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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5岁,经历了没有母爱的5年,沈凌晗也一直努力的成了父亲的小棉袄。沈凌晗明白,在她失去母亲的同时,还有一个男人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2个彼此取暖的人一样,都想从对方身上汲取点点温暖。她以为一直是这样,结果,她还是错了,错的那么离谱,那么的愚蠢。

书房内,魏雅兰带着孩子出现在沈天兆的面前,5年时间,他除了给予金钱,似乎其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是你的孩子?你沈天兆的儿子。”魏雅兰说得痛心疾首,怆然泪下。孩子无辜的眼神触动着沈天兆的心。对于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他似乎无法补偿那逝去的母爱,可是,他明明有能力给予这个孩子父爱的,为什么还是无法释然。

“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他从小就失去父爱。”魏雅兰说的理直气壮,不明白,林佩文都已经死了将近5年了,他到底还在念念不忘什么。

“我无法释然。那天你告诉我你有我孩子的时候,我告诉了林佩文,可是接着没多久,她就出车祸了,她是在恍惚中出的车祸。我就是林佩文的间接杀手,那个明明是我最爱的女人,可是我却当了刽子手。”沈天兆因为激动而加重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门外,沈凌晗泪流满面。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感情是假的,悲伤是假的,疼爱是假的。

当你残酷的把我从你身边推开的时候,那时的我就没在想过回头,即使知道这样的轨迹是越来越远,我也无所畏惧。真的,当你面对的事情曾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永恒,那还有什么是没法面对的呢?

背叛,从头到尾。

琴声更加急促,因为激动而引起的剧烈感情,纷纷扬扬地挥洒在琴声里,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穿过脸庞,直接跳跃在古筝上,散发出巨大的能力,无数的光线,耀眼刺目,似乎开启了一扇门,有一种拼命往上拽的力量。

当一切都聚集在这一瞬间,都倾泻在这小小的方盒和数根琴弦里时,爆发着一种无穷的魅力,似乎看到了微笑的母亲轻唤着自己,渐渐的看到了更早以前,那是襁褓中的沈凌晗,林佩文摇着摇篮轻哼着歌曲,哄着宝贝入睡。沈凌晗伸手想要触摸,可是一闪而过,她抓不住时间的流逝,她又往前走了好大一段路,不知道是回到怎样的朝代,沈凌晗似乎是漂浮在云里,低头看着地面截然不同的变化,惊讶中,恍惚中,只觉得一直的坠落,啊~~~~~沈凌晗惊呼着,觉得是一种诀别。

“头好痛啊,沈凌晗睁开眼睛,敲了敲脑袋。咦,这是哪里?”什么时候自己躺在了木质的花木板床上,清雅精致的帷幔在微风中摩挲着,带出洒洒的声响,一切好像是古装剧里看到的样子。“穿越?”沈凌晗如梦初醒般惊呼起来。古筝,对,古筝,原来传说是真的。

起身,不知道怎么,浑身的疼痛。倚靠着床,让自己茫然的心平静下来。环顾四周,典型的古代家居,精致的木质雕刻随处可见,古色古香的书架宏伟大气,别样的小圆桌有淡淡的家的味道,还有不知道年代的瓷器琳琅满目,好有设计感的古代装饰,沈凌晗想着。

不过,这是哪里呢?怎么会在这里呢?不会自己的灵魂赋予在别人身上了吧?这一想,连忙紧张的起身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古质薄衫,整个一长裙让习惯了穿T恤牛仔的沈凌晗还是觉得碍手碍脚。看看旁边还准备着起床后穿得修长流裙,想着这还真是一细心的主。下床,小心的把衣服披在肩上,看着铜镜里,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心里平静了些许。

不知道躺了多久,直觉得腰酸背痛的,伸伸懒腰,还是得去洗把脸,让精神精神。沈凌晗暗暗想着。走出门外,多日不见,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小姐,你醒了。”外面正在打扫院落的阿姨,看到清醒的沈凌晗,甚是激动,放下手中的扫把,跑到她身边。

“哦,我睡了很久吗?这是哪里?”沈凌晗小心翼翼地问着,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慈眉目善的老妇人,只能抱着歉意地微笑着。

“小姐睡了整整3天,曲城的名医都看遍了,就是找不出病因,只说小姐脉相平稳,应该能够化险为夷。不过现在好了,总算是菩萨保佑,小姐终于醒过来了,我这去报告老爷、夫人。”阿姨因为激动,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那这里是?”

