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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边城来客

凌冽的风刮过一望无际大草原,虽还带着残冬的一丝寒意,但已经无力阻止春的到来。银白已经消退,露出的是黑黄斑驳,又经过一个季节轮回的大地。草色遥看近却无,或许是对此时最好的描述。

春寒料峭,却已经掩不住人们心中积蓄了一冬的热情。天刚刚蒙蒙亮,乌集营的集市就应经人声鼎沸,牧民来这里用冬天里积攒的羊毛皮货换回生活地必需品,粮食、调料、色泽艳丽做工精细的服装,还有各种小巧的工具和装饰品。有的还要为适龄的上学的孩子,买回父母一辈子也没听到过,现在却必须当做最重要的任务完成,一定要买到的各种名牌,不然家里的小祖宗是要不高兴的。除此之外,生活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是放牧为生,对牛羊马匹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不过由骑马变成了开车,由游牧变成了半定居,习惯依旧,除了稍有改变的生活方式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还是生活的主旋律。这里地处边陲,向北,向西就是不同的国家,国家的概念在这里就是中国的蒙人和汉人,或是其他族人。日子明显要好于从前,更强于边界外原本的同族们,于是平淡而满足的日子就这样悠悠然的进行着,偶然会有像今天这热热烈的小波澜,作为生活的调剂。

作为边陲小城,乌集营很小甚至比不上内陆一般的镇子。简简单单的一条街道,两边矗立着高高低低的建筑,大多是住户,只有几家商铺,牧民平时大多不逛街,一个月两次的集市就能满足需求。集市上的商人大多是熟面孔,同族的、外族的,很多人可能都在一起喝过酒,酒桌上的情谊,在这淳朴的很难被外面的尔虞我诈渗透的地方很被热情好客的汉子们看重,所以商人们或是受到影响被打动,或是入乡随俗,别的地方为了一点小利,斤斤计较,吵得面红耳赤的砍价场面在这里,很难见到。看好了东西,说定了价格,说笑几句,交易走人。骗人的不是没有,但是下次再见时,是要被人指着鼻子说道的,生意——就更别想了,所以在这个偏僻落后的边陲之地,一切都是这样的简单宁静、平淡却又充实。

可是在这个初春的集市当中,宁静却被打破了。

“喂,你们就是用这些假东西骗人的吗?”一个清脆中带些许怪异腔调的汉语声音响起,就好像寒冷的冬日里喝了一碗热奶酒,从里到外让人觉得温暖。乌营集语言混杂,汉语、蒙语甚至是俄语都有人说,也大部分人都听得懂。传出声音的是街边的一家五金商店,除了日常的一些小铁制品、小电器外还带卖一些牧民们自制的很具有蒙古民族特色的东西,偶尔又来旅游的人们看上了,可以卖个好价钱,算是一笔意外的收入。听这口气,是有外来人和商店老板就物品产生了争执。

开店的是一位六十多岁蒙族老爹,在这里开了四十年的店。草原汉子性情直爽,重信誉受不得冤枉。此时这位老店主正因为之前的话,脸红脖子粗的和客人申辩着:“小姑娘,看不上老仁迪的东西可以离开,不要诋毁我的声誉,要是个小伙子这么说,老爹一定摔他个跟头,把他从这扔出去。”

“那这几把刀是怎么回事,根本不是纯正手工打造的蒙古刀,都是机器压制的,还挂在这卖,骗人。”声音的主人似乎一点不在乎老人的愤怒,还在用着让人舒服的嗓音不依不饶地说着惹怒老人的话。

目光转到声音主人的身上,不超过二十的年纪,一身红色合体的雪地服,略显臃肿却并没有遮住主人修长的身材,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碧色的眼睛带着一丝焦急,白嫩的面孔对着老店主,整个人像一团火焰自然而然地散发着生机和活力。少女身上明显带着欧洲人的血统,或许就是来自欧洲的某国,这样外来游客在名不见经传的边陲之地并不常见。少女的精致的面孔就像一个讨人喜欢的洋娃娃,可说出的话语却让老人特别的愤怒。

“呵呵,现在哪还有手工做的,都是机器压制成,走遍整个草原,也找不出几个会打打马蹄铁的人啦,更不用说会打蒙古刀的了。”知道了女孩的意思,老人的怒气消了不少,笑着解释了一句。

