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说书人案板一拍,不紧不慢,持着说书人特有的语调说道:“要听这凤武帝如何勇取白羽,又如何使那连环计巧夺南岛,且听我说书人下回为各位细细道来。”
下面原本听的入神的茶客不免遗憾,每次都是在关键时刻卡住,还真是让人心痒痒。
“说书的,下次能不能多讲点,也让我们姐几个多听听,多长长见识。”
一个身穿布衣,肤色黝黑,浓眉大眼的女子喝了口茶水,砸吧了一下嘴又道,“我可是冒着被扣工钱的危险来听你说书的,也不说多讲一些,每次啊,都把我们的心钓到嗓子眼,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
“就是……”
“说书的,今儿个多讲一些……”
……
下面附和声一片,说书人歉意一笑,“各位听官,这太上皇的故事岂是这一日两日能讲完的?各位就当赏在下个酒钱,明日再来听吧。”
下面起哄的人也只是遗憾几声,这听书也就这么回事,也不能为难了别人不是?
说书人看看时辰,正准备收拾收拾走人的时候,只见一小二姐迎了上来。
“说书的,今儿个你算是遇上贵人了,诺,这是那位客观给你的。”
小二姐也算是熟人,这穷说书的今天算是发了小财了,这贵客赏的银两还真是不少,羡煞旁人。
说书人迎着小二姐指的方向一看,不由得一愣,好漂亮的夫人。
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真可堪称闭月羞花之貌,沉鱼尽雁之容。这世间的女子能长成这等容貌的,怕是少有。
说书人是个老实人,刚想上去道谢,只见那女子对自己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身旁跟着几位男子虽然都遮着容貌,但是光看他们的气质已是不俗。
诧异的回头看着小二姐,满脸的疑惑。
小二姐扑哧一笑,“还傻了不成!你呀算是遇上贵客了,这位客观说了,你这故事讲的很是合理,她也觉得有趣,有机会还来听你说书。”
说书人满脸呆愣,这说书只有好听不好听只说,还真没听过合理不合理之分,怪哉,怪哉!
话说那貌美女子刚出了茶馆的门,身旁的蓝衣男子便乐不可支,“要我说啊,还是夫人你自己去讲还来的精彩些。哥哥们,你们说是不是?”
女子也不恼,摇摇头,“怎可抢了他人的饭碗?不厚道啊……”
身边的男子本就乐上了,她这么一感慨,不由得笑得更欢实。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红衣男子也不免满眼的笑意。
女子见众夫君今天舒畅了心情,点点头,看来以后要常出来溜达溜达了。
看了这茶馆一眼,勾嘴一笑。这说书人怕是没讲到最重要的一处,这太上皇原本是个异世客啊!
……
“滴答……”、“滴答……” 潮湿的山洞内,水滴沿着凹凸不平的洞壁旋转着婀娜的身姿滑落下来,在地面上形成此起彼伏的水滴声,在这寂静的山洞内显得尤其的响亮。
由于常年不见阳光,山洞内显得有些阴暗,慢慢沿着洞壁向前走去,滴滴答答的水滴声渐渐远去,映入眼前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中央赫然挺立着一只预展翅高飞的凤凰石雕,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不是这个石雕本身,而是石雕嘴上衔着的一块火红的石头,如泣血般红艳,又似透明的没有任何纹路,让人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这座嘴衔红石的凤凰就这样孤零零的站立在水池中央,着迷却又无法靠近。
我站立在池边奋力提脚想跨入水池中,可是怎么也提不起来,咬着牙恨恨的想这次不管怎么着都要拿到那块石头。
我使劲,使劲,再使劲……
“砰”
……
“哎呦!我的头……我的头……”一连串的哀叫顿时在这个本来空间就不大的房间内响起来。无比的响亮,无比的凄惨。
“怎么了?又摔了?摔哪了我看看?”
