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我正熟睡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最近老是做梦,似梦似醒,被这敲门声突然一惊,顿时惊了身冷汗,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敲门的声音有些压抑,估计是怕吵醒其他人,我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谁还不睡觉。忙披了件衣服起床,一踩到地腿软了一下,今天路走多了,这腿有点吃不消。
“念恩。”门外的人估计等急了,轻轻唤了一声,我一听是李静的声音,他们回来了!忙打开门一看,我一愣,好浓的血腥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浑身是血!”我忙把她拉进屋,要让其他人看到谁也别想睡了。
“念恩,先别问这么多,快跟我走,帮主他出事了。”李静已经失了平时的冷静,声音里都透着焦虑。我有些不能消化她的话,什么叫帮主出事了?他大帮主除了喜欢摆弄机关外能出什么事?不过看这情形也不是细问的时候。
“他在哪?”
“在他屋里,郝大夫已经在那了,快跟我走。”看她那一身的血迹,我本想开口打断她让她包扎一下,可看她的神情,帮主的伤估计相当严重,还是先去看看为妙。
看着眼前躺在床上的男人,我有些傻眼,这伤已经不能算是严重了,该称之凶险。胸口的那只箭稳稳的插在那,不知伤了心脉没有。除了箭伤身上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伤口预示着曾经的一场恶战。他跟李静到底去干了什么?!怎么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看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我有一丝的慌乱。
“小恩,别傻站在那,快来帮我扶住他,这箭必须得拔出来。”郝大夫满手的血迹,见我进来后就一动不动的呆在那,有些着急。被她这么一叫,我醒过神来了,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有什么事必须等救人后再说。想到这我慢慢冷静了下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救人。
我脱了鞋上了里床,这箭正中胸口,要拔出来危险非常。再仔细一看,我皱起了眉,“郝大夫,这箭上有毒!”我虽然对药理不通,可是这暗黑的血色代表的什么我还是知道的。什么人这么歹毒,居然在箭上抹毒。
“先不管这些,小恩,待会儿我拔箭的时候,你一定要稳住帮主,不然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我用力的点了点头,“郝大夫,你动手吧。”
李静呆在旁边动也不敢动,就怕她一动就出了什么差错,郝大夫稳了稳神,一把握住箭尾,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噗”血喷出来的声音,我忙拿起准备好的手巾堵住,看向帮主,见他面露痛苦之色,却还是没有睁眼,我心里一凉,这毒怕是难解了。
“郝大夫,怎么样?”李静忙开口询问。
“这箭伤算是不碍事了,没伤到心脉好生休养便可痊愈。只是这毒老妇一时也解不了,待老妇查了医书再说。三帮主,还是让我给你看看伤吧,帮主暂时无性命之忧,更何况还有小恩在。”郝大夫见李静那样也是直皱眉,虽然伤势没帮主严重,不过也只剩半条命了。
郝大夫在那忙着,我也没得闲,轻轻的擦拭着那些伤口,抹上药,心里有些担心会不会留疤。胸口的血是止住了,可是脸色还是那么难看。本来想给他换身衣服,可是毕竟男女有别,想了又想还是做罢。
“三帮主,郝大夫,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有什么情况我再叫你们。”看她们一个疲惫不堪,一个眉头紧锁的,留在这也于事无补。
“那好,我们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唤我们一声。”郝大夫扶着李静出了门,出门之前,李静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笑着朝她点点头,她在担心什么我自然知道,我不会做多余的事。她张口想解释什么,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我有些好笑,人都是矛盾的,在做矛盾的事情之时,又在矛盾的思索,所以说人是最复杂的动物。
见帮主一时也没有醒来的意思,我便趴在他的床边睡一会儿,今天活动有点过量,又被刚才的事一惊一忙乎的,体力上还真是跟不上,我这也算是18岁的年纪80岁的身体,我有些自嘲的想。
“啊!!”我吓的惊醒了过来,一个不注意从床边上滑了下来。拍拍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一个梦而已,一个很久没做的梦而已。同样的山洞、同样的水池、同样的石雕比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真实,来得让人心慌。我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做过这个梦,为何会心慌?醒了醒神,算了还是别睡了,这睡了比不睡还累人。
“帮主”我轻轻唤了一声,还在昏睡,我有些担心,这古怪的毒该不会是那种让人昏睡不醒的那种吧。见他脸色潮红的有些不太正常,忙探了下他的额头,糟糕!发烧了。拧了快布敷在他的额上,见他舒缓了些眉头,忙翻箱倒柜的去找退烧消炎的药。
