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烟稍稍提高声音,喊着:「白眉师父,是我。我带解谜的人来了。」
屋内静寂了一会儿,随即声音又响起。「请他们进来吧!」
林桃烟推开木门,领着众人入内。木屋不大,却布置得整齐雅致,墙上挂着几幅泼墨山水画,角落的一个木箱堆满大迭符咒,箱子旁,搁着一把雕工精美的桃木剑。
一个白须白眉的慈祥老者坐在木桌旁,他微笑地看着众人入屋,朗声道:「我的外号是白眉,你们唤我白眉师父就可以了。」他拈着胡子望着阮潚玉:「你一定就是阮潚玉吧?」
阮潚玉愣愣地看着白眉,好一会儿才醒觉,急忙低头向他致意:「是的,我就是阮潚玉。」
白眉微笑地说:「闲话少说,咱们直接切入正题。来吧!猜谜时间开始了。仅管提问吧!当然,我给的答案不一定是实话。」
阮潚玉思索了一会儿,上前一步:「请问,您是啸渊师父吗?」
「你疯啦?」汪子骐凑近低声道:「你问他是不是啸渊,他当然说不是呀!」
阮潚玉微笑:「别担心,我自有考虑。」
白眉听到阮潚玉的问题,先是愣住,随即「呵呵呵」笑了出来:「真是直接的提问呀!不、不是,我不是啸渊。」
阮潚玉又问:「那么,您所认识的啸渊师父,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白眉眉头微皱,低声答道:「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哪!自大、自恋、自以为是、爱撒谎、爱整人、爱威胁人、诡计多端……」
「喀!」白眉身形忽然晃动了下,随即又扶着桌面站稳身子。
阮潚玉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人老了,最近常头昏眼花的。」白眉笑着说,忽然又正色道:「不过,啸渊那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叫人不得不佩服哪!」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白眉还未起身应答,木门已「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形强健,有着古铜色肌肤的中年人满是活力地踏入屋内:「各位好呀!」
蓝莫庭疑惑地望着中年男子,低声问身旁的林桃烟:「这位是?」
中年男子元气十足地朗声说道:「我的外号是电工,你们叫我电工师父就可以了。」
「电、电工……师父?」郭依柔结结巴巴地问。
蓝莫庭低下头,剧烈地抖着肩膀,很明显是在忍笑。
「是啊!我的身体锻炼得很结实,和二十世纪的特殊行业电工的身材差不多,所以大家都叫我电工,如何?很古朴的别号吧?」
汪子骐低头扯扯嘴角。阮潚玉忍不住轻笑起来。虽然看不到汪子骐的嘴形,但他晓得汪子骐一定正无声地说着:「见鬼了,还古朴咧!」
电工转向阮潚玉,大手拍上他的肩:「嗨!阮潚玉,你好!」
阮潚玉惊讶地张大眼,半晌才道:「电工师父,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可以。」电工豪爽地回答。
「为什么自我入谷以来,每个人都一眼就认出我?」阮潚玉疑惑地说:「我的外表在这群人中算是最不显眼的吧?论帅气,汪子骐比我抢眼得多;论挺拔,丁子非比我高大得多;论秀丽,蓝莫庭也比我雅致得多。但是为什么从桃烟到白眉师父,甚至包括您在内,全都一见面就知道我是阮潚玉?」
电工哈哈大笑,道:「的确!小兄弟虽也生得俊逸,但在这群人中倒是显得平凡了。老实说吧!我之所以能认出你,是因为谷内的灵体都喜欢围绕在你身边。这么受灵体欢迎的体质,除了阮潚玉还会有谁,是吧?」电工转头问白眉和林桃烟。
白眉拈须颔首,林桃烟也微笑着点头。
「原来如此……」阮潚玉思索着低下头。
「来吧!猜谜时间到了!」电工爽朗地拍拍手:「请尽量问我问题吧!」
阮潚玉直视着电工的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忽然打破沉默,劈头问道:「您不是啸渊,对吧?」
电工一愣,急忙摆摆手道:「不!我是啸渊,我就是啸渊哪!」
阮潚玉微笑,又问:「那么,白眉师父方才说啸渊是个自大、自恋、自以为是、爱撒谎、爱整人、爱威胁人又诡计多端的家伙,您同意吗?」
「岂止如此!」电工咬牙切齿地说:「那家伙根本就是个小人!卑鄙无耻……」电工忽然抬头望了林桃烟一眼,换上抱歉的表情,微带迟疑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
「我不介意您这么侮辱师父。」林桃烟温和地微笑:「不过,您方才承认自己就是师父,但世上哪几个人会用卑鄙无耻来痛骂自己呢?」
阮潚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转过身,阮潚玉对林桃烟道:「这里我调查得差不多了,麻烦妳带我去找下一位人选吧!」
电工大惊,抢到阮潚玉身前:「呀!不对不对!我就是啸渊,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呀!你们怎么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不用去找下一位了,我就是啸渊呀!」
阮潚玉摇摇头,神色坚定:「不,你不是。」
「我就是!」电工气得跺脚,咬牙切齿地喊。
阮潚玉无奈:「这么说来,您承认您是个小人。不但自大、自恋、自以为是、爱撒谎、爱整人、爱威胁人又诡计多端,还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啰?」
电工吱不出声,呆立在当场。
走出白眉的小屋,蓝莫庭忍不住转头对阮潚玉笑道:「真有你的,这下子过滤了一个可疑人选,猜中的机率又更高了。」
「是推理,不是猜谜。」阮潚玉皱眉:「电工师父性子直率,心思单纯,一看就知道不会是出此等谜题之人。」
汪子骐噗嗤一笑:「翻成白话来说,就是他没那个脑袋想出这种复杂的游戏。讲那么文诌诌做啥?」
阮潚玉朝汪子骐微微一笑。
谈话间,众人已来到另一间木屋。
林桃烟伸手敲了敲木屋,轻声道:「荷阳师父,是我。我带解谜的人来了。」
屋内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