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星域群外,虚无之中,大雪纷飞,从远古而来,冷风直入灵魂,白茫茫的一片,遮蔽了感知,无法探清雪中的情形。
“雪花纷飞两三片,友人一别四五年。烟环远山人半醒,笛声飘落月中来。”
雪山之上,一间小楼建在山腰处。窗中嵌着一人,高冠白色长衫,左手扶着窗檐,右手举着酒壶,对窗外茫茫白雪一敬,哈哈大笑:“雪中的烈酒,可是别有味道啊,多谢,多谢!”说完,仰头喝酒,烈酒入喉,暖意直达全身,不由赞道:“痛快,痛快!”
山下,一间草屋内,几个年轻人围着炉火,炉火上炖着一锅狗肉,香味扑鼻,引得几人直流口水。其中一人性急,直接举箸开抢。旁边几人见状,都大骂道:“魏源,你小子敢不守规矩!”“找死啊!”“奶奶的,活得不耐烦那!”且全都直接开抢,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一番争斗后,几人身上都挂了彩,狗肉也都被抢光了。这时,众人才发觉不对。“糟了,大少的那一份呢!”
几人全都反应过来,不由恐慌起来。他们多年屈服于大少的淫威,可是深知大少的性格。大少性格平和,心胸旷达,行事坦荡,平时大家做错了事,大少一般都是轻轻揭过。唯独在酒和狗肉两事上,大少拒不姑息。只要大少发现自己的酒囊哪天空了,那他们就只有去小黑屋面壁思过了。
至于那间小黑屋,额,众人直接陷入了集体昏厥当中。
屋中忽然现出一道白影,便是那个窗中人。他疑惑得看了看集体昏厥的众人,便一只手抓起不知何时掉在一旁的还盛满了狗肉散发着香气的大锅,一个闪身便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虚无中,一个人缓缓的向雪中走去。尽管速度看似缓慢,但远方的雪花却是以惊人的速度向此人靠拢。不多会儿,便有雪花落到此人的青衣上。但他轻轻晃动身体,雪花便飘到一旁,不再落到他身上。
身前,又是白衣男子出现。白衣男笑着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家伙,进去说话。”
青衣男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没多大变化。走,进去说话吧。”
雪花落下,将两人残留的足迹掩盖。
山腰的阁楼上,白衣男子已架好了火堆,狗肉汤咕噜咕噜的冒着泡,青衣男子嗅了嗅香气,赞叹道:“好肉,好汤。言少忧,你可真是好享受啊!”
一袭白衣的言少忧呵呵笑道:“好肉是有了,我的酒可是寻常。老家伙,你珍藏的火云烈浆我可是垂涎已久了,今天我以这锅狗肉招待你,你可是不能藏私,必须得拿出火云烈浆来。”
青衣男子骂道:“好小子,原来你是垂涎老夫的美酒,难怪转性似的那狗肉来招待老夫。好,为了这锅狗肉,老夫豁出去了。”说罢,一个酒葫芦出现在他手上,尽管塞子还没拔出,但那股如火烧干草般的香味便已经飘了出来。
言少忧一见这壶酒,便立马伸手去抢。青衣男子却把酒往怀里一送,喊道:“不行,先说好四条狗腿都归我才行。”
言少忧也讨价还价道:“三条狗腿。”
青衣男子直接拔出塞子,香气直接钻入言少忧的鼻子,勾得言少忧两眼放光,恨不得把那壶美酒沿着香气灌入鼻子里去。青衣男子不急不慢的说:“这事没商量,不给狗腿就不给酒喝。”
言少忧哪还有抵抗力,连忙答应道:“好,好,四条狗腿都归你了!”
青衣男子这才将酒壶缓缓从怀里取出,一伸手又是两个杯子凭空出现,直接将酒全部倒入这两个杯子,杯子一满,酒壶刚好空了。
言少忧连忙抓起一个杯子,先凑到杯子前闻了一口香气,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再小心翼翼的啜饮一口,满脸陶醉。
青衣男子则是不客气地讲四条狗腿全部都先啃了一口,断了言少忧的念想。言少忧见状,赶紧将狗鞭装进自己的碗里。青衣男子骂道:“你小子不耿直,说好狗腿都给我的。”
言少忧狡辩道:“你说的是四条狗腿,可没说狗鞭。”说完,连忙也学着青衣男子,先在狗鞭上咬了一口。
青衣男子见言少忧已把事做绝,也不好再下手抢肉了,只好骂骂咧咧的啃起了狗腿,不时还抓起杯子小饮一口。
酒足饭饱之后,杯盘狼藉。言少忧皱了皱眉头,挥挥手,杯盘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两个滴酒不剩但还散发着余香的酒杯。
青衣男子先开口,道:“查清楚了吗,是哪几家动的手。”
言少忧思索了一下,道:“应该是山上,界内,宫中和议会的人动的手。”
青衣男子再问:“殿堂的人没出手?”
言少忧答道:“没出手,这点很是奇怪。按道理而言殿堂的人只比那几家聪明,只可能是出手最快的那个,怎么会想现在这样不闻不问。我猜测可能是殿堂在酝酿大动作,等到关键时刻,一举夺得最大的那块狗肉!”
青衣男子没答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我想殿堂是真没打算出手。”
言少忧闻言,也皱眉想了想,确定自己不明白对方的想法,而对方又是有大智慧的人,不可能空口无凭下结论,只好询问道:“为什么?”
青衣男子解释道:“正因为殿堂的人聪明,才会发觉这次大事件背后的杀机。”
言少忧震惊,因为这次事件实在是太大,几家势力实在太强,如果那几家都察觉不了的杀机,那该是何等隐蔽而可怕的杀机。
青衣男子继续解释:“你想想,这种大事件自从这代神之纪元开始,除了上次主神传承之外,可否再次发生过?”
言少忧肯定的回答:“没有!”
青衣男子继续说:“你再想想主神传承时的平静,完全透着一股子的诡异。你可曾明白了些什么?”
言少忧豁然开朗,答道:“看来果然是有大杀机,布下此局之人实在是有大智慧。不过,你可有方法破去此局。”
青衣男子坦白:“没有。”
言少忧再次震惊,说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破不掉的局。”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智慧不够,是对方智慧太高。布这局之人,可是七代神之纪元以来智慧最高之人。再加上对方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加以修改,布下此局,此局已堪称天衣无缝,就算有缺陷,也不是我有本事看出来的。我们有本事看出来的缺陷,那必然就是那人的计中计。”
言少忧继续说道:“可是既然我们都能看出来,那就说明这局并不怎么厉害。”
青衣男子说道:“我们能看出来,是对方刻意让我们看出来。如果把我们换到那几家的位置,我敢保证我们绝对是被骗的团团转。”
言少忧又说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看出来呢?”
青衣男子道:“那是因为他需要我们看出来。”
言少忧明白了,问道:“什么时候出手?”
青衣男子笑着说:“别急,我们这个擦边球是要到关键时候再打出去的,不然这球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了。我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智慧啊,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算得如此深远,连我们这两个有资格打擦边球的人都算计好了,偏偏我们还得心甘情愿的打点擦边球。厉害呀,厉害呀。”
言少忧无言,因为这算计确实厉害,连他这等强者都只能高山仰止。
青衣男子脸色一肃,道:“但这颗擦边球着实也不好打,主神多了我也只有落荒而逃。所以,我们必须拟定好计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干净利落,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言少忧点点头,便和青衣男子商讨起这颗擦边球怎么打了。
雪花纷飞,从亘古而来,想着未知的未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