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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原委

付兰发觉哥哥最近的心情明显很不好,经常宿醉回家,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揉揉她的头发说工作忙而已。

直到付兰知道了齐贝离婚而且回到了C城的消息,才明白原委。每个人都有软肋,天神一样的付德毅,只为齐贝都有软肋,天神一样的付德毅,只为齐贝伤痛过,她也因此是特别的吧。

付德毅头疼的厉害,是因为酒精还是心绪的纷乱,他也不知道。一向自认为冷静自持的他,陷入了某种深渊,无人解救。

林蓠没有放弃,还是那样倔强的姿态,再多的嘲讽,再多的冷漠,再多的无情,在她那里都会化为无力,成为她眼中的绕指柔,化作他心中的波澜。他想不明白,是怎样的执念能让她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是怎样的倔强支撑着她勇往直前。

年轻的时候,他也勇敢过,他等待了一个人六年,齐贝曾经在付德毅的字典里面等同于爱情二字,尽管她结婚了,尽管他们也再也没有联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她,可是她就这么回来了。

齐贝回来的那天,给他打电话,他的号码一直没有换。是他告诉她:“如果你回来,就给我打电话,我永远不会丢掉这个号码,你永远都找的到我。”

齐贝穿着黑色的长裙,和以往一样,透着某种妖艳的气质,站在那里安静的等着他。她过得不幸福,丈夫出轨后她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婚,反正没有孩子也没有牵挂,她也不在乎那些财产,她所求的从来都只有一颗真心。

付德毅说不出自己看到齐贝时的心情,五味杂陈。

他曾经无数次梦到她回来时的景象,却从未想到,两个人只是如同老友一般微微一笑,他接过行李,她走在他的身后,没有说一句话。

付德毅是天生冷峻的男子,像他的父辈们一样,有坚毅的灵魂。这一刻,他突然有些伤感,下了雪,他将外套递给齐贝而不是为她穿上,只是这一个动作,仿佛有什么已经愈发清晰。

齐贝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他每日陪她买醉。她不只一次的说:“他骗了我,可是你不会骗我,你永远都会等着我,接受我,对不对?”他每一次都不答话,只是怜悯的望着她。

齐贝知道林蓠是在去付德毅别墅的时候,她买了食材准备晚上一起吃火锅,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他们在一起三年,每年冬天他都常常带着她去吃火锅。

林蓠站在他别墅下面,他们两个相顾无言,似是在无声的对峙。齐贝喊一声:“德毅?”付德毅偏过头来,没有表情,眼神却是复杂难辨。林蓠死死的盯着她看,齐贝明了那种眼神,就像自己看丈夫的女人时的眼神,恨之入骨。齐贝觉得林蓠很漂亮,清清冷冷的,像一朵幽静的蓝莲花。

付德毅低声对林蓠说了些什么,就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进了别墅。林蓠在身后骂了他一句:“付德毅,你混蛋!”

齐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始准备火锅,饭席间他们沉默着,她为他夹菜,他终于告诉她:“我一直在等你,却爱上了别人。这六年我不好过,是她让我再一次有爱的感觉。齐贝,你明白吗?你让我不断的等待,不断的作为一个替补队员,不断的对爱情失望,但是,我是林蓠的唯一,我是她的全世界。”

齐贝掉了眼泪:“你必须和我在一起。是你一直等着我,是你让我相信你会一直等着我,他骗了我,可是你不能骗我!你连电话号码都没有变,我们从十七岁到二十岁,我们青春的全部记忆都是彼此。我当年真的别无他选,可是这六年,我真的一天都不好过,我没有一天不后悔。付德毅,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齐贝伏在桌子上大哭,闷闷的一直哭,就像当年那个爱着他的软弱的小姑娘,就像当年被人欺负需要他拯救小姑娘。当年周志东明明说过,他是真心喜欢她,会好好的对她。

付德毅拎起大衣就走,齐贝追不上他,看着他开车绝尘而去,到了B市已经是晚上,他打电话给周志东:“你在哪里?”

周志东的声音有些哑:“我在家,要来看看我的新娇妻吗?”

付德毅挂了电话。

付德毅回家时,整个胳膊都是青紫的。齐贝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周志东被他打的和茄子差不多了,付德毅听到周志东亲口对自己说:“当年孟彩不是一心喜欢的都是你吗?是你的无情让她远走国外!她甚至一面都不再见我!她根本都没有在乎过我!那我偏要抢走你爱的人。是因为你,我才会算计齐贝,我当年给她下了药!她没法再面对你只能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你,齐贝受了六年的折磨,是因为你,她才误入歧途!好好看看她身上的痕迹,每一份痛楚都只因为你!因为你爱她,所以我要她爱上我,然后受尽世间所有的痛苦!”

