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岚像是被她这句话踩到一样,几乎跳起来似的,慌乱道:“你记错了,那个字就念‘庭’。不要瞎说。”
元杰那边微微蹙起眉头,不知道是在思索些什么。秋河疑惑的看着他,他的样子像是对所有事都了若指掌,又像是毫无头绪。哎,要想猜他的心思真是比登天还难!
一切陷入了寂静中,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因此每个人心中的暗涌也越来越强烈。有的惴惴不安,有的深沉如海,有的却仿若局外之人——苡悦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沉默下来,但又觉得不该多说话,只好很别扭的站在那里,闷闷无语。
不巧的是,院子里一阵阵的刮着冷风,刚才说着话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安静的人人眼观鼻,鼻观心,反而凉嗖嗖的,苡悦实在是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肩膀。
“你冷了?”元杰似是不经意的一抬眼,就细致入微的把一切尽收眼底。
“嗯,风有点大,我们进屋里谈,好不好?”她高兴的快跳起来了,倒不是因为元杰的关心,而是因为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那憋闷的感觉还真是难受,好像大家一下子都不认识彼此了一样,可怕得莫名!
元杰站起来,目光依旧深邃,只是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到厅里去谈。”当他经过苡悦的身旁时,又几乎轻不可闻的说了一句,“青州冬天来得早,记得多加衣裳。”
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吗?苡悦失神望着他的身影有些迷茫。这时侯她才刚刚品出那句“你冷了?”之中的关心,为什么不是距离最近的若岚察觉到自己的冷,反而是默然思忖着的元杰第一个嘘寒问暖?这一切仿佛在一瞬间都找到了答案……
6
几天后。
真的如元杰所说,天气骤然冷了下来,北山上的树叶儿几乎一夜之间全都冻落了,就连最耐寒的松树也松针零落。
秋河医馆里浮动着一丝喜庆的气息,明露跟秋河亲昵的靠在桌旁细细商量着婚宴需要请谁,若岚出去买东西,现在还没回来,然而平常最喜欢聊这聊那的苡悦今天却只是闷不吭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剪着大红的喜字,算是在帮着明露做些事情。
到底……到底该怎么办?我是听若岚姐的安排,还是去把这件事告诉元杰?苡悦的脑海里不断的重现着昨天晚上若岚说的话,唇角紧紧地抿起,似乎那回音一直在耳边萦绕……
“苡悦,苡悦!”明露提高了声音叫道,指尖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丫头怎么大清早就发起愣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茫然的转过头,问道:“明露姐,有事啊?”
明露啼笑皆非。“我还想问你呢!”
“……没事……”
“嘁,”明露才不相信这口是心非的回答,“你当我这些年的宫女都白做了?察颜观色我比你在行。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失魂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