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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打开了手机,5条未读的短信消息,4条是赵姨发给我的16:35分“怎么关机了?看到给我回个电话。”

17:25分“快回家吃饭啊,别不开心了小雅。”

18:10分“小雅,你在哪啊?别让赵姨着急。”

18:40分“尽量去人多的地方,早点回家。我热好饭等你。”。看着赵姨发给我的短信,莫名的有了一些感动,一股暖流从我的脚底一直传遍了全身。我想我是病了,病的还不轻呢,我怎么会因为那个所谓的“家”里的人而感动呢。

第5条短信消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19:03分“我叫周斌,男,今年18岁了。我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我喜欢一个叫萧小雅的女孩,我知道她可能不喜欢我,但我可以等。还有,我现在在练字。”

我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19:26分。我给赵姨回复了一条短信“我在回家的路上,我爸他睡了么?”

赵姨很快的回复了我的短信“还没呢,没事了没有人会说你的。放心吧小雅,快回家吧。”我看着手机屏幕冷笑着,没事了?没有人会说我?那你是没看到我爸打我的时候呢!我能想象的到,此刻我的父亲一定是举起了他那盛装着二两白酒的酒杯一饮而尽,用力的把酒杯磕在了桌子上“别管她!就让她死在外边好了!”

我陷入了沉思,其实我还是有些恐惧的,恐惧我的父亲。如今我被老师撵回了家,我该怎么办啊,难道说要换一所学校念书么?还是等到过几天,我假装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回到教室继续上课。算了还是先不要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多想倒在床上蒙着被子大睡上一觉啊,一觉起来所有的烦恼都没了,一觉醒来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我给周斌回复了一条信息之后便又关上了手机,我想一个人静上那么一会“我叫萧小雅,女,今年十七岁。我身体也很健康,更无不良嗜好,讨厌抽烟的人,更讨厌别人喝酒。你要好好练字。”人越是长大就越有可能变成你曾经讨厌的那种人,我就是这样。我曾讨厌别人吸烟,讨厌别人喝酒,最后我变成了那个别人。

我徘徊在楼道的黑暗之中,上不敢上,下我又不知道出去了能去哪里。我硬着头皮打开了家里的门。

我那五岁的弟弟在见到我以后欢快的像一只小鸟,围着我打转“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姐姐你怎么才回来?”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去,上一边玩去,别烦你姐姐。”赵姨撵走了我的弟弟。“小雅,还没吃饭吧,快吃饭吧。”

我明明已经吃过了晚饭却还是说“恩。”赵姨一直站在我的面前没有走,等到我换好了拖鞋她拉着我在饭桌前坐下“我去给你盛饭小雅。”

这时候我爸把筷子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她还好意思吃饭!?”我爸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白酒,拿起被他摔在桌子上的筷子指点着我“你说你,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我讨厌喝酒的人,更多的原因是讨厌我的父亲,他总是把自己喝的大醉对我大喊大叫或是说着一些没人能够理解的话语。多数时候他要求我学会感恩,他教我要学会谢谢他,是他给了我生活下去的资本。但我却是不想如此的活着,我讨厌喝酒的人,和他那满嘴的酒话连篇。我说“别喝了,爸别喝了。你看看你都喝成什么样了!你管过我什么?你就会在每天喝完酒后胡说八道,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你能清醒点么爸!”

“我,我还用不着你来管我!你有什么资本来管我?你的生命都是我给的!我给你的!我和酒也是我自己挣得钱!”愈演愈烈的争吵,我今天必须和他把话说得清楚,我不能因为我被老师赶回了家这一件事情就变得懦弱“喝,喝,喝!除了喝酒你还会做什么?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吗?你的生活就是病态的。我不可能因为一件我觉得我没错的事情就去妥协。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

我在喊完了这句话后似乎冷静了一点,我的脑袋嗡嗡的作响,我盯着我爸看了看,我想我的话可能重了些。“爸,学校的事情我认为我没有错,你应该问问我原因,你应该试着去了解了解我,相信我。还有我想说的是,你也要改正你的生活态度吧,不能靠喝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爸你该醒醒了。”

一声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划破了这个夜晚的宁静,虽说这个夜晚本就是不宁静的。“还轮不着你来说我!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还敢说我了?”我爸站起了身,与我仅一张餐桌之隔,他用他那双通红的眼睛瞪着我,手子在空中来回挥动着。

“怎么?又要打我么?那你打吧!你打我吧!”我实在是无法和他交谈下去的,尽管我在这次谈话过程中软弱过,但我要坚信我是没有错的。

我爸并没有打我,但是气氛异常紧张的没有人说话,我倒是宁肯他再抽上我一耳光也不喜欢这样无声的对抗。我听见了我弟弟的哭声,一个孩子哭声,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正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姐姐和他的爸爸会这样的突然大吵起来而害怕的哭泣。

阿姨从厨房盛好了饭出来,她把饭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用手按住我爸的肩膀“别吵了,别吵了,坐下,”赵姨冲我挥挥手“都坐下,都坐下。别跟孩子生气了。咱们有什么事说什么事不好么?小雅,你也是的惹你爸生什么的气啊。”

我没有说话,坐在了凳子上抱过了我的弟弟为他擦拭着眼泪。我爸说“我还敢说什么?我说什么了就跟我顶嘴!我说的不对么?”

赵姨用手抚着我爸的胸口“先吃饭,先吃饭吧。都这么晚了小雅还没吃饭呢。”我爸拿开了赵姨在他胸口抚摸的手“不吃了,我睡觉,我睡觉去还不行么!”

我假装大口的吃了两口米饭然后说“我也吃饱了。”便回到了房间里。

晚上时我的弟弟拿着他画的画跑到我的身旁“姐姐,给你看。我画的。”我伸手接过了他的画,这是在一张田字格的纸上画的,歪歪扭扭的向日葵,那金黄色的花被他涂的耀眼。我挤出一个笑容面对着他,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孩子的世界真好,多不开心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即使他刚刚大哭过,这会可能也忘了吧。

我装作出没看懂他画的是什么的样子“真好看,给姐姐讲讲这都是画的什么?”我的弟弟用着稚嫩的声音给我讲述着他的大作。我的弟弟,我突然很爱他。他应该是活在我生命中最干净的了,最纯真的。我喜欢他的纯真,这份纯真似乎还能唤起我心底的一些美好。

晚上躺在床上,把手机开机,果真如猜想的一样有一条短信,周斌的。19:35分“我会好好练字的,好给你写情书哈哈。小雅,今天你们班任没找你麻烦吧。”

19:50“你在干嘛?怎么不回短信?”

“没有,只是批评了我几句。手机刚没电了,充电来的。”我不愿意和周斌提起我的狼狈。

周斌总是很快的就能回过短信“奥,那就好。你干嘛呢?”

“没什么事做,躺着呢,马上就要睡觉了。”

“奥。”这次周斌只是简短的回了一个奥。但是很快的周斌又发来短信“早点休息吧。”我把手机扔在了床头,眼睛盯着天花板看着,这样的一晚我是会失眠的。我反复着想着这些天的事情,如果没有周斌追我,那可能就不会有后来所发生的事情了。不,不对,如果没有周斌我该怎么应付黄毛的纠缠。想来想去越发的精神了,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衣架旁,翻着我爸的口袋,终于我小心翼翼的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

第一次将烟吸进我的肺里,整个人摊在了床上,觉得有些恶心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后来我在一篇报道上看过,烟叶都是用酒泡过的,我想我第一次抽烟应该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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