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过着家、洗车店,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我家人和我那三个哥们,没人知道我去S大上学的事情,我们家里人也明白托关系去上学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也没有四处炫耀宣张。我看着那些想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有的是真心为我好,特地为我打听学校,有的则是冷嘲热讽,巴不得别人家出乱子才好,世事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情经常有,所以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对不起,地球不适合你,中国不适合你。我们不能凭借个人的力量改变社会,也不能站在大街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回击和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没有绝对的实力前,一切狡辩都是苍白无力的,而当你拥有可以改变它的实力之后,你不需要做什么,一切都会按照你的想法自然而然的改变。
世界其实是一个大囚笼套着一个个小囚笼,所以没有真正的自由,除非你别在地球生活了。往大了说,学校是个囚笼,你从学校出来了,社会又是一个囚笼,你闲赋在家,生活又是一个囚笼,往小了说,你自己也是个囚笼,你心中时刻是正义和邪恶的战场,你时刻囚禁着那见不得光的暴力,**,懒散的情绪,把自己最光鲜,最善良的一面展现在明面,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才敢自我放逐的面对那些内心的昏暗。
我们老班是挺细心的,知道我们刚考试完需要疯狂的发泄,看完高考成绩后,有许多感慨要发,所以等一切平淡后,才通知我们去参加同学聚会。大家不管是经历了落榜的失意亦或是高中的春风得意,时间的沉淀让一切都平静下来,剩下的只有依依惜别,感慨万千。
我们拿着相机互相拍照,想让这一张张笑脸永存在记忆里,我们互相拥抱,无论男女,都想牢牢记住相处三年战友身上的气息,当然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学校都会有一个个的小团体。云飞,杨冲,晓东还有我在人群中总是会不知不觉走到一起。
“我上S大的事,你们没宣扬出去吧。”我小声的问道。
“放心吧,我们知道你要面子,不会说出去的,我们几个有谁是大嘴巴啊。”杨冲这个我最不放心的人竟然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把悬着的心放肚子里了。
“对了,咱们班好像就班长没来吧,哎,即使是作弊,咱们班平时都了解他,这个时候,也是安慰他的人多啊,他今天不来,恐怕会后悔一生的吧。”云飞感慨道。
“我要是他也不会来,来了干嘛,像小丑般让人参观。”晓东哂笑着说。
“对了,班长考的怎么样?”我好奇的问道。
“他从高一开始,咱们谁不知道他几斤几两,好像是连本三的分数线都没够吧,所以他没脸来啊。”晓东不屑的说道。
“好了,别提他了,雨婷好像也没来啊。”杨冲四处张望着说,完全没在意云飞在拉他的手,给他使眼色。
“恩,估计是相处的时间比较短吧,合影的时候也没她。”我淡笑着说,心里好似被揪了一下,其实刚来我就在寻找她的身影,不知是在庆幸还是在期盼,她若来了,我该以什么身份面对她,朋友,弟弟?可笑的是还是忍不住想见她。
“咱们一起去给老班进杯酒吧。”杨冲提议道。
我们当然是同意了,我们四个端起酒缓缓走到酒桌中央正被人灌酒的老班面前,我感谢的说:“老班,我们进您一杯,您喝得也不少了,抿一口就可以,感谢您三年来对我们负责的教导,还有问您句啊,那武侠看着还行吗?”老班不知是尴尬还是酒喝多了上头,脸红着说:“好你个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的,现在来接我老底。”
杨冲连忙起哄说:“对啊,这小子闷坏闷坏的,我跟他同桌可是直到的一清二楚,他还想让您写篇读后感呢?”
