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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奇怪的女人

第一章奇怪的女人

早上8点是地铁最忙碌的时候,去市中心上班的人们从各个方向涌过来,削尖了脑袋要挤到那个会移动的铁笼子里。很多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的人看到这个场景都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让人恐慌的事情,然后莫名其妙就加入了人流,开始了左奔右突的城市生活。

好在刘南并不是个胖子,所以他总是能在狭缝中求生存,从一个看似很困难的角度挤上地铁。事实上他一米七九的身高只有110斤的体重,他母亲常常为这个体重在电话中唠叨,不过他习以为常,联想起他的职业这并不让人奇怪,因为他是一名计算机程序员,俗称IT民工,又叫挨踢民工。

有关这个职业有很多恐怖的故事,其中一个是有一位IT民工连续加班一个月,每天吃住在办公室,所有时间都对着电脑在工作,第31天的早晨他高兴的走出办公楼,逢人就说‘我搞定了,我搞定了’...很多人都听到他这么说,不过事实是在第30天的晚上他已经死在了电脑桌前,电脑屏幕显示的是血红色。

这个早晨和其他的早晨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喧嚣嘈杂,一样的拥挤不堪。如果说有那么一点区别的话,就是刘南竟然找到了一个座位,准确地说是车厢尾部放置灭火器的一个箱子。通常这个箱子上都会写一句话‘禁止坐靠’,人们都觉得这句话是写给别人的,意思是我可以坐,你禁止坐靠,所以通常这个地方都很抢手。

现在是星期二的早上八点半,车上挤满了人,和往常一样,男人们睡得东倒西歪,女人们忙着拿出化妆盒补妆。刘南在车厢中四周观望了一圈,很快被旁边座位上一个大口吃着煎饼的秃头大哥吸引了目光。

早上上班匆忙,在地铁中吃早点的人不在少数,大多数都是囫囵吞枣一番。但这位身材矮胖,长相可爱的秃头大哥却吃的很慢,慢得似乎看不出他在吃东西,更像是在例行一件与他无关的公事。一张煎饼吃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刘南看到秃头大哥吃完最后一口,长出了一口气,好像看到一个马拉松运动员跑到了终点。但更让刘南惊讶的事发生了,胖头大哥竟然把装煎饼的塑料袋也吃了下去。

就像吃煎饼一样,一口一口吃下了整个塑料袋。

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只有刘南长大了嘴,傻看着这位秃头大哥。秃头大哥也一抬头,看着刘南龇牙一笑。这种笑容让刘南想起了《动物世界》中看到的非洲鬣狗对猎物的表情,似乎在嘲笑猎物的徒劳反抗。

突然车厢一晃,刘南被旁边的一个人碰了一下,他抬头看那个人,是个女人,全身黑衣,黑色的连帽衫,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帆布鞋,但皮肤白皙,目光如炬刺,正盯着刘南。刚才上来的时候好像没这么个人啊,刘南打量着这个黑衣人感到有点奇怪。

他觉得这个女人可能是个白领,不是女秘书,就是女公关,刘南对这种打扮很个性的女生总是没什么好感,因为程序员这个职业在她们嘴里就是个笑话。但这个女人似乎对刘南很感兴趣,眼睛盯着他一直看,脸上露出了要研究一番的表情。刘南身为一个IT民工,具有优良的职业特点,和女人对眼就脸红,说话就口吃,特别是这个黑衣美女,目光冷如冰霜却又似乎对刘南有所期待,让他不知所措。

难道是她看上我了?刘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很久以来他都没有觉得这个城市中还会有女性对他有好感了。不过他很快发现这只是他一厢情愿,因为黑衣女子注视的似乎并不是刘南,而是那个吃掉煎饼袋子的秃头大哥。

秃头大哥也笑眯眯的看着黑衣女子。刘南夹在二人中间,像是一只要被俩头狮子争夺的羊羔。

这倒霉的星期二。一个黑衣女子当着自己的面,看上了另外一个可以吃掉一个塑料袋的秃头男人。他郁闷的走出了地铁。

进入公司,打开电脑,先上qq,再看邮箱。刘南的工作每天都是从这几步开始。同事老张告诉他其实可以省去一步,设定qq开机自动登录,他觉得这是愚蠢的做法。’为什么?‘老张问,‘不解释!’刘南回答,“怕老板检查电脑”,他又补充道。

于是和往常一样,刘南进入公司,打开电脑,先上qq,再看邮箱。然后他看到了一份奇怪的邮件,邮件没有标题,也没有来件人,只有一句话--‘跟着bug走’。bug是一个英文单词,就是错误,缺陷的意思。一般在IT行业用来说软件有bug,就是软件有问题,有错误。刘南想这一定又是项目组长发的,意思是告诉他,他负责的项目还有bug,让他尽快解决。但邮件中也没有说明什么地方有bug,让他很不高兴。

刘南对项目组长平日就很不爽,技术一般般,每天纸上谈兵,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如果还有bug,你们晚上也不用回去睡觉了”。

刘南正在郁闷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他肩膀,掉头一看是老张。‘走,上午隔壁公司有个讲座,有几个技术大牛也来了,去看看’,‘扯淡,项目组长还是技术大牛呢’,刘南对这种所谓的技术牛人总是没有好感,最烦参加这种技术聚会,听那些人在台上自吹自擂。‘那我过去了,组长来找你顶着啊’,老张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刘南突然注意到老张今天穿的T恤挺个性,纯白色的T恤,背面印了个单词‘Bug’。Bug还不够多,自己还穿一个,刘南边想边要摇头,目光又转回来电脑屏幕前,看到了刚才的那个邮件......

