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亢龙有悔
出了澡堂一路行来，路上行人纷纷对其避让，时不时有人对他点头哈腰致以问候。俞凡还以为古代人现实只知敬罗衫。孰不知，古代等级森严，衣食住行，甚至房屋上安置多少瓦片都有规定。
到了元代更是森严的变态，不仅在衣食住行上划分，甚至连人种都有等级制度，第一等蒙古人为元朝的“国族”，蒙古统治者称之为“自家骨肉”。第二等为色目人。第三等汉人（又称汉儿），概指淮河以北原金朝境内的汉族和契丹﹑女真等族，以及较早为蒙古征服的云南人，及最晚为蒙古征服的四川人。高丽人也属于这一等。第四等南人（又称蛮子﹑囊加歹﹑新附人），指最后为元朝征服的原南宋境内（江浙﹑江西﹑湖广三行省和河南行省南部）各族。汉人﹑南人绝大部分都是汉人和汉化的汉人。
俞凡穿的那件衣服其实是十夫长的衣服，衣服上有十夫长部族标志，加上俞凡身材高大，一脸胡须，澡堂掌柜还以为俞凡是蒙古人，这才敢买来裘皮给俞凡。那时南人是被明令禁止穿着皮制衣物。街上小贩行人见俞凡穿着皮裘以为俞凡是蒙古贵族哪敢得罪。蒙古人打死其它人种，碰到主持公道的清官可能还会判罚打人者几十两烧埋银赔偿苦主，若是遇到沉疴一气的，苦主还要被打几十大板，这种情况下哪里有人敢得罪蒙古人。
澡堂老板置办的酒席虽然精致但是食量太小，加上又过了大半天不知不觉俞凡又饿了，找了间酒家坐在临街的桌子上点了一桌酒菜吃了起来。
原本在酒楼进食的食客看到俞凡进来，不少人仓促离开，有些不舍得食物的赶紧招呼店家打包，要么战战兢兢吃着，不时还要关注一下俞凡。店家有心请俞凡去包间，可是看俞凡模样又不敢上前去说，唯恐惹得这贵人不高兴。
俞凡虽见到酒店食客有些异样，也懒得管闲事自顾自的吃着酒菜，正享受美食，街面上传来铜锣声，路上原本络绎行人纷纷站立两侧低头不语。不消片刻，数十辆囚车经过酒楼外的大街。人群之中响起窃窃私语，几个蒙古大汗对着囚车时不时抡出一鞭子，皮鞭打在木栏上，囚车上犯囚就是一阵颤抖。
俞凡眼力甚佳看的清楚每辆囚车至少有三人被关在里面，已经过去七辆，囚车上全是年轻男女，没有一个婴幼妇老。放下酒杯走到街道旁，细细一数，三十二辆囚车每辆车上至少三人，这可是近百人犯了什么大案子？难道是传说中的诛九族？
“作孽！作孽……！”俞凡身前一个老者摇着头唉声叹气。
俞凡问道：“这些因为什么被抓啊？老先生为什么叹气？”
周围几人听到俞凡问话，纷纷惊恐悄无声息的躲避散开。老者未回头，在脸上一抹似乎是在抹泪：“还能咋滴，几个闺女被蒙人掳走，半道强人救了他们，可惜那强人……。”说话间老者回头看了看俞凡，原本到嗓子眼的话一下子憋住，回过身连连作揖：“贵人见谅，贵人见谅，老头子胡说八道，老头子胡说八道……。”说着说着都带上哭腔。
不需要老者再说什么，俞凡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十夫长趾高气昂骑在高头大马上，马鞍后还挂着三颗人头，三颗人头个个睁大双眼似乎在控诉什么。十夫长旁边囚车上萎缩一个衣衫篓偻的女孩，那女孩双眼无神嘴巴微微张开上下唇哆嗦着。
俞凡看的分明，那圆脸女孩分明就是递包裹的那个，他还记得女孩微抿嘴唇时露出的小酒窝。
“究竟怎么回事？”俞凡顺手将一个汉子揪到眼目前喝问道。
一股刺鼻尿臊味传来，被俞凡抓住的男子吓得直接尿了裤子，双腿颤抖带着哭腔说道：“贵人！贵人！俺啥都不知道……。”
旁边一个年轻妇人猛地跪在俞凡面前磕头告饶：“贵人放了俺家男人吧，贵人要问啥，俺都告诉你，都告诉你，只要贵人放了俺家男人……”说着一咬嘴唇：“俺愿意伺候贵人，给贵人暖脚，只求贵人放了俺家男人~~俺家~~俺家几张嘴还指着俺男人赚口吃……哩。”
男子一听妇人的话嚎啕道：“花娘……。”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押解囚车的官兵，纷纷看来，看到穿着裘皮的俞凡揪着汉人男子，地上还跪一个年轻妇人，纷纷大笑起哄。
“兄弟真是好兴致，这娘们长的一般可是胸脯大暖脚正好。哇哈哈哈……。”
其中一个还跑来捏了一把女子胸脯淫笑着：“小哥，这两个下贱人得罪你了？让我先用用这妇人，这贱命哥哥帮你背了可好，放心用完保管还你。”被俞凡揪住的男子见官兵羞辱妻子奋力挣扎试图挣脱俞凡。
“滚！”俞凡放开那男子对官兵怒吼。
其余官兵听到俞凡怒喝，纷纷叫嚣着起哄，囚车队伍缓缓停了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官兵，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女子。