我才不想背黑锅呢,连忙解释道:“老班,您别听他瞎说,他嘴上就没有个把门的,这话明明是晓东说的。”
晓东见我出卖他,在看了看旁边看笑话的云飞,“我哪有那胆子啊,您也知道云飞这小子是个武侠迷,您没收他的《侠客行》可是记着仇呢,这话是他说的。”云飞刚想解释。
老班连忙摆手,说:“我才不管你们谁说的呢,我算看明白了,你们四个是穿一条裤子的,赶紧喝酒赔罪,我好歹是你们班主任吧,怎么也得留点面子吧。”
云飞苦着脸喝完酒说:“我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喝了酒不说,还背一个大大的黑锅啊。”
我们几个在旁幸灾乐祸的大笑。老班还有同学们在喝酒前,都表示今天只谈感情不谈未来和前途,当然这顿酒是喝得宾至如归了。
喝完之后,大家提议去唱歌,当然是全票通过了,第一首歌我们全部提议老班来唱,老班歌喉还不错,唱了首应景的《同桌的你》,听着这首歌,我们都觉得很感伤,是啊,“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了嫁衣。。。。。。”班里曾经谈过恋爱的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是啊,虽然以后最终和你走下去的不一定是我,但是我们拥有过最纯洁的爱情,最难忘的回忆。我也心痛的想起了她,她会和我一起走下去,我有机会盘起她的长发吗。。。。。。
歌曲还是在一首一首的唱,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泪,“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会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大家一起唱着一起哭着,一起拥抱着。。。
我也不矜持了,拿起话筒,唱起了最擅长的《十年》,“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也不会是分手”熟悉的旋律响起来了,大家都不禁和我一起唱了起来,“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我却不知道我唱歌的时候,一个女孩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我,当她鼓起勇气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看清她的样子,我记不太清她的名字,她是那种很胖的女孩,我看她满脸通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她用蚊子般的声音说:“我能抱抱你吗?”
我脑子一下就炸开了,也满面通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全班的人都在起哄的说,“抱她”“抱她”。她肯定是我不喜欢的那种,凌乱的头发,发胖的身体,但是我没权利阻止她喜欢我,对啊,爱情不存在卑微和高尚,都是平等的,你可以不喜欢别人,但是你不能阻止别人喜欢你的心,我慢慢的平复情绪,心里感谢她让我明白了这么浅显的道理。我用颤抖的手,将她拥入怀中,我们的心跳都很快,但是不是爱情的心跳,是那种相互明白各自感受的同步。
她眼中流出了泪水,小声的说:“谢谢你,我知道你喜欢雨婷,但是从高一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你,我只知道今天过后,我很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表白我的心意了,我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我以后肯定会很后悔很后悔。。。。。”
我感动的听着她的表白,心里五味俱全,是啊,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你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另一个人的风景。我愧疚的说:“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没感到诧异,慢慢的回答我说:“我希望你不要问我叫什么,也不要问别人,我只想成为你人生的一个过客,只想那样,还有你是个好人,真的,谢谢你。。。。。。”
周围的人为我们鼓起了掌,好似今天我们是主角一样。我们开了这个头,周围男生对曾经暗恋的对象发起了合影或者拥抱的留恋,女生对哪个男生有好感的也大方的走过去和对方聊天,拼酒唱歌。
眼泪伴随着笑容,让这段回忆成了枝头青涩微红的苹果,好像昭示着正向成熟迈进。
杨冲冲着我挤眉弄眼的说:“想不到啊,你小子魅力不小啊。”
云飞也在旁边起哄的说:“我是不是要转型啊,现在闷骚男挺吃得开啊,你看晓东那小子也纵横花丛呢。”
我直接白了他们两眼,说道:“别玷污我们纯洁的友谊,过了今天,以后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了,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不过我会记住她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我估计她也是这么打算的,她的回忆里,你肯定占一大笔,凭什么你的回忆里,她是一片空白啊,所以她今天很勇敢啊,看来爱情真是有神奇的魔力啊。”云飞像一个爱情理论大师般推理的说。
“既然那么渴望,你也找一个啊,追不上是一种伤心,可是没有目标,是一种悲哀啊。”我调侃他说道。
“看着你小子,为了那东西,茶不思,饭不想,还经常发神经,我这小心脏,承受不起啊。”他牙尖嘴利的回击我。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就摇了摇头,喝酒去了。
他拍了拍我肩膀,担心的说:“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我笑着说:“等你有女朋友的时候,看我怎么整你。”他大笑着说:“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天边的火烧云映着我们脸上明媚的忧伤,把离别的愁绪展现的淋漓尽致,依依惜别,走一步回眸望一眼,好想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我们挥了挥手,带走了一段纯纯的回忆,留下了一片片满心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