他看到她锁骨上的烟头烫伤的疤痕,付德毅鼻子一酸,掉下泪来,他拥抱齐贝:“对不起齐贝,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

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他的无情让周志东嫉妒报复,都是因为他的爱,让她被算计被下药,忍受六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六年,她因为不敢面对他,生生的忍受六年。她以为周志东会在后来的日子里面慢慢对她好起来,可是他变本加厉,从来没有放过她。

齐贝踮起脚吻住付德毅,他没有回吻,但是也没有拒绝,他已经是她最后的浮木,她所遭受的痛苦也只能由他平复,他亏欠她。

齐贝觉察出他的悲伤还有某种怜悯,这与当年那个满心都是她的付德毅已经不同。她又何尝不是呢?人生总是会有很多无奈,只要他们还能在一起,就有重新相爱的可能。她所能凭借的,不过是他曾经那么的喜欢他,不过是他那么的自责,她都知道,可是她做不到放开他。爱情是自私的,她也是如此。

付德毅携着齐贝出现在宴会上,这是他第一次带商业女伴以外的女士参加宴会,这个圈子的人了解他的脾气,也因此高看齐贝一眼。他们穿着情侣浅紫色礼服,齐贝的长裙席地,华美妖冶。林蓠远远地笑起来,是嘲讽的神色,她对旁边的林雅致说:“你看,他这是在逼我。”

林雅致颔首恭敬答道:“大小姐,需不需要对那个女人动手,我去安排。”

林蓠没有答话,却是吻住他。虽然是在角落,可是付德毅还是看的一清二楚。他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带着齐贝去敬酒。林蓠觉得心理面突然空落落的,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像是告别一样的眼神。

晚宴结束后,林蓠在路边等待林雅致把车开过来,齐贝颦颦婷婷的走过来:“不要打付德毅的主意。”

齐贝很高,林蓠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与她平视:“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和他的事情从来由不得别人插手。”

齐贝轻轻笑起来,眼眸似水温柔妩媚:“你应该知道他一直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现在,我回来了。”

林蓠睁大眼睛,付德毅的车子停下来,他下车为齐贝打开车门,轻轻的对林蓠说:“有人送你吧?”

林蓠的柳梢眉皱起来:“她是谁?”

付德毅看到林雅致的车也停下来,便拉开车门绝尘而去。她打电话给他,固执的问他:“她是谁?”

付德毅的声音低沉,似是大提琴的优雅:“她是齐贝,是我的未婚妻。”

齐贝坐在后面,低着头,微笑起来。她只是要一个结果,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林蓠挂掉电话,整个人被抽空了力气,林雅致揽着她上车。

林蓠笑着问他:“雅致,他为什么不爱我?是我不够好吗?”

林雅致什么都不能答,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里面全是伤心。他抱住她:“林蓠,你从来都很好。”

林雅致的脖颈处流入一股暖流,他听到她委屈的说:“我从来都很好,只是他不爱我罢了。”

她固执的留在C城,画地为牢,为他身陷囹圄又怎么样呢,只要他能爱上她,怎样的苦她都吃得。

林雅致晚上转了一条微博给她看:“在不知不觉中,我突然有种感觉,不是不爱,是不能爱。走进一个人的世界,哭着,想着,恋着,笑着,讲述着,讲述着,你总是看着,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有你,所以渴望。但我从你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失望,于是我说服自己习惯独处,习惯一个人默默行走。不是不想爱,是不能爱。因为怕上伤人,也怕悲伤”

看到这里林蓠就想起了付德毅冰冷的面容,她拿着手机久久的坐在落地窗前,看灯火满城,她从不知道爱一个人是这样无望而孤独的感觉。

她回到沈阳,她父亲的寿宴她总是要回去的。林蓠难得陪伴林老怪,因此林老怪的心情十分愉悦。

晚上的时候陪着父亲聊天,他问她:“付德毅那个臭小子还没臣服呢?我看就应该直接把他打服了来的痛快!”

林蓠蹲下身,抱着父亲的腰,像小时候一样。林老怪感觉的到她有些无助:“怎么了小篱笆?”

林蓠不说话,他摸摸她的头发:“女儿,你只要记得,你有爸爸,什么都不用怕。爸爸会一直保护你。”

林蓠点点头,她有爸爸,她就有家,受伤了可以回来,不用自己舔着伤口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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