“等等我”,刘南追了过去。

隔壁公司也是一家IT公司,今天举办一个比较隆重的聚会,大堂里人来人往。老张很快和几个同行朋友扯淡去了,刘南走了几个来回,正研究有没有免费可乐可以喝,突然身旁一个人拍了他一下。

“你在找这个?”刘南看那个人时吓了一跳,黑色的连帽衫,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帆布鞋,是早上地铁中的那个女人。女人手中拿着一听可乐,正看着刘南,眼神和早上一样。‘啊,不,啊,是’,刘南有点紧张,接过了可乐,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话,一时语塞。

‘你还这个样子’,女人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们认识?’,刘南赶紧接了一句,感觉放松了一点。‘应该算是’,女人回答,‘不过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谈这些,你有一个选择,喝或者不喝’,女人边说边把刘南的手中的可乐一拧,可乐罐的上半部分被拧了下来。刘南低头去看,发现这是一罐很奇怪的可乐,里面的液体只有一半,发出淡蓝色的光,刘南不确定这是不是一罐可乐,对女人说:“什么情况,这东西也有假的,哪买的?”,女人没搭理他,依旧问道:‘你喝还是不喝?他们很快就来了’,她看着刘南,目光依旧坚定中有一些期盼。

刘南不知道女人在说什么,但看着她的目光感到不忍拒绝,看了看手中的蓝色液体,‘喝了就没得换了’,刘南喃喃道。他仔细端详眼前这位奇怪的女人,黑色的连帽衫,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帆布鞋,帽子套着头,皮肤白皙如玉,但眼睑处呈幽暗色,像国外摇滚乐队的女主唱一样的打扮。‘我喝了怎么样,不喝怎么样?’刘南问女人,‘喝了就和我回去,不喝我就自己回去’,女人回答。

刘南越来越云里雾里,但女人很着急,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正踌躇间突然看到大堂门口处进来俩个黑色西装的男子,IT聚会上一般穿正装的人不多,穿黑色西服的就更少,刘南撇嘴道:‘这不是大牛来了吧’,黑衣女人也看到了那俩个人,一下变的很紧张,左手抓过刘南手中的可乐罐,右手拉住刘南的手说:‘跟我来’。然后匆匆带着刘南向另一侧安全楼梯口跑去。

聚会的大堂在二十九楼,女人拉着刘南从安全楼梯飞也似往下跑,刘南边喊边拽女人,但女人臂力惊人,右手直接把刘南拎了起来,像拎一个电脑包一样。跑到十二楼时,突然从楼下窜出来俩个黑衣男子向女人扑过来,女人冷笑一声挥动左臂,俩道蓝色光芒飞出分别击中俩个男子,男子闷哼一声倒地,尸体却变成了俩具不似人形的骷髅。女人掉过头,又拎着刘南往楼上奔去,直接跑到了这幢楼的最高层四十层,然后从楼顶天台口跳了出去。

刘南惊魂未定,女人放开他后,他顿时瘫在了天台上,大口喘着气,迷蒙中看到天台上一个又矮又胖的家伙走了过来。竟然是地铁上那个秃头大哥。

秃头大哥道:“圣堂,早盯着你了。”

黑衣女人道:“小狗,你的演技太差了,你把那个袋子都吞了下去,你不知道那个东西不能吃吗?”

秃头大哥嘿嘿一笑,突然变成了一个似人非人,似狗非狗的怪物,全身只有骨骼,没有任何血肉。声音怪异而尖锐道:“何必废话,你以为把他弄回去,你们就有希望了?”。女人冷冷道:“这是我们的事。”怪物道:“我看你们不用回去了,我在这里成全了你们。”怪物说话间夹杂着‘咯咯’的笑声,如孩婴哭泣,让人毛骨悚然。

女人看了一眼刘南,把手中的可乐罐扔给了他,原来其中的液体是一种特别的物质,在剧烈的打斗后竟然没有洒掉一滴。女人对刘南道:“喝不喝由你,不喝就快点滚”,然后冷笑着走到怪物面前道:“噬魂鬼,其实在我眼里你一直都不过是能站起来走路的一条小狗,我还是觉得你很可爱的”。

怪物怪叫一声扑向了女人。

刘南呆了半响缓过神来,看到女人和怪物正打在一起,女人速度奇快,在怪物四周飘忽不定,身体四周不时泛起一层光芒笼罩,怪物全身漆黑,牙齿雪白,打斗中不时怪笑。刘南不知如何是好,想跑又腿软站不起来,看到面前的可乐罐中液体,心想信一个女人总好过一个怪物。拿起可乐罐,朝女人大喊:“妹子,哥今天就给力一次,我喝!”说罢仰头把液体都倒进了嘴里。

女人看到他喝了液体,心里高兴,一个走神被怪物抓到了手臂,顿时鲜血如注。她强提一口气,喊道:“折光”,身体四周又泛起来一层光芒,然后拔腿飞奔过去抓起刘楠跑到天台边,纵身跳了下去。怪物被折光阻碍,进攻不能得手,气的哇哇怪叫。

空中,40楼飞跃而下,刘南睁开眼看到女人的脸,突然感到很温柔亲切,一切都没有了声音,听得到自己心跳和呼吸,又好像时间和空间都停滞不动。刘南想问女人叫什么名字,但突然一阵晕眩,眼前漆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茫然中听到一个声音:

流浪,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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