死党兼室友冯楚踩着她那有8厘米厚的拖鞋一路狂奔而来,再加上她那学唱歌的嗓子,我顿时头更疼了。抱着头看了一下钟,七点。
完了,楼下那对昨晚加班晚回的两口子今天又要来拜访了。扶着床沿慢慢坐起来,晃晃脑袋,感觉没那么晕了。
“顾念恩,我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动不动就来那么一回。要真哪天把自己摔残了,我一定颁你一个摔成身就奖。”怎么听怎么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楚楚,我又做那个梦了。”我垂头丧气的叹道。
是啊,那个梦境一直伴随着我,重复再重复。每次想要靠近时都不得法,每每的下场便是在梦中摔下床来,或者太用力而把自己惊醒。活到现在25岁,这个梦至少做了二十年,我都快抑郁了。
大概看我的脸色很不好,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终于收住了笑容轻轻坐在我身边。
“最近怎么老是梦到,以前不是偶尔做一下吗?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啊,要不今天就请个假休息一下。”楚楚轻轻搂住我,揉揉我被撞着的头,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没什么要紧的,最近头盯我盯得紧,要再请假估计我就要回来吃自己的了。好了,反正我也睡不着了,我去做早饭。”我披了件衣服站起来,其实心里有丝慌乱。
最近这个梦越来越真实也越来越频繁。刚开始做这个梦时还能开开玩笑一笑置之,可是这么多年都做着同样的梦,这个梦也渐渐成了心里的一个疙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我在你这躺会儿,好了叫我,我今天要早出门。”楚楚适时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你个懒猪,回你房间才几步路啊。每次都赖我床上。今天太阳从西边出了,你居然要早出门。”我笑着朝床上看了一眼那个呈大字型躺在我床上的女人,忍俊不止。
这个叫冯楚的女人,我跟她上了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又在同一个城市生活。有时不免也会想想我们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性子居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友,也是怪事一桩。
楚楚性格开朗,认定的事情会尽全力去争取。有个开公司的老爸本来可以衣食无忧,坏就坏在她高中就看中了一个叫杜俊的男人。
杜俊家境一般,跟楚楚的家世比起来就更一般了。冯爸爸从知道这件事起就极力反对,等楚楚上了大学后给她安排了一个又一个的对象,搞得楚楚烦不胜烦。
知道我毕业后要租房,就二话不说找房,租房,搬家,敲定。那速度我看了直乍舌,她这算是为了爱情离家出走。
之所以没跟杜俊住在一起而跟我住在一起,那位大小姐特理直气壮的告诉我,现在我这就是她娘家了,我得给自己找个后盾不是。听得我脑袋顿时冒黑线。
而我却不一样,我的性子过静,遇事定要三思,不太愿意主动与人打交道,有时便显得不太易于亲近。在这样的社会里,就是个不讨喜的性格。因此上了班之后,我们那个喜欢听好话的头就不怎么喜欢搭理我。
因为我是万年不变的那几句“头,早。”、“头,我马上修改。”、“头,再见”。记得有次部门聚会,可以带家属。同事跟我说在这种场合更能拉近上下级关系。
于是为了聊表我对他的敬仰之心,我对我们那个看起来不年轻实际上也不年轻的头说,你女儿真漂亮。顿时全场寂静,寂静片刻又是一片窃笑声。
我不明所以,就见那个女孩说“你好,我是他的新婚妻子,我叫……”当时我真的想把自己埋了。连连道歉后我们那个头的脸色才好看一点。好在他虽然喜欢听好话但也是个重能力的人,不然我真得换工作了。
就这样两种性格的人生活在一起,却很和谐。楚楚总是跟我说羡慕我自由自在的,想跟什么人在一起,想干什么都没人管。每当这时我也都只是笑笑。我知道她并没恶意,可是我更想跟她说我才要羡慕她。
我从一出生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在孤儿院长大的自己活得是没有自由的,就是顾念恩这个名字也是院长起的。
顾是随了院长的姓,而念恩,又是念谁的恩?奋力的读书,让自己依靠着自己,周末为了挣钱打几份工,累的话都不想说时,我跟自己说现在的顾念恩是为了自己而活的,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