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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的单行线

去日本留学完全是李思霏爸爸的意思,因为爸爸在接完表姐的电话后立即赶去跟S见了个面。

当时,李思霏并不知道爸爸跟S见面后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从她爸爸脸上的伤痕来看,他们显然是动了手。

后来,爸爸第一次动手打了李思霏,还对她说:“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我现在就给你安排转学,你赶紧跟他分开!”

再后来,爸爸安排李思霏去了日本,先从语言学起。

李思霏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从学校退学,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去了日本。

然而,在李思霏看来,在日本求学的经历是她人生中极度黑暗的时光之一。她记得,在最初的日子里,她每天都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哭,她想家,想S,怀念自己在国内的生活。

同时,她对爸爸有了一种莫名的恨意——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一个陌生的国度来,为什么要夺取我已经拥有的一切。

李思霏跟几个中国女留学生一起住在一不太宽敞的公寓里。在这儿,客厅,浴室和厨房都是公用的。

虽然大家都是炎黄子孙,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然而,李思霏却很难跟她们打成一片。因为大家似乎都很忙,不是上课就是在外面打工。只有李思霏每天泡在房间里,除了看电影,就是想她的S,整个人活得像行尸走肉般。

终于有一天,一个同屋的女孩问她:“你为什么天天呆在家里不去上课?”

李思霏说:“不想去上课,就想这么呆着。”

女孩惊讶地看着她,从她鄙夷和不屑的眼神里,李思霏能读出对方的潜台词:有钱就了不起!你就是个不求上进,只会浪费父母钱的富二代。

所以,李思霏更孤僻了,她几乎没有朋友,每天独来独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然而,一切的不适应都比不上思念爱侣的痛苦,明明心里面装的都是对方,却硬逼着自己把他从身体里赶出去。

李思霏试图慢慢习惯没有S的日子,然而这一切谈何容易,她忘不了S的音容笑貌,忘不了S体贴入微的关怀,更忘不了S富有磁性的声音。

李思霏记得她临走前,爸爸反复告诫她千万不要跟S联系,但是她还是控制不自己。她每天都会守在电脑前,看着自己和S拍的那些照片发呆。

她知道她已经无药可救了,终于有一天,李思霏怀着忐忑的情绪心情登陆了自己的QQ。上线后,她发现S的头像一直再闪。

犹豫许久,她还是点了下去。只见对话框中出现了不下100条的留言:

“霏霏,你去哪了,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

“霏霏,你是再躲着我吗?”

“霏霏,我知道你爸反对咱俩的事情,但是我有信心让他接受我,请你不要再躲了!”

“霏霏,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所以,请回到我的身边。”

“霏霏,我今天去找你爸爸了,我求他让咱们在一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霏霏,我求回到我的身边……我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看着看着,李思霏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因为心痛得厉害。

李思霏迅速关掉电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里的她说:“李思霏,千万不要心软,你是坚强的!”

这时,镜子里出现了另外一个李思霏,只见这个她披散着头发,神情憔悴,脸上还挂着泪痕,她说:“李思霏,不要欺骗自己的心,S他很爱你。”

坚强的李思霏说:“别听她胡说,S对你并不重要,赶紧结束这段没有未来的感情吧!”

脆弱的李思霏说:“千万别听她的,她在骗你!想想S对你的好,想想他是怎么爱你的!”

坚强的李思霏说:“S是混蛋,他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脆弱的李思霏说:“我知道S是爱你的,你也是爱S的,你需要他,他也需要你。

坚强的李思霏说:“你不需要他!”

脆弱的李思霏说:“你需要他!”

坚强的李思霏说:“不需要!”

脆弱的李思霏说:“需要!”

