着一面走到君司若身后,亲昵地拍拍他的肩头,开心地问道:“对吧,若哥哥?”
然后,君司若回头,如同拍去肩头灰尘一般轻轻拍去戴汝双的手,道:“你错了,双儿,她只是需要男人而已。”
阿嫣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阿若,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她望着他清冷的脸,一下子没了申辩的力气。
“你不是什么?”他含笑问道。
是啊,她不是什么?她不是那样的人吗?是阿若误会……可他确实没有看错,她是与一个男子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发生过什么。
那样的眼神,分明就是再也不愿相信她了……
解释什么?狡辩什么?她也不过是想要固守在他身旁,倘若令其厌恶,还不如,还不如离他稍稍远些……她这样想着越发将自己拥紧。
君司若站起身,走到门边,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勾一勾唇角,笑道:“姐姐若是需要男人的话,阿若可以吩咐几个下人过来伺候,连带着他也一起…”他指了指角落的男子,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