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当中有人是杀人凶手?这怎么可能!”
“你确定你的推理没有错误吗?杀人犯在我们之中?”
众人议论纷纷,互相对视的目光中也多了分警惕。
阮潚玉道:”犯人的心思非常缜密,而且洞悉人性,因此可以在一连串的巧合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并把罪推给无辜的鬼魂。”
“犯人……到底是谁?”张姨颤声问。
阮潚玉问:”各位还记得,福二世是怎么死的吗?”
蓝莫庭点点头:”十二点钟声响过,他就被杀死了。”
阮潚玉道:”没错。正因为福二世死亡的时间点是在钟响过后,因此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被鬼魂杀死的,而在这样主观的思考下,我们完全忽略了其它人犯案的可能性。事实上,这也正是犯人诡计的巧妙之处。”
阮潚玉顿了一下,又续问:”各位,我们为什么会认为福二世是被鬼魂杀死的呢?”
“因为岛上有鬼呀!你和我都遇到了!”汪子骐说。
“岛上是有鬼,但鬼不一定是杀人犯。”阮潚玉说:”记得吗?蓝小姐曾说过:『那家伙不会做这样的事。』郭小姐也说过,她从未见过那个鬼魂。但为什么事情一发生,我们会立刻把鬼和杀人犯联想在一起呢?”
“那是因为,我们听说岛上闹鬼,而这个鬼会害人……”汪子骐说着,突然”啊!”地一声,醒悟过来。
“没错!那是因为自我们入岛以来……不!打从船只驶向百佛之岛开始,就有人不断灌输我们『百佛之岛上有鬼,鬼会杀人!』的观念”
阮潚玉沉着声音续道:”这个不断误导、催眠我们的人,正是犯下这两起凶杀案的真凶!”
阮潚玉清了清喉咙,神色冷峻:”杀害福二世与丁兆,并且破坏岛上的通讯设备,让我们陷入绝境的真正犯人,”他伸出食指,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就是你!”
站在阮潚玉手指前方的,是佝偻着背,被一连串事件吓得微微发颤的张姨。
赫然见到阮潚玉的手指向自己,张姨的脸又白了几分。她捏紧手中的佛珠,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喂喂!等等!等等!”汪子骐连忙挨到阮潚玉身边悄声问:”阮潚玉,你是不是弄错啦?这个连只鸡都杀不死的老婆婆怎么可能是犯人?”
郭依柔握住张姨的手,一边轻轻拍抚安慰,一边大声对阮潚玉说:”阮先生,张姨不会是犯人的!你不能因为张姨说过鬼魂会害人,就一口咬定她是犯人呀!”
阮潚玉摇摇头:”让我们先从入岛当天,蓝小姐的房间无端凌乱的事件开始说起吧!”阮潚玉对郭依柔说:”据妳的说法,妳打扫完房间后,就下楼准备晚上的餐点。等再回到房间时,不知为何却已一片狼籍。”
郭依柔颌首。
“还记得吗?当时,妳也曾考虑过是客人闯入房间寻找谜题,但是,这个可能性最后却因为张姨的证词而被排除了。”阮潚玉冷冷环视众人,续道:”张姨表示,郭小姐下楼时,她正好和她擦身而过。之后的半个小时,她一直都在清理二楼的走廊地板。这段时间内,没有客人从二楼的客房里进出。”
“啊……是这样没错。”郭依柔说。
“其实,这也是她刻意制造出的密室假象,让人以为房间的凌乱是鬼魂造成的!”
郭依柔犹豫了一下,迟疑地反驳道:”仅仅因为这个理由?我还是无法接受张姨是犯人这种说法!”
阮潚玉望着郭依柔,静静地问:”郭小姐,妳知道,丁生先为什么会死吗?”
听到”死”这个字,郭依柔微微缩了下脖子:”不……不知道。”
阮潚玉叹口气,道:”犯人原本的目标只有福二世。”
“那么,丁兆又为什么会死呢?”蓝莫庭问。
“那是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事。”
“不该看的事?”
“还记得到岛上的第一天,我们因为害怕鬼魂,集合到客厅中过夜的事吗?其实,原本的计划中只有我、汪子骐和周小姐在客厅中过夜。但是,为什么后来变成蓝小姐以外的众人都在客厅中合宿呢?”
蓝莫庭犹豫的答道:”那是因为有人提议……”
“是的。有人提议。那么,最初提议的人是谁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答案。
“你们或许不记得了。让我来告诉你们吧!那个提议的人,就是张姨!福先生出事的当天傍晚,正巧我和汪子骐遇鬼了!这个时机实在是太过凑巧,她立刻巧妙地善加利用,不着痕迹地把众人聚集起来,把福二世的死亡完美地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蓝莫庭半信半疑:”可是……就算她提议,众人也不一定会照办呀?当事人福二世更有可能不参与合宿。”
阮潚玉边摇着头边盯着瑟瑟发抖的张姨道:”人性是渴求温暖的,一听到这样的提议,一定也会跟着要求加入,更甭提贪生怕死的福二世了。至此,她召集众人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那么?杀人方式呢?”何必问:”如何让福二世在十二点过后准时死在我们面前?”
阮潚玉点点头:”是的。接下来,她必须想办法让福二世死在众人面前,而且时间点必须准确到不令人起疑心。刚好那时,我和汪子骐的肚子饿了。还记得吗?当时提议到厨房准备食物给我们的吃,又是谁呢?”
“不是我……”郭依柔迟疑地说。
“是的。又是张姨。”阮潚玉说:”园丁丁兆出于好心,自愿到厨房门口替两位女性守卫,却无意间撞见张姨诡异的举动。福二世死后,丁先生思联到当中的关联性,醒悟到是张姨在其中搞鬼……”阮潚玉低下头,声音微弱下去:”丁先生本想将这件事告诉我的……”
汪子骐问:”你说的是,我们第一次从门神树那儿出来,丁兆对你欲言又止的事吗?”
阮潚玉点头:”当时我隐约觉得有些奇怪。首先是丁先生的动作。他在和张姨擦身而过时,身体明显地缩了一下。道路并不窄,丁先生其实没有必要缩起身子。直到刚刚我才明白,原来丁先生的动作并不是在让路,而是在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