“哎,你看我一高兴,就忘记小姐的问话了,这里是曲城第一府,蒋府,是老爷和夫人救了小姐。小姐,我先下去禀告了,小姐刚醒,还望多在房中休息。”

望着阿姨远去的背影,沈凌晗渐渐的静下心来,环顾四周,有小桥、流水、人家的素雅,有庭院深深的恬淡,有木质青石瓦房的宁静,果然逃离了现实,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工业污染,空气里,都能闻到淡淡的花的清香。沈凌晗笑笑,一切都跟自己梦想的一样,突然明白离开时那种诀别的意味,原来,真的彻彻底底的从那个世界消失,沈凌晗完完全全的进入一个全新的生活圈里,开始一种全新的旅程,或许,这样的沈凌晗才能够释放和解脱,所有的一切。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儿,用好奇的眼光透视世界的一切,这一次,离开的没有回旋的余地。

“姑娘刚醒,则能在外面受寒?来来来,到房里坐着呢。”夫人一身贵气,热情的招呼着正看得发呆的沈凌晗进屋,随同的还有一个精灵可爱的女孩,长得精致乖巧。好漂亮,沈凌晗暗暗的想着。

“谢谢阿姨,刚称呼出来,觉得不对,改口说,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脑袋里搜索了N久,才想到,需要这样文绉绉的回答。

“姑娘客气了,不知姑娘从何而来,为何会独自一人,昏倒路边,一身的穿着打扮,倒是奇特。”蒋夫人想起那天,正好从观音庙回来,路上,家丁禀报说有一女子昏倒在路边时,她轻掀轿帘,看到了路边一脸娇俏的她,虚弱而无助地躺在地上,不由心生怜悯,带回府内。

“我叫沈凌晗,来自哪里呢?该怎样跟他们解释所谓的现代世界。我来自很久很久以后的现代。”沈凌晗答的很认真,可是,这样的答案,明显没能解开他们的疑惑,甚至在某一定程度上,他们觉得是受伤的关系,影响了思维的发挥。

“现代是哪里啊?”倒是站在一旁的女孩相信了这样的话,带着一脸的俏皮好奇的询问着。

“凝依,不得无理。”蒋夫人轻声责备着。那个叫凝依的姑娘,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沈姑娘父母是否安在?曲城可有亲戚走动?”虽然身世不明,但也并不妨碍一个母性情怀的展现。

“仅凌晗一人。尚无亲戚。"沈凌晗回答时,一脸落寞,显然他们终还是没有明白所谓的现代社会,似有似无,但终究是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沈姑娘尽管放心住这便是,蒋府家大业大,自不会亏待姑娘。家中小女凝依,可常与沈姑娘往来,倒不寂寞。"

"恩恩。"蒋凝依的脸上笑靥如花。

"宝妈和紫萱,以后便照顾姑娘的起居。宝妈,紫萱,来见过沈姑娘。”

“沈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便是。”原来刚才扫地的阿姨叫宝妈,紫萱姑娘倒显得非常灵气,惹人怜爱。

“以后有劳二位费心,只是蒋夫人,凌晗何德何能,能受此款待。”其实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一非亲二非眷的,怎能安排如此体贴入微。

“沈姑娘大可不必介怀,难得与姑娘有善缘,见姑娘也着实喜欢,姑娘如不嫌弃,可长期安身至此,权当我老身再得一女,也算是喜事一桩。”

“多谢夫人厚爱,凌晗感激不尽,他日,需要凌晗之处,定当全力报答。”

“沈姑娘哪里的话,只怕照顾不周委屈了姑娘。姑娘现在身体虚弱,定当好好休息,老身先行告退了。”

“夫人慢走。”

目送蒋夫人离开,很久未打开心扉的沈凌晗还是感触颇多。是怎样的幸运,在习惯了一个人后,突然能得到几乎全然陌生的人的这些许的关爱。是不是古代简朴的民风,孕育了他们的友善,才会对即使陌生如她的人,依然表现的像个亲人。她一直以来,缺失的关爱,似乎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补偿,就像是斑斓的琉璃,即使是易碎的玻璃本质,也难掩它缤纷五彩的绚烂。脱离一个世界的生活,她决定将自己融入到新生活中去,那里没有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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