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直向马、王二人望一眼,点点头,三人心意相通,同时一打马,欲强冲过去。那三个胡人见状,手中的刀同时旋转而出,在空中滴溜溜一转,呼啸着正砍中包、马等三人的马腿,那三匹马同时一声惨嘶,跪倒在地,包、马、王三人刚跃下马背,那三个胡人也提刀冲了过来。马王二人护着包正直,与那三个胡人打着一团,那红衣少女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三个胡人的刀法如同一辙,与中原的刀法绝不相同,砍、劈、格、挡,直来直往,挥刀就劈,劈不中一沾就走,没有一式花招,简单而又实用,与今日西方剑术有相似之处。马王二人以前没见过这种刀法,刚开始被攻得手忙脚乱,等到适应了对手的刀法后,王圣的大摔碑手渐渐显出了威力,“三阳开泰”、“羚羊挂角”、“金刚轮拳”。一招一式使来,都带着呼呼风声,逼得与他对敌的胡人无法近身。
马勋出手更是凶猛狠毒,迅疾飞快。岳家散手一向以一毒、二快、三狠著称,他手起足落,足落手起,一环扣一环,手打,肘顶,肩撞,与他对攻的胡人更是狼狈万分,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若不是要照顾包正直,三个胡人早就被打得满地找牙。
红衣女子见状,贝齿一咬,恨恨的道:“三个没用的傢伙!”说着挥刀劈向王圣,王圣使出空手夺白刃,伸手抓向红衣女子手中的刀,红衣女子刀锋一转,正对准王圣的手心,王圣急忙后退,才化过红衣女子的这一招。红衣女子的刀法虽然和那三个胡人的刀法相同,但似乎得到过高手的指点,虚虚实实,多了一些变化,明显的要高出那三个胡人一截,有了她的加入,刚好打了个难分难解。
包正直心中焦急万分,对方既然派出这些胡人阻拦他们,说明对方已经对展聪动手了,现在的时间一分一秒都珍贵万分。他们真的耽误不起,可是照现在的情形,这几个胡人志在阻敌,并不是性命相拼,越是这样,越是难緾,这样打下去,一时半会还真不能分出胜负。他略一沉思,对马王二人道:“马勋,王圣,你两人不要管我,闯出去一个是一个,立即传我判官令,召来张家赵家,联合北方武林,速速赶到七巧门,不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救出展聪!”张家赵家的先祖就是包拯身边的侍卫张龙、赵虎。当年包拯身边的五大侍卫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与展昭。只有马、王两家还跟随包家。展家定居钱塘,张家、赵家都定居京城,也是两大武林世家。包正直出此下策,实是无奈之举,他是要舍自己的性命,保展聪的周全!马、王二人怎不知包正直的心意,但包正直作出的决定,他们是不会违抗的,两人满脸悲愤之色,正想各出绝招闯出去,那红衣女子突然大叫一声:“都给我住手!”
打斗中的几人同时停手,都不解的看着她。红衣少女沉着脸问包正直:“你说南侠展聪在七巧门,还有危险是吗?”
包正直心思一转,似乎明白了红衣少女的心意,他点点头道:“是,展聪是在七巧门,并是以杀人疑犯的身份被关押。我们赶去,就是要找出证据,证明他无罪。”
红衣少女面色越来越冷,她拉着那位身份高贵的胡人(也是她口中的哥哥)到大树跟前,两人叽里咕噜的说着家乡话,包正直几人也听不懂,反正听来也不是中国话。红衣女子又比又划,胡人大汉先是愤怒,大声的吼着什么,与红衣女子发生激烈的争吵,红衣女子声音更大,神情比那大汉更为激动,吵了一阵,大汉似乎被说服了,他悻悻的一挥手,那两个胡人大汉就跟他一起走了。
马、王二人看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王圣问道:“姑娘,你这是……”
红衣少女说道:“我汉名叫胡萝卜花,你们叫我萝卜花就行了。我同你们一起去救展聪。”
原来红衣少女正是那夜在破庙里与展聪相遇的鞑靼国三公主德德阿尔玛,那日她离开展聪后,就情愫暗生,脑子里总是想着展聪的样子,挥之不去。本来她是要回鞑靼国的,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她想跟在展聪身边,想对他说一声:她的心已经属于他,再也不想与他分开。她知道这样不对,展聪心里有了于菁菁,也许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可是她就是想,想得她茶饭不思,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呢?
于是,她就在京城四处飘流,希望能够遇到展聪。展聪倒没遇到,却遇到了她的王兄乌力罕,准确的说是乌力罕找到了她。那日酒后,乌力罕将王妹许给朱祁钰,酒醒后深为后悔,又听闻王妹离家出走,更是害怕,父王可是深宠王妹的,要是知道他胡乱许亲,还把妹妹搞丢了,他有几条命也不够的。他好不容易找回了妹妹,朱祁钰那里又不好交待,还好,朱祁钰说是酒后说的话不作数,但是要他做一件事情,做完这件事后,许亲的事可以一笔勾消。朱祁钰让他们做的事就是在风陵集阻拦包正直一日。
包正直虽然心思缜密,也隐约猜到萝卜花是展聪的红颜知己,但是其中的曲折他又怎么能想到。损失了几匹快马,换来萝卜花这样的强助,也是划算的,反正离风陵集也不远了,走着去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为了赶时间,几人略作休整,就朝风陵集赶去。
霸州地处冀中平原东部,位于京、津、保三角地带中心,宋人有称“此固三关之锁钥,实则冀中之机枢”,史有“帝阙下临通万国,行人至此望燕山”的记载。风陵集在霸州西部,包正直几人赶到风陵集的时候,已是正午,飞鸽传书说好的在风陵集的望江亭会合,然后直到七巧门。望江亭就在风陵集的集市口,包正直赶到时,望江亭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包下直眉头深锁,心情越来越沉重。按说叶宗留的人应该早就到了,现在却没有人,说好的是今日正午会合,时辰已到,是什么事让叶宗留的人羁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