“看来,我找不到真正的蒙古弯刀了,真是可惜,真的没人能修复它了吗?”女孩自言自语的在背后的行李包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在其中拿出一把有着缺口的小蒙古刀——一把华丽到了极点的乌金色的的弯刀:一尺长的乌金色的刀身上,密布着一圈圈淡蓝色鱼鳞状的波纹,和刃口一起闪烁着冷凛的寒光,暗红隐现,似乎一望之下就能割伤人的眼睛;半尺长的刀柄和刀身一体而成,被塑造成了一个苍狼的形状,似在仰天长啸,口中吐出刀身,双目是两颗绿色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时划过点点幽芒。整把刀有着蒙古刀特有的弧度,整体散发着一股高贵优雅的气质,让人一见之下,就能察觉到它的不俗,似乎是一个主宰天下的君王,高贵优雅中蕴含着霸气。可惜,在前部却有着一到长长的裂痕,破坏了整把刀的尊贵大气的美感,前后反差对比之大,让人看了倍觉遗憾。

听到这句话,老店主从迷醉中清醒过。对马匹,刀具的喜爱随着血脉的传承浸在每一个草原男人的骨子里。看着这把不凡的弯刀,尤其是上面的缺口,老店主的眼中和少女一样有着深深地痛惜之情。

“能给我看看吗?”看着少女手中的短刀,老人说到

小心翼翼的结果少女递过来的弯刀,老人放在眼前仔细的观看者。眼中的赞赏和痴迷和痛惜越加的深刻。忽然,老人做出了一个让少女大吃一惊的举动,只见老人拿起一把自己出售的蒙古刀,从弯刀上用力划过。嗤啦一声脆响,老人的刀应声而断,而乌金色的弯刀却毫发无损,刃口依然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你干嘛,弄坏了怎办么?”少女气的一把抢过自己的弯刀,放到眼前仔细观看,发觉没有损坏后,才没好气的对老人大声埋怨了一句。说完,生气得转身就要离开,老人的举动引起了她的不快。

“你不想修好它了吗”老人的下一句话却让少女脚步一停。

“你有办法”少女忘记了刚刚的不快,快步走到老人的身前,焦急的抓住老人的胳膊,急声问道。

“姑娘,你这把刀应该是草原大贵族的佩刀,而且应该在战争中杀过不少的人。以后不要随便把它给别人看到,会让人起贪心的,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找人修理,随便找一个制刀的工厂就应该能修复啊”老人严肃的告诫了一番后,对着少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谢谢您,我想用打造这把刀的方法把他修好,这是我爷爷的遗愿,我一定要完成。”说道爷爷时,少女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让老人的心随着一疼。

“唉,你来的有点晚了,要是能早来两年年,那个倔强的老家伙还在的话,有很大的把握能修好,现在吗。明天,你拿着这个地址,去找阿赤试一下,给他看看这把刀,看他能不能帮忙吧!”说着老人好像想起了什么,要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给少女写了一个地址,怕少女找不到,还画了一幅简单的地图。

“你们两个在这点上还真是像啊!这个孩子啊,整天冷冰冰的,不是那么好说话,你到时候直接把这把刀给他看,什么也不要说,希望那你的弯刀能对他有用吧,这样他一定会帮你把它修好的,要不然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他们祖孙是草原上最好的铸刀匠,要是阿赤也没办法,那整个草原应该没人能帮你了,那你只就能去其他的地方去试试了。打出最好的刀,这也是他爷爷那个老家伙的心愿啊,愿长生天保佑你们吧,这样你们都能把自己和亲人的愿望完成了,现在像你们这样孝顺懂事的孩子,真的不多了”感慨完的老人在交给少女地图的时候又说道。

“他也是背负着爷爷的希望吗,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听着老人的话,话中那个和自己一样为爷爷的愿望努力着的少年,让少女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丝的赞同以及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点好奇。就像老人说的一样,现在这样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少女从没想过还有和自已一样的“同类”,而且恰恰被自己遇到了。

“啊,对了,你看我这老糊涂,怎么把他忘了。你去见阿赤前找一找巴根,他和那祖孙俩的的关系都很好,尤其是对阿赤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巴根是个热心肠,乐意帮助人,由他带你去,即使弯刀不能让阿赤满意,阿赤或许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帮你的。你到车站终点找人一问,就能找到他了。”就在少女要离开时,老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您!”少女向老人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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