官兵一脚将那扑上来的男子踹翻在地，看都懒得看一眼盯着俞凡说道：“怎地？又不是雏，还舍不得？”那官兵被俞凡一吼心里老大不高兴。
“你妈借他用用，我保证他把媳妇让你用。”俞凡指着地上男子对官兵道。
“混蛋你居然敢将我母亲与这汉狗相提并论！你侮辱我！决斗！长生天再上，你我之间必须有一个躺下。”官兵抽出腰刀竖目道：“长生天在上，你要睡我妻子，睡我母亲只要你是我的好兄弟安言哒没有二话，但是你竟敢将我母亲贬低如汉狗一般人物，你我之间的误会必须用鲜血才能洗刷！名字，部落，我要提着你的脑袋去问问你的头领究竟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兔崽子。”
俞凡被这官兵的一番话惊得外焦里嫩，他睡他妈没关系，汉人睡他老母就是侮辱？这是什么思维逻辑。
“明教烈火旗弟兄替天行道。汉人兄弟与我等一起驱除鞑虏！”
就在囚车停止没多久，人群中跳出数十个汉子手持钢刀杀入官兵队伍。
“常遇春在此，元狗受死。”站在俞凡面前的官兵兀自瞪眼叫嚣，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刀将其头颅削飞，一名虬髯大汉怒目狰狞挥着长刀朝俞凡砍来。
鲜血溅了俞凡一脸，眼看钢刀就要到面门，俞凡一把捏住刀背，一脚将那汉子踢飞：“你他妈有病啊！我就一个瞧热闹的你犯得着砍我吗？”
“元狗欺我汉人如猪狗，个个该死。”常遇春一个矮身避开背后砍来钢刀虎尾脚将那官兵踢飞，挥拳再次朝俞凡打来。
俞凡再次将常遇春震退，常遇春被几个元兵阻拦陷入战团。俞凡回顾四周，却看到那些元朝官兵不仅与那些手持钢刀的汉子厮杀还在屠戳四处逃散普通百姓，有几个拿着钢刀在砍杀囚车内的囚犯，原本还算繁华的街道一瞬间成了屠宰场。
“住手！”俞凡将地面一柄钢刀踢起，钢刀磕飞元兵手上长刀阻止他对一名百姓挥砍。那元兵猛地掉头拔出腰间匕首呜哇哇怪叫着朝俞凡冲了过来。
俞凡一巴掌将那官军抽晕。其他几个官兵看到俞凡打晕官兵，毫不犹豫的出手向俞凡攻击，俞凡不愿出手伤人，急急朝后退去。一路但凡阻拦俞凡的官兵都被俞凡逼退，却没有痛下下手。
俞凡冲至那个十夫长马前将其拽落下马喝问道：“为什么抓她们？”
“什么为什么？”十夫长回头阴鹫着反问俞凡：“你为什么帮助反贼来屠杀同族，你究竟还算不算成吉思汗的子孙？你若还算是乌恒后代，成吉思汗的子孙就拿起刀杀光那些反对大元的反贼而不是揪着你的族人问为什么！”
“我他妈什么时候是你的族人，我问你为什么抓那些小姑娘？小爷昨晚没打死你，你是不是觉得很爽啊！”
“昨晚？”十夫长上下打量着俞凡，怎么也看不出俞凡跟昨晚那个怪人哪里相像。
“恩公？恩公？恩公是你吗？是你吗恩公？”圆脸女听到声音抓着木栅狐疑的问着，当他看清楚俞凡双眼时，开始嘶吼叫道：“恩公，杀了他，杀了这畜生！就是他带着官兵，杀了我爹爹，我弟弟，我哥哥都被他杀死了，我可怜的侄儿才五个月大，他！他！他这个畜生在我面前活活摔了我的侄儿……摔死了我的侄儿，我要咬死你……咬死……。”圆脸女孩挤在粗糙原木中间想要从里面挤出来，一双手都开始痉挛仍不罢休虚抓着试图抓住十夫长，木刺将女孩脸孔划拉得满脸血痕兀自不知。
十夫长有些惧怕的朝前移动，可是抓住他的那只手铁钳一般将其束缚。
“……。”俞凡声音有些哽咽，囚车上一张张麻木的脸，呆滞的神情，无助而绝望。
“我要咬死他……。”
“小妹？小妹？小妹？”与圆脸女孩同一个囚笼的女子抱住圆脸女孩用力摇晃着，猛地一声凄嚎：“小妹！！！嘿嘿……哈哈哈……死了好，死了好，死了就不遭罪，不遭罪……。”
“你就是那个昨晚救了她们的人？”常遇春跃到俞凡身旁冷喝道。
俞凡点点头，不敢对视常遇春眼神。
‘啪’
常遇春狠狠剐了俞凡耳刮子，指着俞凡骂道：“你他妈还不如不救她们！不救也就死六个！你救了那就把手尾收拾干净，因为你自以为是的放了那些官兵，现在死了三百多个，三百多个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啊！”俞凡抓着十夫长一声暴吼，手上同时发力，十夫长硬生生被扯开两半，鲜血从头将俞凡浇个通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俞凡提着两片残尸跪在地上喃喃自语。
“若知道错了，就帮着我等将这些遗孤一道救下。”常遇春咽了口唾沫悻悻道。他娘的直接将人撕开两截，这还是人吗。
“对！先救人，先救人！”俞凡猛地站起身暴吼着杀入官兵之中《九阳神功》火力全开所到之处人畜皆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