“你们都不要说啦!”李思霏大叫一声。然后,她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打开电脑,给S发了一封邮件。

然后,她像大病一场似的,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她不知道自己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但是那个脆弱的李思霏在一边偷偷地笑了……

跟S联系的后果是,他把李思霏接了回去,让她直接住进了自己的别墅里。

李思霏过起了金屋藏娇般地生活。在李思霏看来,这段日子是她人生最最难忘的一段经历。

她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然后开车去附近的美容院做保养或者去商场购物,消磨掉一天的时光后,她会等S回来,跟她享受一场美妙的**。

完事后,李思霏看着身边沉沉睡去的男人,觉得自己很幸福……

理想、奋斗、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这些在李思霏眼里都是浮云。此时,她只想竭尽全力地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服侍好。如果有人指责她是被**的**,李思霏会嗤之以鼻地笑道:“笑话,我们是有真感情的。”

虽然,李思霏有时也会担心自己偷偷回国的事情被家人发现或者纠结他跟S的未来,但是在他强大的经济攻势面前,李思霏所有的顾虑都显得不堪一击。

李思霏说想吃Caprice的龙虾,S立即带她飞到香港,享受维多利亚港的海景和地道的法国大餐。

为此,S不惜多花了一大笔钱从香港人那里买来了一个靠窗子的位置,因为要享用这样的美景需要提前一个月进行预订。

李思霏说想去巴黎,S就会站在香榭丽舍的街头,用刚学法语对她说:霏霏,我爱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李思霏总会为一些S给予的小惊喜而感动的稀里哗啦,她傻傻地憧憬着自己跟S将一直这样下去,他们的爱情永远都是新鲜的……

李思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只好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她撩开窗帘,看着寂静的夜,想着自己的事。

过了好久,李思霏突然下了一个决定。接着,她立即打开电脑,在携程网上为自己定了一张明天下午的返程机票。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早点离开这座城市。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回到了床上,逼着自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李思霏起得很早,她把行李装箱,然后独自享受完早餐后,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拉着行李箱,匆匆忙忙地朝婚礼现场赶去。

等李思霏到的时候,婚礼现场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她想:怎么又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李思霏在签到处写下自己的名字,把红包递给一个迎宾的小女孩。然后,在她的带领下,李思霏步入婚礼大厅,选择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来。

入座后,她打量了一下同桌的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李思霏冲他们礼节性地地点点头。

这时,身旁的一个瘦高的男青年问:“你是新郎的朋友还是新娘的朋友?”

李思霏笑着说:“我是新娘的大学同学。”然后,她问:“新郎新娘到了没有。”

瘦高男青年回答说:“已经到了!”

李思霏心想:该死,我竟然没赶上在门口迎接他们。

也许是有些重要的客人没有来的缘故,原定的婚礼开始时间被推迟了。李思霏一边百无聊懒地玩着手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身边的人聊天。

突然,她感觉不远处有一双锐利的目光在盯着她看,循着目光看去,只见葛纯正坐在不远处,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李思霏把头扭到一边,故意不去看她,她不想在主人的婚礼上生出事端。

这时,李思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一转头,看见葛纯正端着一杯红酒朝自己走了过来。

李思霏惊出一身冷汗:玩混的啊!我用白水,他妈的你用红酒!

没等李思霏反应过来,葛纯已经走到她身前,她冷笑一声,说:“让你也尝尝老娘的厉害!”

李思霏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心说:完了,这下要丢人了。

然而她等了半天,只等到葛纯的叫声:“你干嘛拦着我!”接着,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别闹了,赶紧跟我回去!”

接着又是葛纯的声音:“我不回去,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李思霏赶紧睁开眼,看见葛纯的身边多了一个身材不高,但很壮实的男人。只见他一手拉着葛纯的胳膊,另一只手夺下了她手里的高脚杯。只听那人又说:“行了,老婆!你这么做会得罪Eddie(丫丫老公的名字)和丫丫的!”

葛纯一听,这才作罢,但是她瞪着李思霏,骂了一句:“贱货,别让我再看见你,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李思霏这才反应过来,她刚要还嘴,突然想起自己昨天答应丫丫不再跟葛纯起冲突,她硬生生地把嘴里的话又憋了回去。

这时,一旁的高瘦青年凑过来问:“刚才那女的你认识?”

李思霏瞟了他一眼,说:“是的,她是个疯子!”