好在平时给大宝他们煎药煎惯了,不用麻烦郝大夫我自己到也能煎对药。扶起他的身子,让他靠着自己,慢慢的喂起来。估计有点烧糊涂了,这喂药的难度实在是大了些,只能一点一点的喂进去。稍微多一点就从口角流了下来,我忙拉过一块布帮他擦拭污渍。擦着擦着我便住了手,小心拉起他的衣襟口,有些手抖的把他的衣服退至上肩。我没敢在往下拉,即便如此我也知道那是什么了。我不着痕迹的帮他拉上衣襟,放他躺下,自己就坐在床边发呆。我想我刚刚没有完全理解李静的意思,恐怕李静担心的事情要比我想的要多,至少这一件事李静肯定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照顾了他一夜,心里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还是保持原样最好。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终于退烧了。不过这药应该再喝上一副才好,趁大家现在还没起床,又偷偷出去煎了一贴药。一进门就看见他醒了,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帮主,你终于醒了,来快喝药了吧。”我拿着汤勺示意他张口。
“三帮主呢?”微微偏过头,避开了我的手。我一愣,随即明白估计是个怕吃药的主。
“在房里休息。帮主这药不太苦,要嫌苦的话,待会儿我给你去拿蜜饯。”我心里好笑,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惹恼了他还不知道怎么整我呢。虽然现在病秧子一个,要是等他生龙活虎了,可有我受的。不过看他现在的状况,我实在担心,这毒似乎有点邪门。
“谁说我嫌苦了,我只是嫌太烫了。” 有些孩子气的瞪了我一眼,不过那副病怏怏的样子,顿时多了几分撒娇的味道。我一愣,有些好笑自己居然把撒娇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
我好笑,把药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递了过去,他没法只好张嘴咽了下去。见他那挤成一团的脸,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一恼火,便把头侧向里去,“真难看。”有些赌气的嘟囔了一句。我失笑出声,看他现在的样子,有些放下心来。他昨天晚上生死不明的样子,我心里难受的紧。我来自异世,在性格上或者说在对待一些事情上都不若现在的女子。特别是在对待生死上,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前世的我都是希望健康完好的存在。而不是让生命如流星般陨落,所以在这山寨的三年里,我最担心的就是死别。
“帮主,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我把他的头扶正,又喂了一口,他疑惑的看了看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如果这寨子有危险的话,我们就搬离吧。”
他一听,顿时展开了紧皱的眉,有些审视的看着我。我坦然微笑以对,但并未多说一言。我知道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他这次的受伤怕是要给这寨子惹上大麻烦的,否则断不会如此。他本欲开口,正好李静敲门进来。
见李静进来,我知他们有事要谈,忙找了个借口出来。至于我话中的意思,他怕是已经明了。不管他对我有何异样看法,我都不想多加理会了,但是我直觉他跟李静这次八成与悦来搂昨日提到的抢夺贡品一事有关。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这个寨子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我有些叹气,这位帮主还真是个麻烦。
本来想进厨房给帮主熬点小米粥的,可一进厨房,就看到大宝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样子。这个活宝,八成又是来哄小多的。
“怎么了,又惹小多生气了。”我好笑的看着她。
“没……没”突然就扭捏起来,我看了顿感新奇。
“那你在这探头探脑的干什么?”
“费叔昨日同意把小多嫁给我了,我想问问小多喜欢什么样的耳钉,等我们成亲的时候可以给他戴上。”说着,说着脸都红了。
“费叔同意了!”我有些意外,费叔自然知道这小两口的意思,只是做爹的心里都希望儿子嫁的好,这才装聋作哑了半天。“他怎么突然就同意了?”我更好奇这个。
“是小多跟费叔说的。”瞧她笑的一脸幸福的样子,我心里也为她高兴。小多能开口算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看的出来,这小子算是个识货的人,大宝必是个疼夫君的。
“这事你要是问小多就没有惊喜了,你该去问费叔,费叔见你这么有心,自然会对你更上心。”
“对啊。还是小恩想的周到。”一溜烟就跑到费叔面前一顿讨好,我看了直摇头,这女人就是个活宝。看费叔一副看她头疼又被她逗得乐不可支的样子,其实心里怕也是中意她的。
“她又在耍什么宝?”小多正好捡了些柴火进门就看到她一副活宝的样子。
“没什么,可能你们要成亲心里高兴吧。小多,恭喜你,大宝是个好女人,可能给不了你大富大贵,可是待你绝对是真心的。”他脸一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的大宝还在满心欢喜自己将要娶个自己爱慕的男子,费叔虽然不是很中意这个媳妇可是心里到底还是同意了,小多则是勇敢的争取了自己的爱情,虽然还是十分的羞涩,而我在一旁看着又是高兴又是羡慕。这时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几日之后的这些都将一去不复返,留下的只是伤心和遗憾,而正因为这件事情才让我下了个改变我一生的决定。只是待到风平浪静之时,我心里还是十分的遗憾,遗憾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