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谨芳现在真的很想见见天宇哥哥,谨芳希望会有奇迹出现。这个假期谨芳很少出门,就连这样的夜晚到小桥上散步都是第一次。王家大门更是没有踏进半步,基本没有和天宇哥哥见过面,谨芳希望今晚能见到天宇哥哥。她希望天宇哥哥会在桥边出现,她把目光慢慢转向王家大门,看了一会。黯然的微笑了下想:傻瓜,你在期待什么?期待看见天宇哥哥的影子吗?期待看见他拉着余华的手出来散步吗?就算是看见他自己出来,你又能说些什么?做些些什么?你们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过去的一切就在他答应和余华订婚时就已经被风吹散。
谨芳站起来看看天上依旧闪亮的星星,看看两边长满墨绿色庄稼的公路,看看脚下陈年的小桥。这一切都已成为回忆,她告诉自己要把过去的那些事都埋在心的最深处,要有勇气去面对和处理眼前的事。
她决定明天晚上最晚后天早上和爸妈好好谈谈。
“你是在担心学费吗?”就在谨芳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后面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说话声。熟悉的是声音,陌生的是语气,谨芳被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没有转身看他,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回头去看他的眼睛,会让自己面对事实的勇气退去。谨芳不想再依赖他,不想打扰他的生活。
“没有”谨芳轻声的回答。
“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了。”天宇有点失落。
“知道什么?”谨芳问。
“前天我爸妈去你家商量你上学的事,两家大人意见不统一。我妈的意思是让你家先供你上学,等你和老三结婚时,上学花的钱我妈会一次性给你家,你爸不同意。说宁愿让你退学,他也不会给你出上学的钱。”
“真的吗?”谨芳略感意外。
“老三为这事这几天在和我妈闹脾气,其实是他不懂大人们的算盘。”
“是啊,大人们打着算盘算计着我的将来。”谨芳无奈的笑笑。“天宇哥哥,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觉解决。”谨芳说完走下小桥。
天宇的话让谨芳第二天一天都烦躁不安。爸爸还是不想花钱供谨芳上学,还是没有打消把她留在乡下的念头。还是希望她和天诚将来可以给他们养老。我该怎么办?谨芳在心里琢磨着。不惜一切的争取吗?把这个家早就充满的火药点燃。让这个家变得鸡犬不宁吗?如果他们不答应,我就要把他们变成我的一世仇人吗?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这时的谨芳真希望可以有人给她出个主意。她拿起电话想打给陶冶,号码拨了一半就又把电话放了回去,那一夜的宿醉已经把他们俩的关系变得很微妙,都很挂念对方,可谁都不想先开口。两个人的关系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隔着。
陶冶虽是经常打电话过来,谨芳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总是急急忙忙挂电话,弄得电话那边的陶冶不知道该怎么好。天诚说今天不来就真的没有出现。谨芳知道就是天天出现也不能帮她改变什么。王妈是不可能给他钱让他给我交学费的。谨芳在极度的焦虑和不安中度过了这漫长的一天。
晚饭谨芳没有吃,她也不想看见爸妈,也没想好该怎么和他们摊牌。谨芳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苦想,看会不会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学费问题。可是她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什么可行的办法。气急败坏的转进被窝,将头蒙住不再去想。
第二天一大早,谨芳还没起床就听见有人和爸爸说话,来人说话声不大,听不清说什么。爸,妈的说话声也含含糊糊,他们交谈的气氛视乎很好。什么事情可以让爸,妈的心情这么快变好,谨芳感到好奇怪。她穿好衣服,整理好被褥,拉开窗帘走出房间。等她走到正厅时发现客人已经走了,正厅里有一种怪异的氛围萦绕着。
怎么转眼个功夫客人就不见了?她觉得很蹊跷。正在郁闷中妈妈进来了。
“谨芳,你怎么这么就早起来了?”妈妈笑着问,果然心情不错。
“妈,谁这么早跑咱家来啊?”谨芳心情还是很糟糕,和妈妈说话的语气也不和善。
“我还没做饭哪,你再去睡一会儿。”她的问题妈妈避而不答。
“已经被刚刚那个人吵醒了,还睡什么睡啊?”谨芳冷冷的回答完妈妈就去了院子。
看见爸爸还没扫院子,谨芳拿起扫帚刚准备扫。
“放哪,我来扫!轮着你在这显能。”爸爸不耐烦的吼了声反身进了仓房。
谨芳侧眼看了爸爸一眼,把扫帚倒立在原位回到屋里。说来谨芳也想不透,在乡下十一,二岁的孩子多少都会干点活。重活干不了,扫扫院子,喂喂鸡鸭,打个猪草是很正常的。到了十四,五岁女孩子就要在家做饭,洗衣服,男孩子就要和大人一起到田里干活。
但宋家不让孩子们干这些活,一点都不让干。有时候他们想到田里去看看,玩玩,爸妈都会很严肃拒绝道:
“小小孩子不好好在家呆着去那儿干吗?没出息得人才种田,想去玩,等到了四,五点钟天不太热了再去玩儿。晚一点和我们一起回来。”爸爸每次听到孩子们有这样的要求,总是发着火说出同样的话。至于家里的零碎活,爸妈会比其他人家早起一会儿,妈妈在屋里打扫一下,做出早饭。爸爸在院子里喂喂那些不会说话的鸡鸭,整理下院子,准备准备去田里用的农具。这些都已完成了,还有好多邻家里得大人还都没有起来。
谨芳也是在这个暑假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做,妈妈才准许她做点简单的晚饭。可喂鸡鸭的活妈妈还是不让她干,说等以后有家了想吃就买着吃,别费心劳神的自己喂养,又脏又味的。在谨芳的同龄人眼中,他们姐弟三人是爸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