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雾今朝重,江山此地深。
滩声秋更急,峡气晓多阴。
望阙云遮眼,思乡雨滴心。
将何慰幽独?赖此北窗琴
——白居易 《阴雨》
“你真的是我的娘亲?”怀中的小女孩依旧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轻拍她的背,有力的点了好几下头。
“宏儿,我真是你的娘亲,这个你爹爹可以作证!”我抬眼看了坐在我身旁的冷情一眼。
他也一脸的笑意。
要说起跟我这女儿的第一次相见,还真是有点戏剧化。
我原本特意回这冥教一趟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看看宏儿,她是我的骨肉,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这样不闻不问。
只是我没想到,虽然我跟冷情都不在她的身边,可她自己倒是活得自由自在的,甚是如鱼得水。
我原本以为慕容家的二老没有现身,是不愿见我这个骗了他们家儿子,还毁了他们家的人。
可事实却是我们家这个调皮捣蛋鬼实在是能折腾,上串下跳的厉害。我来拜见二老时,正好看见这小泼猴真跟慕容庄主撒娇,一脸的泥巴,硬是连冷情都没认出来。
“你不能拉着我爹亲的手。”估计是我们这一伙人太过引人注意,转头看了我们好几眼,突然一个疾跑便来到我和冷情的手边。
也不管她那脏乎乎的手印在冷情那淡青的衣袖上有多么的喜剧,一把便死拽着冷情往外走。
“我爹亲的手只有我娘亲可以牵!”
虽然整张脸实在是有些难以辨认,但是那圆溜溜的眼睛倒是滴流个不停。
我身后的茗峰一阵轻笑,估计这狐狸这会儿绝对乐和上了。
梦春呆愣了半天,才醒神,悄悄挨到我身边说道,“她真是你女儿?”
毫不客气的便给了她一个栗子,让你怀疑我跟冷情的宝贝,简直活腻了!
我本想抒发一下我的思念之情,实在是被这小鬼搞的一点气氛都没有。
蹲下身来,想抱上一抱,却听她说,“我已经答应我的凌云夫君,不可以让别人抱我。”说完还看了冷情一眼,估计是想看眼色,但是冷情那张实在是被气到发青的脸,让她的童言无忌才画上了终止符。
而我彻底呆滞!
这会是我跟冷情的女儿!!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样鬼马精灵的女儿,可有我受的了。
而事实证明我的预感很正确,虽然这孩子最后没有继承我的位置,但是她却挑起了整个慕容家的担子。慕容家因我失去了一切,却因为宏儿达到了巅峰。
是我的宏儿统一了武林,便将武林的力量发挥到极致。虽然后来我登上帝位,也没有允许她步入朝廷。有些臣子说过我偏心,没有给长女机会。
每当这时,我都但笑不语。只有我知道我的宏儿如何的喜欢那武林之中无拘无束的日子,她个性洒脱,是李望舒一手栽培出来的,再加上一个慕容庄主,江湖才是她最好的出去。
所以后世之人便喜欢探究这些,猜测为何凤武帝没有将帝位传给长女,甚至还传出了多种版本。而这些也只能成为笑谈了…
而她的这一张口便是夫君的一句话让惦记了好多年,曾经担心她过于花心而伤害到别人,可是等她成年之后,我才知道,我的宏儿原来是个痴情的种子。
她的娘亲都没有能够守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可是她却守住了。虽然这已是后话,可是对于这个女儿,我真是亏欠太多。
我的前半生都在漂泊中度过,所以基本没有亲自抚养过她。这么多儿女中,其实我对她的感情最深,因为我愧疚最深。所以我选择了尊重她,尊重她的意愿,也是对她的补偿。
而此时,她正安静的躺在我的怀里,冷情已经把她好好的刷了一遍,估计这会儿是畏惧冷情,躺在我怀中甚是老实。
可还是对于我是否是她娘亲这一点,她基本是每隔半盏茶时间便会跟我确认一遍,我知道她是心里不安。
亲了亲她的额头,哄着她入睡,我无法说出我陪在她身旁的话,因为我做不到。
冷情怕我累到,本想把她抱上床去,但是我执意陪着她睡了一晚。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想着我们母女两的第一次见面,我便想笑。
原来这小色鬼好美男,这教中与她年纪相若的男孩子都被她非礼了个遍。
最后子辉无法,告诉她男子只有自己的妻主才能有权利那样做时,这孩子便记在了心里。那个凌云的孩子便是她自己选的夫君,我后来还特意去看了一下那个孩子,是个很不错的美人胚子。
原本还以为是小孩子一句笑语,谁也没想到,这凌云却还真的成了我家宏儿的夫君,虽然过程惨烈了些,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我家这孩子不是一般的有计划!
后来我常想难道这找夫君从娃娃抓起的风气传自我,每当这时,冷情常常无语,连回答我的兴趣都没有。
“怎么终于肯离开你那宝贝女儿一会儿了?舍得来看我这老人家了?”李望舒见我从来就没个师傅样,就这样一脸的阴阳怪气看着我。
我见林叔不在旁边,便知这师傅要打什么主意了。
“徒儿见过师傅。”说完便自己找了个坐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林叔说你不同意?”
我看了她一脸的不快之色,心里便乐了一下。
“我没反对。”
“啪”李望舒桌子一拍,“可是你也没同意!”
“我那是尊重林叔的意见。”我淡淡说了一句。
“你林叔没什么意见,就听你的。”果然李望舒有些气馁,眼珠转了好几圈,“好吧,你说吧,打了什么主意?”
听她这么一说,我便乐了。
就等着你这一句呢。
这几****基本不管正事,只想天伦之乐。可是还真是气坏了李望舒,那****那声气势磅礴的明日成亲,硬是让我拖成了未知日。
林叔实在人,本来就是等我回来才成亲的,可偏偏我又这么不温不火的,估计在李望舒那也没给什么确切答案,可把我这师傅急的。
既然目的达到,我也不为难人,“我要那份密诏!”
李望舒顿时一愣,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怎知在我身上?”
我笑了。
“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
李望舒脸红了一阵,白了一阵,最后终于平静了下来,“莫儿,你可真是我师兄的女儿!”
我转身看了西下的夕阳,终于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