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灯光昏暗暧昧,男男女女无所顾忌地欢愉缠绵,****的味道混在湿暖的空气中,就像一剂无形的迷药,麻痹着他们的意识。
桑尧难得安静地窝在包厢角落,没有加入其中,甚至没有理会身旁像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的性感美人。
美人见眼前这位身份高贵俊美超凡的男子竟无视她的存在,默默灌下一杯酒后,抬起一手搭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若有似无地磨蹭,一手更肆无忌惮地渐渐探到他的大腿内侧。她故意凑到桑尧耳侧轻轻地呼吸,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二少,你都不理人家……”
这样大尺度的挑逗,竟然还是没能唤回男子游离的思绪。美人有些挫败地扁扁嘴,模样甚是委屈。
不远处的玫宇一早就察觉到今日兄弟的异常,拿起酒杯走到他的身旁。“叮”一声酒杯相碰的清脆响声,终于引起桑尧的注意:“美人当前坐怀不乱,你丫成柳下惠了?”
桑尧微眯起眼,看着一脸调侃的玫宇,回碰了一下他手中的酒杯后,一灌而尽。
“我不是眼花吧,怎么看你像是在借酒消愁?”玫宇惊讶出声,真真的难以置信。
如果这愁喝酒就能消除,那他真愿意喝到醉死。
桑尧勾勾唇,扯开一抹苦笑。满心的失落涌上心间,酸酸涩涩,让他无所适从。
玫宇颦起眉,挥挥手示意一旁候着的美人离开,一屁股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挨着桑尧搭上他的肩:“怎么?桉子陌又为难你?”
一个是与神后毫无关系却名正言顺的正牌太子,一个是受神帝器用受神后宠爱的干儿子,暗中大大小小的争斗从未停歇。
桑尧却不以为意:“他还不够格。”不过是个临时替代品而已。
不为权,莫非……
“别告诉我你洒狗血,终于载在某位美女手中的啊!?”
玫宇瞪大眼睛看着桑尧闻言后稍稍色变的脸,完全不敢相信,随即席卷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好奇。
究竟哪位美女这么有能耐,能让从修成花仙开始便日日夜夜流连在花群中,连订了婚都未曾修心养性的桑二少认栽?
“是谁?”玫宇八卦地凑近桑尧,眸中闪着诡异的光,满脸的期待。
桑尧好笑地望着兄弟,也不扭捏,大方承认:“兰音纯。”
兰音纯?
玫宇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搜索着记在他脑中的美女名册,却久久没能找到关于这位“兰音纯”的任何资料。
“哪家的千金小姐?”
“不是千金,也不是什么名贵花种,只是一支白色蝴蝶兰。”桑尧为自己重新斟满一杯酒,细细地品,“一个……倔强的小丫头。”
听出桑尧语气中从未出现过的无奈与隐藏得极深的宠溺,玫宇满脑的情绪已经不能仅仅用“惊讶”二字来形容。
天啊,他到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故事?不是尊贵的千金小姐,甚至不是特别的天姿国色,竟能让桑尧露出如此受挫的表情?看来,他得好好调查调查了……
“别打她的主意。”玫宇脑中邪恶的想法还未完全成型,便被桑尧冷声喝住,“她是只烦人的小乌龟,不能吓,一吓就会缩回自己的壳里,哄都哄不出来。”
“哈?”这算什么形容?
不理会玫宇的疑惑,桑尧径自喃喃自语着:“真的是怎么哄都哄不出来。”
不管他送上多少稀世珍宝,她全盘接受却从来没有回应,无论他怎么缠她,堵她,她都可以泰然自若地无视他的存在,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只有在他忍不住想要触碰她时,她才会狠狠地甩开他,然后寻机会飞速逃跑,那时候倒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玫宇,一百多年的时间对我们神仙来说不算长吧,怎么就能让一个女孩改变得这么彻底呢?”
如果说兰音纯以前是朵羞涩带刺的小玫瑰,那如今的她,便像一只满身竖起硬刺的小刺猬,尤其是对着他,仿佛如果可以,她定会将他杀之而后快。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她这般厌恶?
“你跟那女孩一百多年前就有过一段?”
“嗯,”桑尧点点头,“其实我都不太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跟她好上的。只是因为以前的她真的很单纯很天真,而现在的她却完全不同,似乎换了魂一样,所以有些在意。”
“纯情派?兄弟,你什么时候好这口?”还有些在意咧,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像只是“有些”在意吗?
“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肯定是你玩弄了人家纯真美好的感情,才让她性情大变的!”
玫宇笃定地下结论。他也算是阅花无数,以桑尧以前那没心没肺,喜好玩弄感情的恶劣性格,跟这样一个无趣的纯情派交往,想必也不会长久。
“我玩弄的女子不少,可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
听着桑尧满不在乎理直气壮地狡辩,玫宇不禁满额黑线:那是因为你玩弄的其他女子不是同样水性杨花就是对你死心塌地!水性杨花的跟你继续当朋友,高兴的时候还再鬼混一番,死心塌地地怎样都会原谅你,哪怕知道你从未把她们放在眼里。这么算来,这个兰音纯,算是新品种呢。
“而且,她现在跟松莉也合不来,以前她们还是闺蜜来着。”
“噗!”玫宇一口酒喷洒而出,呛得他自己连连咳嗽,“咳咳!她跟松莉曾经是闺蜜?”
“嗯,我跟松莉订婚后还曾经去找过她,可是没找着,后来就被派去当交流大使了。”
“所以,你不仅仅玩弄了别人的感情,最后还跟她最好的朋友订婚了?!”
好吧,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个叫兰音纯的女孩这么讨厌桑尧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玩弄吧,”桑尧不以为然地申诉,“当初跟她交往的时候,印象中,我还蛮厚道的,至少,没有脚踏几条船。”
“但你根本就没跟她认真过,就算你交往时一心一意待她,可转眼你就可以若无其事地听从家里的安排跟松莉订婚。”玫宇挑了挑眉,万分感慨,“那女孩遇上你,可真是倒霉。”
玫宇的教训让桑尧听得一愣一愣,脑海中千头万绪,一时半刻凌乱得很,无法理清。
“这段孽缘,在百年前就该了结。兄弟,你还是放过那女孩吧,”玫宇轻轻拍了拍桑尧的肩膀,“白色蝴蝶兰花的话语是‘爱情纯洁,友谊珍贵’,你一次性毁掉她一生中最珍贵的两份期盼,让她怎么可能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