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回到宴席上,想到自己本来是去追玥哥哥的,结果却惹出那么一出事,不禁自己也觉得好笑。那个毛娇让她觉得有古怪,打定主意一定要弄明白。
笑笑在湖边一阵折腾,宴席已经快要结束了。和太后嬉笑了一会儿,笑笑便回到母亲身边。
第二日,最先来找笑笑的不是靳容瑾而是毛娇。
那时笑笑才刚吃过早饭,还在为早餐上没有她喜欢的双语斋珍珠包子而不满,就见她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飞奔而来,那双眼睛,贼亮贼亮的。
笑笑想,她应该可以将之理解为急色......
毛娇一见到笑笑就迫不及待的拉住她,直接反客为主的喝退了了下人,拖着她进了花园,然后坐在草坪上开始唧唧咕咕眉飞色舞的讲她的邪恶计划。
当日情形,姚府的下人们是这么描述的:一个女孩两眼冒光,其状颇为激动,以至于看上去有些癫狂。只见她递上拜帖,双手不住的来回摩擦,似乎为什么重大事情而着急,丢魂失魄的。经下人指点后,便一路飞奔至郡主面前,一把抓住郡主的手,眼中含泪,脉脉的与郡主对视(其实应该是俯视),情形颇为诡异,然后拉起郡主进了花园,坐于草地,共诉衷肠。
姚府中人都甚是奇怪这女孩是谁,后来知道她是堂堂上将军的女儿。当朝宰相与当朝将军的女儿在一起当然是好事,都是名门之后嘛。后来两人果然焦不离孟,成了上京城最耀眼的姐妹花。只是,自毛娇出现在姚府开始,姚府的郡主就变得有些......诡异......
而那天的事实是,毛娇反客为主的挥退了下人,对笑笑讲她的计划。她确实激动,一想到可以对靳容瑾上下其手她就止不住的露出淫笑,甚至还流出口水,看得笑笑一脸嫌恶。
听到毛娇的计划,笑笑一面咋舌,一面又为能整到靳容瑾而难掩兴奋。谁叫他昨晚欺负她了,这又让笑笑想起婚约的事,不禁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不报复一番怎消她心头之恨。
不过,笑笑发现毛娇的计划太简单了,以靳容瑾的聪明,能中计吗?思考一番后,笑笑将计划精细了点,加以完善。然后笑笑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在流香榭,那儿是你的地盘?”
毛娇笑得很淫荡。
笑笑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词不太适合一个才七岁的女孩,但那个表情...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词。但是,一个七岁的女孩和...淫荡......
笑笑猛然哆嗦了一下,不禁挪了挪位置,离毛娇远了点。
毛娇自顾自的笑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笑笑,用剃毛刮骨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神童?”
笑笑不解其意,只被她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忙退了一步,方才摇头。
毛娇又凑近,锲而不舍的问:“穿越?”
笑笑又退了一步,再次摇头,眼中露出疑惑。
毛娇摸着下巴,拧着眉头,好像颇为苦恼。
笑笑觉得毛娇真是不正常,其情其状无不十分诡异。她本来怀疑毛娇是不是和她一样是带着记忆转身的,但在随后的言谈中她几番试探却发现不是。既然不是,笑笑就无法自我解释毛娇的异常,见毛娇思考时间或还会瞟她一眼,那眼光却让笑笑脊背发凉。她不禁悄悄的离毛娇越来越远。
就在她渐渐远离毛娇时,后者却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肩膀,猛烈摇晃,大声的说:“既不是神童,又不是穿来的,那你到底是什么,啊!!!我想不明白了,难道是妖怪?啊!!!”
笑笑被摇的头晕眼花,毛娇一阵吼完,手一松,就倒在草地上,有气无力的对抓狂的毛娇说:“我也想问你是什么?”
毛娇蹲下来,凝视笑笑片刻,忽道:“这日子过得也甚是无趣,难逢知己,寂寞啊!”
笑笑望天,直觉这感叹不应该是自毛娇口中发出,不过那声寂寞却说到了点子上,因为笑笑也感同身受。
然后笑笑坐起来道:“我们来猜个谜吧。”
“说。”
“有一个地方,东临大海,西接沙漠,南方有丘陵,北方有草原。更有世界最高峰和无数的崇山峻岭,美景无数。在那个地方生活着56个民族,大家团结和睦,相处融洽。这个地方是哪?”
