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兰郁晨终于不再默默无闻,她上了各大报纸杂志娱乐新闻的头条,我们的照片甚至占了一个版的版面。她,程幂倢,还有我,我们的关系又开始为那帮人所津津乐道。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季舒就是兰郁晨的母亲,只是多年以前兰郁晨的出生是季舒极不光彩的一段历史,她生了兰郁晨却没有抚养过她,收留兰郁晨的人又在她两岁的时候就把她送到了福利院。而关于她们是怎么相认的,那些相认的细节我却无从知晓。
尽管兰郁晨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我也无法再去责难于她,好在季舒带走了她,无论兰郁晨有多么不愿意离开,季舒都不允许她再不停地纠缠我。
她们走的时候,季舒拗不过兰郁晨的哭闹祈求还是带她来见了我一面。
我看到她时,她还是一如那一天一样的有些癫狂,对我说着表白的话语。自从她的专辑失败,到她突然知道了自己的生世,又来和我表白却遭到我强烈的拒绝,而那以后又是媒体的连番轰炸,这一些列的事对她来说也发生的太过突然,不知哪一刻起,她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只会默默努力,总爱隐忍着一切却对每个人善意微笑的兰郁晨了。
看到兰郁晨这个样子,季舒也没多停留,只带着她匆匆的离去了。我只能安慰自己,也许这样对于兰郁晨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也许她的状态慢慢会好起来,季舒会给她最好的环境来让她与以前的所有悲苦隔绝,同样,也包括我。其实,在很久以前,我不是没有察觉兰郁晨的心思,只是我自以为那仅仅是她由于年少而产生的懵懂情愫,并不至于如洪水一般席卷她整个的内心世界,因此我也极力的转移我们之间的话题,回避着她的期待,可不想,最终,还是于我的所愿背道而驰……
看着她们离去,我越来越琢磨不透所发生的这一切,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冗长的梦,这场梦不断着改变着我已经习惯了的周围的一切,有太多太多的事突如其来的发生,它没有给我任何缓冲的时间让我慢慢接受,就又带走了我身边的人,这些人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离开,离开的叫我措手不及。我好不容易重建的世界观轰然倒塌,我只感觉得到自己大脑的空白,心的黑暗。
17、
我很累,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刘姐,再放我一段假吧……”
电话那边的刘姐沉默了片刻后问我“是因为最近的报道和兰郁晨么?”
“也许是,也许原本就是我自己一直都未从芷溪忽然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而且这一段时间,我手握着笔也久久写不出歌来,不论做什么都感觉力不从心,所以……”
“翔子,我不是不理解你,只是如果再休息,你音乐上的低沉期也太久了些,写不出歌不要紧,这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原本在我们的计划中,这段时间你的第六张专辑也应该在歌曲的录制阶段了,可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论怎么说,我们还是先收歌吧。况且,储楠姐那里也实在不好再去拖延了,你也知道,原本倪施然走后,储楠姐就已经备受打击,现在兰郁晨这个她一心培养的新人也永远不可能再为她工作了……谁能想得到兰郁晨竟是季总的女儿呢,不知季总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认了女儿却放弃了自己全部的事业,你可能还不知道,她将自己集团所有的股份都低价卖给了公司其他股东,现在她已经不是嵩鼎的首席执行官了,而股票变卖的钱,她除了留给了自己一小部分,其余的也都全部捐了……她就这样带走了兰郁晨,也许她只是希望能和女儿平静的生活在一起,好好补偿她,而不再为其他的事伤神了吧。原本储楠姐是极不愿意的,可毕竟她与季总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所以也只好放走了兰郁晨,只是现在,如果你还要长期的请假休息,我只怕,储楠姐会因为这接连而来的事而焦虑不堪的,翔子,你也知道,除了你公司现在其他的艺人,没有谁能成为真正的中流砥柱啊……”
“新人总会一批一批的来,只要把握好机会,加之自己不懈的努力,总会红的,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公司,为储楠姐,为你效力多久,我只知道,我现在真的很累,我需要好好的休息,而且我的状态也也实在无法完成计划的工作,对不起……”我挂断了电话,不想再去想此刻的刘姐手握着被我挂断的电话,又会是怎样焦灼为难的神情。
18、
还没放开手,程幂倢的电话又进来了,屏幕一闪一闪着她的名字,我想起了那日的她,虽然我背对着她,可我依然听见了她说的那些话,我也知道众目睽睽下,她的表白却遭遇我离去的背影,对她来说那意味着什么。最近的新闻报道也更加没有放过她,而且在那些评论员编辑的口中笔下,她是最为受伤的角色,细想,又何尝不是?所以我不忍再看着那屏幕一直闪光消失而不予理睬,至少我也应该和她说声对不起,无论她接不接受……
虽然接通,两个人也只是沉默,不过这沉默很快就被她打破了。
“你还好么?陈翔?”
“不好……我知道……你也不好……那天……我不该那么决绝,对不起……只是……只是芷溪走后我就发誓再不会像以前那样的处理感情了,所以……至于兰郁晨,那是我始料不及的……”
“不要再解释了,我不想听,至于你的道歉,也实在没必要,因为我并没有想你所想的那样,不好,我只是有些失望而已。原本我以为,事情会像我想象的那样完美的发展下去,可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不过也无所谓了,就当是我自己输了,不过也就是看上去的一场小筹码大收获的赌博而已……”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原本我也再无需和你说些什么,可虽然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没有成功,我也不想你蒙在鼓里,至少不会让你不清不楚的一直内疚下去,让我觉得自己不仅没赢,更欠了你的……一开始我与你接近,除了你原先知道的那些原因外,更重要的是因为,我知道你和季舒的关系,莫清河和季舒的关系,你和莫芷溪又是怎样进储楠的公司的,这些我都了如指掌,所以我才不遗余力的去接近你,只为也可以慢慢的通过你而得到季舒这一层的关系,嵩鼎在业界是什么实力,我想你即便从不刻意地去了解也会清楚,甚至如雷贯耳。做演员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挑战,我已经疲乏了,而且又是最讨厌那种再无高峰攀登的感觉,所以我决定也在商海一搏,可就我目前所有的资金、实力、人脉以及对业务的熟悉度都不足以支持我能干成什么大的气候,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准备的至善至美,所以我通过各种途径去了解季舒,当然也了解到了你……后来和你相处了这么久,我才发现自己对你不再只是利益上的需要,而是有了别样的情愫生出来,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没有一个朋友,那是因为除了我妈我的心里压根儿就没看重过任何人,而你却能慢慢的让我对你放心不下,想要关心你的一举一动,想要尽力为你做些什么……我不仅仅只想和你成为朋友,所以我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只是我虽然都说了出来,而且有那么多的人为我见证,却不过只是哗众取宠的一场闹剧而已……更加让我没想到的是,季舒竟然认回了她多年以前丢弃的女儿,还为此放弃了她一手创建的嵩鼎……现在,我只当是自己的如意算盘全部都打错了,而那些葬送了的对你的情愫,我也只当是上天对我惩戒吧……对不起,陈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