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纽约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写字楼、摩天大厦、街心公园,一应俱全,还有最富情调的咖啡厅、餐厅、书店,出入这里的无一不是政商界名流、各界精英、高级白领,很多人奋斗一生只为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
街角有座咖啡色的建筑,二十一层,并不算高,颜色也不起眼,建筑正面挂着宝蓝色“BROWN”几个字母。两扇银白色旋转门不停地运转着,进出的人都是高昂着头,形色匆匆。大夏前面有个水池,清澈见底,池底铺满了白色、黄色、墨色的鹅卵石,中央立着一座石雕,栩栩如生的一座火山。
十六楼茶水间里,两个亚洲女子端着咖啡杯神神秘秘地聊着什么。
“叶,办公室里都在窃窃私语,这是怎么了?”说话的叫亚由美,是个日本女孩,长得小巧玲珑,煞是可爱。
叶摇摇头,伸头出去看了看,又压低声音用日语说:“听说是管理层的事,我们的董事长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露面了。”
“哦,原来是这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亚由美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董事长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交给总经理处理了,两三个不露面不是常事吗?你刚到公司没多久可能不清楚啦。”
叫叶的女孩将齐腰长发抚到脑后,露出精致的小脸,秀气的眉毛拧了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歪着头道:“据说这次有点不一样,音讯杳无,而且董事长的独生女儿也连着消失了。今天上午副董来公司了,一脸严肃的样子。”
“副董?就是那个……副董?”亚由美惊得瞪大了眼睛。
叶认真地点头。
“看来真地有事发生了……”
“没事啦!”叶上前拍着她的肩膀,状似安慰,“这么大个集团,再怎么出事都不会影响到我们这些小职员的。”
纽约东郊有个大的庄园,四周都用暗红色的围墙围着,铁锈色大门左右两侧都有着用四季青修剪的“ROSE”四个字母。嘀嘀两声,一辆黑色林肯缓缓驶来,两个穿着深蓝色保安服的壮硕男子忙将门打开。黑色林肯稳稳向前,穿过一片果园,再横过一座架在人工湖上的桥,在一座三层小楼前停下。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面容冷峻,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直挺挺地站在一边,看到副驾上的人也下了车绕到了他面前,倾身鞠躬。早已在楼前待命的两名女仆推着一座轮椅上前。从副驾上下来的人满意地点点头,两名女仆霎时羞红了脸。
“切斯。”还在车内的人轻唤道,声音清朗,带着成熟和稳重。
从副驾下来的男子微不可查牵起了嘴角,向后座走去,与司机一起将车内的男子扶了出来,小心地安置在轮椅里。
“马克先生,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一直站在女仆身后的妇人走了过去,微躬着身子。
轮椅上的男子抬头笑了笑,温和、平易近人。皮肤白皙,虽坐在轮椅上,丝毫不减魅力,一副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样子。乍一看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仔细观察,眼角、额头的细纹,头发间的些许白丝,都留下了岁月的烙印。“切斯,推我进去吧。”
“是。”又转头向立在一边的司机道:“戴尔,把车停在一边就是。”
待二人都走远了,戴尔也进了车。两位女仆才压着嗓子兴奋地扯身后妇人的袖子:“米勒夫人,切斯少爷是要留下来吃午饭吗?”
“珍妮,简。”妇人无奈地唤着二人的名字,用力将袖子从她们手中扯出,“我早就提醒过你们,要在这玫瑰庄园里做事,第一件要做好的事就是管住你们的嘴巴,莫用过问主人家的事情。”说完警告地瞪了二人一眼,转身进去了。
“切。”珍妮甩着金色的马尾调皮地对着米勒夫人略显丰满的背影做鬼脸,“就是随便问问嘛。”
“别管她,一年四季都是一个表情。”简显得不甚在意,眸子里还闪着亮光,显然还在兴奋中,“切斯少爷好帅哦,都有一个多月没看到我的切斯少爷了。”
珍妮也做捧心状:“真地好帅哦,没有见过比他更适合西装的了,我能想象,包裹在西装下的身体一定更诱人!”
“咦!”简斜着眼睛推她,“你这个色女。”
“切,难道你不想知道?”
餐厅里,马克正轻笑着打趣她们口中帅到极限的切斯少爷。“知道自己长得容易引诱人就别随便朝小妹妹抛媚眼,会影响她们的工作效率的。”
“叔叔。”切斯抚着额头在餐桌旁坐下,“你就别取笑我,再说我也没有抛媚眼。只是……比平时温柔了些,我希望她们能一如既往地好好照顾你。”
“你呀……”马克无奈地摇头,“二十六七的人了,怎么活得跟个清教徒似的。你长这么大,没见过你追星,没见过你打架,没见过你交女朋友,当然也没有男朋友。”
“叔叔……”
“也没见过你有***。”
“叔叔!”见他越说也离谱,切斯加重了语气,“我有没有***你怎么看得到?”
“这么说就是有喽?”马克得逞般眨了眨眼睛,然后又郑重地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说明我的侄子是个正常人。“
知道自己又被他绕进去了,切斯不再接话,以不变应万变。
“陪我这个孤寡老人吃顿午饭吧?”知道他的性格,马克不再闹他。
“公司还有事,吃晚饭就走。”
马克理解地点头。
米勒夫人打了招呼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厨师打扮的男子,放下食盘后站在一边,马克颔首后才跟着米勒夫人出去了。
“董事会的人怎么说?”切斯一边用餐一边问道。
“他们还能怎么说,一直打哈哈。”
“呵。”切斯轻笑,语气带着不屑,“他们可不就是墙头草。没关系,等到了年终总结,他们总得拿出个态度。”想了想,再次问道:“消息可靠吗?他们真的在两个多月前在夏威夷车祸身亡?那么为什么要封锁消息呢?布雷尔虽然说得含糊其辞,但他也没胆子瞒着这么大的事吧?群龙无首,他们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他们最后一次露面是在夏威夷岛的一个餐厅里,好像还有一个外国游客,至于什么身份,我还没有查清楚。当天在沿海公路发生了一起车祸,有两人身亡一人受伤,受伤的那个就是布雷恩,他的额头上现在都还有伤。一定是有人使了什么手段,派过去的人查不到警局记录也找不到医院记录。这些消息还是花了钱从肇事方那里获悉的。至于其他,他们也并不了解。”手中刀叉与银盘划出尖锐的摩擦声,向来淡漠的脸上浮现一丝恨意。“狐狸都是狡猾的,我了解那只狐狸。他对看不上的人从来不屑一顾。”
“你是说他宁愿给外人也不愿给我?”
马克看着他,满眼关怀,说出的话却如尖锐的刀子直直刺入切斯的心:“在他的眼里,你从来都是外人。”
切斯沉默下来,手因为用力过猛而颤抖,杯中的橙汁已经洒出却浑然不知。眼中气象万千,愤怒、忧伤、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