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它)握着我的手,我感受着他(它)的体温…这本是一件比较浪漫的事,现在却异常惊悚，有一股寒气,自心底发出。
张国生被它控制,动弹不得,眼神虽没有恐惧却有疑惑,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是杀人犯,一个是神经病。(备注:在不信鬼神的人眼里。)
我双手被它控制动弹不得,被迫跟着它走。它察觉出我的挣扎,手握的更紧了,骨头好象都快被捏碎了,我咬着牙,决不发出一丝声音。
周围熟悉的景物一闪而过,来到了一个乡村中。溪水依旧清澈,映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张国生好象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四周,我的意识有些恍惚。
越过小桥,有两棵大槐树挺立在小村口。张国生像受了什么刺激开始挣扎,并念叨:“这不可能的!不可能!”它扬起嘴角,“看来是碰上了个麻烦。”说着手劈向张国生的后颈,又回头看了看有些恍惚的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一会儿就到了。”我并没有留意它的动作,一切在眼前所显现的景物都是那么的熟悉,小桥,流水,人家…一间间小土房前,我仿佛看到了小孩子们在快乐的追逐,大人们微笑的打着招呼……
不知是什么时候转的弯,当我看到那贴着大红福字的门时,我顿时清醒了,不由得停下脚步,这不是那次放阳火时看到的幻象吗?!心脏好像有血液要喷出,"嘭!嘭!"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大……
察觉到我的异样,它停下,“敢和我赌么?用这位警官的命。”我不加思索的问:“赌什么?!”它微笑,一挥手,躺在地上的张国生醒了,它说:“你能从那里面成功出来,我就放过你们,否则…”我打断他的话,“你最好说到做到!”不顾张国生阻拦的眼神,推门进去。
(张国生转述)我看见萧浩毫不犹豫的进去,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身体完全使不上劲。那个和萧浩一模一样的不明生物转身蹲下,对我说:“你知道七年前的事对不对?!”我睁大眼睛看着它,惊讶的摇了摇头,七年前的惨案明明无一人生还,那是警署的高密文件,它怎么会知道?!它笑了,和萧浩一样的笑脸,“我会让你看场好戏的。”用尽力气,才发出“谁…”的音,它扬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答:“我能是谁?我是昶浩啊!”昶浩?!见我还想问什么,它沉下脸,恶狠狠的说:“省省力气吧你!”地下的水洼犹如明镜,显出萧浩的身影。
(第一人称转述)心里是害怕的,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用张国生和我的命去赌,但再一想想,好像除了这种办法就没什么可赢的把握了,赌吧!人生又何尝不是场赌博?!
那梦境虽说有些模糊,但我仍记得这里的摆设,熟悉的很。“小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这声音很熟悉,身体不由得僵住,无法转身,感觉到脸上凉凉的,用手一触,是液体,红色的。
不知是什么时候,天空中火烧云更盛了,映得我们红红的,一时间竟留下了泪。
好不容易止住泪水,转身。那是一位老人,很慈祥的老人,像是我的爷爷…“爷爷…”不由得叫出声来,跑到爷爷面前,扑进他怀里,爷爷笑着拍我的后背,“小浩是怎么了啊!”突然我心里觉得释然,好象有什么又重新回来了…
爷爷做的饭菜依旧那么地道,躺在炕上,我微笑,明天要早起呢!…我完全忘记了赌约的事,只当自己是个普通的孩子……
(门外)它:“哈哈哈!他果然还是没变呢!”张国生:“你在干什么?!”那个老人他认识,是七年前惨案唯一失踪的人。它:“三天,他的幻象只有三天,三天后,他就永远也出不来了!”张国生盯着那个发狂的怪物,喃喃:“三天…”它:“对!那只是昶浩浅意识制造的幻象,那里的三天一过,你就解脱了!哈哈哈哈!”张国生盯着水洼,一转眼,那里已是白天……
“小浩啊!再不起床太阳就晒屁股啦!”“唔…”迷糊的醒来,已经亮天了,明明睡了一晚上了,还是很困。看着刚升起的红日,抱怨道:“爷爷你又骗我!明明还很早的!”爷爷:“呵呵!睡懒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我知道了啊!”
洗完脸要擦干,竟找不到毛巾了,微睁开眼,水进入眼睛的感觉很难受,一刹间,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不顾水进到眼睛,拼命睁大眼晴,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才是我!我早已过了有亲人温存的年龄了!想起来了,我来到这儿,是为了赌!它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看我如何失败!
我还是不愿惊动屋里的"爷爷",明明知道爷爷早已不在我身边了,但心中还是在奢望,如果,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多好?爷爷一直就在身边。如果,我没有插手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上完大学后,和师父、师兄妹一起快乐的生活?不用烦恼?!
甩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张国生还在它手上!只要从这里出去,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爷爷!我出去一下!”“那快点回来啊!”打开院子的大门,踏出大门。
什么都没发生,灰溜溜的回去,我该怎么办呢?
浑浑噩噩又过了一天,心里愈发的不安。看着这间自己住过屋子,既熟悉又陌生,指尖扫过桌上的玻璃,身体猛得一震,玻璃下,有一张照片,背景是小院,上面的爷爷笑得依旧慈祥,抱着年幼的我,而我的怀里有一条狗。狗!这个家唯一缺得就是狗!
傍晚,残阳如血。饭桌上,“爷爷,咱们家养过狗么?”我很紧张,多希望他说有过,但是…爷爷放下碗,微笑,“你居然想养只狗?不是最讨厌狗的么?”我一震,这话的语气有点怪,有一些怪异。猛的抬头,爷爷依旧那么和蔼,那句话仿佛不是爷爷说的。我掏出那张略显陈旧照片,“如果我最讨厌狗的话,为什么会抱着它?!”这幸福的生活啊!其实是我自己一手毁掉的。心里其实是知道的,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乱了,全乱了…
爷爷的脸完全阴下来了,之前和蔼的微笑荡然无存。我起身,准备离开。“你去哪!?”语气中已无那时的和蔼。我苦笑的摇了摇头,即使这是真的,大概我也会离开,因为,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了。
“你不想和爷爷一起生活了么?!”爷爷又恢复了原先和蔼的样子,我动容了,真的好想。“你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了么?!”想啊!身体不由得向他靠近。“来!乖孩子!到爷爷这边!不必在意别人…”别人!张国生!猛得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人,“我要救张国生。”“什么?!”“我要救张国生!”
“好吧!你走吧!”我惊讶,看着面前人脸上的哀伤之情。没有料到,竟这么容易就可以离开了,这算是成功吧!老人提出了要求,“能在走之前,再让爷爷抱抱么?”我动容了,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一步步走过去…“来,乖孩子。”
爷爷的怀抱还似以前温柔,只是,明知道这不是爷爷,但心里却还忍不住相信,真可悲啊…
突然腰间一痛,不知是谁的血沾满衣襟…
“你,终究不是我的爷爷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