不过刚才的不愉快很快就烟消云散,因为迟到的婚礼仪式终于开始。在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讲话后,庄严肃穆的“婚礼进行曲”响起,在大家的掌声中,丫丫的父亲牵着女儿的手缓缓地步入大厅,然后把女儿交给了等候多时的新郎。

新郎拉着新娘的手,深情地说:“如果上天给我三个愿望,我希望第一个是今生今世和你在一起;第二个是再生再世和你在一起;第三个是永生永世和你不分离。认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我爱你,老婆!”

而新娘更是激动地语无伦次:“老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我在书里面看到的句子,意思是我会牵着你的手,陪你一直走到老!你放心,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始终都是那个一直陪着你走完后半生的那个人!”

说完,新娘扑进新郎的怀里,两个人拥吻在一起,他们的真挚的爱感染到台下每一个人,大家祝福的掌声再次响起。

看着台上新人深情地表白,李思霏的眼眶湿润了,一方面是她替自己朋友感到高兴,另一方面是对自己的孑然一身而感到失落。

特别是丫丫一脸幸福地说自己计划在今年要给老公生个宝宝的时候,李思霏感觉心更疼了。

李思霏曾经也有过当妈妈的机会,但是,正是由于这个孩子让她的家庭支离破碎……

李思霏记得那是一天早上吃饭的时侯,她突然感觉有些恶心,就急忙站起来,奔卫生间跑去,对着马桶,一个劲地干呕。

保姆见状跟了过去,见她脸色惨白,就问她怎么了,她说觉得有些恶心。

保姆问:是不是怀孕了!

李思霏心里一惊,她这才想起自己的月经已经推迟很多天没有来了。因为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所以李思霏并没有放在心上。

经保姆这么一提醒,她想:“天哪!不会是真的吧!”

李思霏赶紧上网去查关于怀孕的症状,从网上的描述来看,自己似乎真的是怀孕了。李思霏顿感天旋地转,她才20岁,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晚上,S回来后,李思霏把自己的担忧跟他说了。S一听,兴奋地抱住她,说:“宝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李思霏低下头,焦虑地说:“可……可是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S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后背,说:“傻孩子,等你准备好了我都该进棺材了,而且你不是答应给我生个孩子的吗?”然后他又说:“我还听说年纪轻的时候生孩子体型会恢复得更好,你不是总在意自己的身材吗?”

“可是……”李思霏还想反驳。

“行了,先别想那么多了。明天去医院检查以后再说,好吗?”

李思霏只好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千万不要怀孕,因为别人说生孩子更疼。

第二天,S带李思霏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不出所料,她已经怀孕快两个月了。

自此以后,李思霏天天在家不是吃饭就是睡觉,除了看看电视,基本上什么都不能做。

S说怕辐射,把她的电脑和手机都没收了;S说逛街太危险,李思霏从此只能在自家花园里溜达。

更让李思霏崩溃的是无论她做什么,身边都会有人陪着,这让她感觉丧失了人身自由。

她向S提出抗议,但S总是摸着她的肚子说:“为了咱们的孩子,忍忍吧!”

“可我现在感觉就像在坐牢,什么都不能干!”

“生孩子就是这样,我也是为了宝宝的健康着想。”

“那你就不为我着想?”

“好吧!我投降!你以后每天可以上一小时的网,但是要穿防辐射服!”

李思霏一听,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她冲S喊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回家多陪陪我,难道连这点你都做不到吗!”

S呆呆地看着她,然后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然而,没过多久,S又忙的一天到晚见不到人。李思霏守着空空的大房子,孤独的快要窒息。

又过了一段时间,李思霏感觉这种百无聊懒的生活简直要把她逼疯了,她的脾气越来越差,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发火,一点自控能力都没有。虽然事后,她也经常会后悔,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发脾气。

看着同龄人读书、工作,一派朝气蓬勃的样子,她觉得自己颓废到了极点……

终于有一天,李思霏感觉自己快承受不住了,她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恍惚中,她使用了S家的座机。

