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也不解释,点了点头。
“呵。”思佳怒极反笑,“先不说我和瑞丽的那几分相似能不能骗过其他人,我想告诉你,我不愿意!”低头看着洛华,他依旧直挺挺地坐在床边,平静地看着她手舞足蹈。这样的态度更刺激到了她。“我不愿意,我不想参与到这些事里面来!我虽然是个孤儿,可我还有工作,还有同事,还有朋友,花椰菜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
“不。”一直沉默的洛华突然插话道。
思佳抹干净了眼角的泪水看着她,倔强而坚毅。
“不,这些事情都和你有关系。”
思佳不解地看着他。
洛华站起来,拉起她的手,放了一样东西在她掌心。接触到他冰冷的皮肤,思佳反射性地一缩,拽紧了手中物品。她凭触感猜测是某种金属质地的链子。摊开手来,愕然地张大了嘴。
“瑞丽的链子怎么会在你这?”
“不,这个链子不是瑞丽的,是你的。”
思佳捏着链子的上端放在眼前,和瑞丽身上那条黄玫瑰项链一模一样,努力地回忆着,自己那条确实也是这般。将坠子翻过来,刻着五个字母“BROWN”。
“这条链子是由布朗集团旗下的珠宝公司制作的,是定制品。只有布朗家族的女嗣才能拥有。”
这话就像一个晴天霹雳,霹得思佳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直响,好半天才找回点意识。“所以我……”
“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你是瑞克的女儿。”洛华低头看着她,幽幽道来,“你的母亲是个日本人,曾经与瑞克有过一段情,可后来不知为何,两个人分开了。你母亲怀着你一个人去了中国,瑞克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或许,他已经猜到了……”思佳颓然坐回床上,喃喃道。瑞克看着她时流露出的温柔和异样的情绪,还有他最后问的那个问题。他问她,是否想过去寻找她的亲生父母,她当时的回答一定伤痛了他的心。对了,他还莫名其妙地问过她是否会日语。
洛华听清了她的低语,但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些事情,再去纠结又有何用?
“但是,这也并不代表,我就要负起布朗家族的责任吧?”思佳低声道,好似不是在质问,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的母亲就是我们血族寻找百年的繁衍之血。”
思佳慢慢站了起来,动作看起来像电影里的慢动作,身体却忍不住颤抖起来。“我们是那个……丝落的后代?”
洛华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揉捏着安抚她。
思佳抬头看他,渐渐放松了身体。“我记得凯瑟琳跟我说过,繁衍之血可以与吸血鬼结合,生育子嗣。生子即为纯正血族,生女为凡人但可以承袭繁衍之血。这么说,我也是?那瑞丽……”
洛华摇头:“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两人都沉默下来。
思佳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头埋在抱作一团的膝盖里,房间里就剩下床头闹钟的摆动声。洛华也不催促她,在墙边的沙发椅里坐下,静静地望着床头的人儿。信息量太多,甚至他还有所隐瞒,所以,虽然布朗集团的事情刻不容缓,他扔坚持在她养好身子后再把这些事情告诉她。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思佳才如睡醒般幽幽抬起头来,眼睛里的恍惚不再,清明而透亮,似乎想通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我不想知道。我只是好奇,这条链子怎么在你手上?”
面对思佳的疑问,洛华首次不敢直视她。
思佳坐回床边,直愣愣地看着他,目光移向他的左手,轻笑出声。
“怎么了?”他懂得她这声轻笑的意思,疏离、不信任,还有怨愤。
“我送花椰菜去机场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后来的一天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歹徒,有个人突然出现,现在想来,确实是突然出现,他救了我。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左手上都戴着一个样式奇特的戒指。”思佳平静地叙述着,表情毫无变化。
洛华叹了口气,摩挲着长老戒指起身走近了她,蹲下了身子看着她。
“凯瑟琳应该也告诉了你,繁衍之血对血族来说是致命的**。在机场时,你受了伤,险些让我现出原貌。那天袭击你的是魏启浩,他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从机场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几乎寸步不离,在你去夏威夷之前,我们一直同处一室。”
“难怪我一直有种被人跟踪、尾随的感觉。听到我的自言自语,你一定很得意吧?”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思佳冷言道。
知道现在再解释也无济于事,洛华只能再次叹了口气。“你放心,我知道什么时候不该跟,知道你们中国人说的‘非礼勿视’。”说非礼勿视时,洛华用的中文。“但是,我得承认我不是君子,我偷看了你的日记,知道了黄玫瑰项链的事,由此查出了这所有的事情。在此期间,魏启浩得了我的命令一直暗中在保护你。虽然我在你身上撒了太阳花花粉,普通的吸血鬼根本不敢接近你,为了以防万一,必须有我的人知道你的去向。”
他静静地看着她,和盘托出,似乎在等着她的判决。这样的温顺反倒显得她咄咄逼人了,明明是他的不对,却让人无法泄愤、无法苛责。那种感觉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好不实在。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恩?”思佳突然转换话题,洛华一时反应不过来。
“醒来时我就问过你,我们是不是见过。那时我就感觉,你就是他。”
洛华突然笑了,心底突然有种无法言喻的喜悦。
思佳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正要发作,却听他问道:“我是不是他,对你很重要吗?”
思佳莫名地脸红了,扭头看向了别处。
洛华也不戏弄她,心情极佳地站起了身,挨着她坐下:“毕竟跟踪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我不想你觉得我是一个登徒浪子。没想到你注意到了我手上的戒指,这是长老信物。我派了魏启浩和斯塔一起跟着你,斯塔却光顾着玩把事情都留给魏启浩一个人,他毕竟是一个资历尚浅的吸血鬼,又不能在太阳下自由活动,所以斯塔对那场车祸负有一定的责任。把你带回幽灵镇时,斯塔害怕责罚,偷了我的戒指跑了。”
难怪他看我不顺眼,思佳心道。嘴巴却紧紧抿着,不肯吭声,似乎还在为自己的失态而懊恼。
见气氛不对,洛华转而道:“刚才那个人叫彭斯。”
“哈?”思佳反应慢了一拍,随后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楼下的红衣男子,想到那个吻,不禁悻悻道,“哦,那个娘娘腔。”
“呵。”洛华笑出声来,接到思佳的一记眼刀忙又正色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是,他可以说是全世界最棒的造型师和化妆师,只有他可以帮你假扮瑞丽。”
思佳站了起来,双手交叉抱胸,居高临下地看他:“我说了我答应假扮瑞丽吗?”
洛华也站了起来,笑着看她:“你会拒绝吗?”
思佳哼了一声,往门外走,走到门边又转身看他,问了一个她问完后自己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的问题:“你是gay吗?”不等他回答,思佳立即闪出了房间,门嘭地一声被关上了。留下洛华一个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