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没钱人人都知道,内库没钱人人也知道,可是偏偏没有来钱的渠道。我的一番发泄让下面的文武百官把头垂的更低了,这是一个最基本的问题,没钱,什么事也办不了。
尤德烙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觉得全力剿灭流贼太过残酷,那些饥民只要给予一定的钱粮保证会放下武器,陕西之乱肯定会很快平息。他心中一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两害相较取其轻,作为当家人的皇上也是够难的呀!下面只知道向上面要钱,可有谁知道当家的油盐贵呢。
孙继海平陕不奏效,一个是招抚工作没做好,另一个原因就是没有足够的兵力,国家的主要军事力量都被牵制在北疆,能投入到陕西的兵力不足,起不到镇压威慑作用,也不能有效的用武力解决那些铁了心一定要造反的人,因此派尤德烙入陕势在必行。必须及早压制,不然两面作战,到时候是让女真做大,还是不闻不问内乱呢。
在将群臣打发走之后,我再次单独召见尤德烙,“嵝才,刚才你也看见了,不是朕不想,而是朕不能啊!朝廷的银钱多半耗费在军饷器械上,能用在赈济上面的银子实在不多,如果不是先前跟耶律完颜暂停干戈,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向对女真主战的尤德烙此时多少能理解伍德皇帝的难处了,颇有帅才的他当然明白两线作战的危险性,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跟耶律完颜撕破脸之前解决陕西的乱局,否则国本堪忧啊!
“皇上,微臣拼了这身血肉,也要平了陕西之乱。”尤德烙说着跪倒在地,“请皇上下旨意吧!”
我把尤德烙托起来,沉声道:“孙继海年事已高,韩元的身体又不大好,朕也只能指望嵝才啦!此次嵝才赴陕只管记住一条,可杀可不杀的,一律就地正法,就算把陕西弄的十室九空也在所不惜,朕只希望能尽快使西北平静下来,另外朕会调北疆的兵马两万回京与你一同赴陕,再拿出十万两白银,对各地驻军给予优抚,不要让他们心理太过不平衡。”
记得就有各地驻军后来因为粮饷匮乏而溃散,成为动乱的主要分子,我就是想要把这个因素降到最低,以后赈济的钱粮也要往各地驻军倾斜,免得部队哗变,军队的哗变比手拿锄头的农民造反更可怕,钱粮的倾斜只不过是为了防止制造出更大的乱局。
“嵝才明白,皇上尽管放心,不平陕西,嵝才提头来见皇上。”尤德烙立下军令状。
礼号炮响起,两万名新军将士和两万辽东冀州铁骑拔营开赴陕西,此时的新军已经比没有经历战火时干练不少,尤德烙看着手下这支精锐之师,对平陕信心十足。
此时的新军已经是全员火器装备,火绳枪和小型佛朗机,以及便于运输的中小型火炮,冀州铁骑也是装备精良,战斗力绝对强大,对付流贼差不多是大炮打蚊子,无怪尤德烙信心百倍。
面对新军开拔时的雄壮模样,一干朝臣面面相觑,敢情皇上老说没银子,恐怕这银子都用在了这上面吧!制造火器可是花费巨大的项目,一没有加征赋税,二没有多余进项,真不知道皇上的钱是哪来的。
如果他们知道伍德皇帝把皇宫大内“洗劫一空”,贩运到江南拍卖,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大军行进不止一日开赴到并州虎口,虎口是边关重镇,尤德烙进驻虎口后马上颁布伍德皇帝的旨意,对驻守虎口的部队一番勉励,并给予一定的钱粮,这一措施使边关将士倍感受重视,人人感恩伍德皇帝的好处。
尤德烙马不停蹄开赴太原,会见并州巡抚朱仙镇,了解到最新局势后,尤德烙感到有些棘手了。
此时孙继海部仍在陕北剿灭流寇,对流寇集中的延安、米脂派以重兵围剿,但是让孙继海没想到的是,流寇竟然聚集起来渡过了黄河,进入并州,攻占了并州西北部的重镇河口,控制了黄河渡口。
之后让孙继海更加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陕西另外几股流寇主力王嘉胤、穆尼奥、罗汝才等部,也先后绕过他的封锁渡过黄河进入并州,跟之前的流寇汇合起来,声势更加浩大,达数万之众。
“尤大人,贼势如此之大,眼下该如何应对呢?”并州巡抚朱仙镇也感到事态严重,询问尤德烙该怎么办。
窜入并州的农民军主要分成两路,一路以临汾为中心,一路以府谷为中心,尤其是王嘉胤部最为强势,以府谷,河口为据点,拥兵四五万人,为祸最大。
尤德烙出京的时候伍德皇帝给他的职务是总督并州陕西军政,连孙继海和韩元、朱仙镇都归他节制。他听了朱仙镇的话,揉揉紧锁的眉头道:“马上移师汾州,阻击进入并州的流寇,皇上已经下有严旨,务必把流寇围堵在陕西境内。”
“末将不才,愿领兵赴河口剿贼。”尤德烙说完,下面站出一个将军,自请出战河口。
尤德烙一看是辽东方面的将领,记得好像是叫曹文诏,官拜游击将军,他犹豫一下看了看一旁的副手罗有才,看到罗有才的默许了,于是点头道:“也好,素闻刘大帅麾下猛将如云,本帅就看看将军的能耐。”当即命令曹文诏为先锋,率兵三千进逼河口。
早在尤德烙离京的时候伍德皇帝就给他提过醒,让他好生善待冀州铁骑,他之所以犹豫是不想以冀州铁骑为先锋,就是因这个原因,而且他也知道骑兵培养起来不容易,不是拉人给装备就行了,还需要至少两年的训练,再者这也是帝国唯一一支可以和女真匹敌的骑兵,如果在平叛中消耗了,那可是万死莫辞了。可人家既然已经毛遂自荐,怎么说不字啊,这可会挫伤士气的!看看这个曹文诏打的如何吧!实在不行再换人也不晚,想必罗有才也不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