电话里,她哭着说她想家了。

妈妈心疼女儿,一个劲地安慰她。但直觉告诉她女儿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她问李思霏怎么了,可李思霏就是不说,只是反复强调自己想家了。妈妈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挂上电话后,妈妈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李思霏打过来的电话号码显示她人在国内。

晚上,妈妈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爸爸,爸爸调出手机上的号码一看,顿感血液直冲脑门,因为他一眼就认出这是S家的电话号码。

他立即拿起手机,给李思霏拨了过去。

终于,在家人的逼问下,李思霏交代了自己逃学回国以及跟S**的事情。

母亲一听,立即就晕了过去。而他爸爸气的将手机一摔,连着他的心一起碎到了地上……

从酒店出来,婚宴还没有结束。李思霏刚刚跟丫丫撒了个小谎,借口说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然后逃似地离开了。

去机场的路上,李思霏抽着烟,心烦的要命。

李思霏其实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回来,因为她曾经发过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座城市。

没想到现在,她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她原以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能够释怀,所以在接到丫丫的邀请后,她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接受了。

然而,等她真的回来了,却发现心里的那份伤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失而褪色多少,她还是无法原谅她自己……

当爸爸和妈妈赶到S家的时候,李思霏正挺着个大肚子呆呆地看着他们。

爸爸青筋凸起,怒气冲冲地问:“S呢?”

这时,S从书房里出来,刚要说话,爸爸一下子扑了过去,跟他扭打在一起。

这是李思霏第一次看到爸爸这样,他就像一头雄狮在跟自己的敌人做着殊死的搏斗。

李思霏和母亲都吓坏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好一会儿,她才喊道:“爸爸,S。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然而两个人根本就不理会,继续撕扯着。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两个年龄加在一起超过100岁的老年人。

叫喊声,碰撞声,谩骂声,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突然,李思霏的爸爸瘫倒在地,手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还是李思霏的妈妈反应迅速,她大叫道:“霏霏,你爸心脏病犯了,赶紧送他到医院。”

爸爸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妈妈告诉李思霏:你爸爸第一次去找S的那次,S叫嚣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让他不要阻止你们交往。

你爸爸气不过,就跟他发生了冲突,还破了相。S气急了,威胁说他有黑社会背景,如果你爸执迷不悟,他会让咱们家全家都不好过。

所以,你爸爸才会送你去日本,目的就是躲开他。

你出国了,他来找过你几次,每次都赖在家里不走,你爸没少跟他争吵。

后来,S见找不到你,就指使人,在咱家门口丢垃圾,半夜砸咱们家玻璃,搞得我们不甚其烦。

你爸爸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你好,他跟我一样,不能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因为你就是我们生活的全部。而你最终还是……妈妈讲到这儿,喉头哽咽,发不出声来。

而李思霏更是大脑发懵,她已经不知道妈妈在说些什么了。此时,悔恨就像黑洞,吞噬着她的心。

最终,李思霏的爸爸也没有能抢救过来。李思霏的心也随着爸爸的死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李思霏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并和S分了手。然后,她跟着妈妈回了家。她要用后半生去弥补自己的错误。

一切都结束了,最终留给李思霏的只能是无尽的伤痛和悔恨。

父亲的死,成了她心中永远的伤痛……

李思霏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她扔下行李,冲完澡,又吃了点东西,却发现心情依旧很糟糕。所以,她决定出去转转,也许寂寞的夜能够掩饰她内心的烦躁。

她换上一身性感的衣服,将自己打扮一新,然后出了门。

当出租车经过一家酒吧的大门时,她对司机说:“我到地方了!”

进了酒吧,李思霏一眼就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正坐在角落处独饮。细看他,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正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她蹬着高跟鞋,扭着腰肢,故意从那个男人身边走过。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目光在她身上游走。李思霏有些小得意,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在离男人不远的地方坐下。

她叫来侍应,给自己点了一杯酒,然后又对侍应说:“给那位先生一份和我一样的朗姆酒。”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在自己的大腿处一掐,确认不是在做梦后,他呆呆地问:“为何要请我喝酒?”

李思霏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笑着问:“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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