毛娇越听到后面眼睛越亮,到后来更是激动的浑身哆嗦,热泪盈眶。她伸手一把抓住笑笑的手,捏的格外使劲,笑笑不得已皱眉。
这下是一切尽在不言中,毛娇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
笑笑仰首望天,喃喃道:“好离奇......”
毛娇却是流了一长串眼泪后,仰天大叫道:“知己啊......”
声音惊得旁边树上鸟儿窜起乱飞,顿时一阵“扑棱棱”扇翅膀的声音。
府中下人不知发生何事,躲在花园外探头探脑的张望,却只看到两个望天的小女孩。一个有些惊怔,一个暗洒长泪,两人身边鸟雀乱飞。
不过两人都仍存疑惑,各自发问。
笑笑便解释了她是带着记忆转生的,只是并未多加解释自己是如何做到的。而毛娇也向她解释了何为穿越以及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等毛娇说完了,笑笑方才自语般的说:“原来我竟在地府晃荡了二十多年,真是虚度光阴啊。”
毛娇拍着笑笑的肩膀道:“没事没事,虽然你落后了点,但好歹咱还是一个地儿的不是。”然后舒爽的深吸一口气道:“啊,空气真好!”
笑笑也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起身道:“走,我带你参观我家。”
两人便沿花园一路行去。
姚府很大,花园香榭,亭台楼阁,娇花绿树,静水湖泊,回廊小径,该有的都有了。一座府邸,竟然包含了沧珉各地建筑园林艺术的精华和特色,直看的毛娇惊叹连连,愤愤不平。
因为毛娇的爹是将军,对于这些俗常美景什么的一概视若不见。她常说他爹不懂风情,不知怎么拐到了娘那样一个美人的。他们家的树几乎常年都是光秃秃的,因为她爹常在家中舞剑,那剑气森森,不但催起地上落叶,更连树上青绿的叶子都不放过,统统被绞为碎屑。偏偏她爹见到满空树叶的尸体飘飞还自鸣得意,抚摸抚摸自己心爱的剑满意的离去,留下毛娇痛心的大叫“辣手催树”。整个将军府,唯有娘住的院子里能看见花木扶疏的美景,连她自己的院子也因为爹要教她武功而惨遭摧残。
“以后一定要常来你这逛逛,修身养性啊。”
“好。”
“阿娇,现在你可以把那串珊瑚珠还给我了吧。”
“不行。”
“为什么啊?”
“为了防止你实施计划时半路偷溜。”
笑笑吐了吐舌头,她还真有这个念头,毕竟靳容瑾的虎须不是那么好捋的,况且她也没有毛娇那么好色。
她们虽然来自同一个地方,但却相差了二十多年,笑笑显然没有新时代的毛娇那么豪放。
“你是想拉个垫背的吧。”
“嘿嘿,算是吧。”
“你也觉得靳容瑾不好惹?”
“恩,听过他的一些事,据说他报复心极强。”
“那你还觊觎他的美色!”
“哈哈哈,因为他是在是太漂亮了,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才刺激吗?”
笑笑也笑了,的确很刺激。
两人谈话间已经又穿过了一个水榭回廊,走到一池清荷旁。
毛娇叫道:“不行了不行了,你家是在太大了,休息会。”
两人便在池边石上坐下。池中的荷叶繁多,挤挤挨挨,好不热闹,清风一过,便波浪一般起伏。
“阿娇,你以前是干嘛的?”
“祖传的小偷。”
“祖传?”
“那是,我们家可是有名的飞贼世家。”
看着毛娇一脸骄傲得意,笑笑忍俊不禁。
“你别笑啊,不管你把东西用多么高科技的手段收藏,只要被我盯上,还没有不到手的。不过我只对古玩珍器感兴趣,这个爱好也是祖传下来的,我们家对古玩研究很深入的。用我爷爷的话说,我们的力气不能用在偷假货上,所以一定要会鉴别真伪。”
“嗯,那你倒是和我差不多。”
“怎么差不多了?”
“我们家是开古董店的,我从小钻研古董。你说你盗术高超,那你入过皇宫偷盗没?”
说起这个,毛娇有点沮丧,“我可以对付很高科技的东西,却对付不了高功夫的大内侍卫,我觊觎宫里的宝贝好久了,可就是没胆子一试。”
看着毛娇的神情,笑笑乐了。
正谈笑间,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太子来了。
毛娇立即一改沮丧之色,拉起笑笑就走,边走边说:“美人啊,我们又见面了。”笑笑在后面一边掩嘴直笑一边感叹:当真是隔了二十多年,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阿娇的时代,不知是怎样的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