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酒店的班车回宿舍的途中,我收到林强给我发的一条信息,他说道:我太急了,对不起,吓倒你了,是因为我太害怕失去你了。请原谅我的冒失和无理。看完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有种想甩他一巴掌。
到宿舍门口,我又收到他的一条信息。是他说道:你回到了吗?请原谅。我吸了一口冷气,使自己镇定一下才回宿舍。
一打开宿舍的门,Lily和Loletta都没有回来,我一下子放松了,要是Lily在宿舍的话,她肯定会问今晚学得怎么样等之类的话。而Loletta她一定是在上夜班。
在我临睡时林强又发了一条信息,问我是不是在想他说的那句话,让我为难了,他向我道歉。
三条信息,我一条都没有回。第一,我不想回,第二我不知道怎么回,第三,我没有心情回。
在他发给我三信息期间,我还收到我亲妹的信息,出来那么久,家里我唯一就是跟她联系,她现在还在上中学。她发信息来说我妈病了,在医院里住院,医生说是她的肝查了有点问题,要进一步核查一下。
我明白我妹说的是什么意思,二话不说的打电话过去,是一个男的接的,他说他是我的我阿爸,但是阿爸这两个字在我的脑海里是如此的陌生,这二十多年来,我们从来没有正面的的对过话,只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我还有阿爸。一听到他的声音我条件反射地把电话给按掉了,因为我想起了我阿哥死的原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我阿妈,我阿妹所有的人都接纳他了,我永远都不会!
没过多久,电话又响起了,我一看,还是阿妈的手机号码打过来,
一接听到我阿妈的声音我眼泪就往下流,但是我忍,因为我好想她,但是我也憎恨她的懦弱,我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个人回家,我说的那个人,她知道是谁,她没有回答我,我的心里还接着下一句,哪道你忘了我阿哥是怎么死的了吗?但是我没有说出口,因为现在她是病人。
“心心,他毕竟还是你爸。”在相对两无语中,她再次地提醒我了。
是,就是因为他是我阿爸,但是他有做到做一个阿爸的义务了吗?他不爱你却娶了你,生了我们却不养我们,嗜赌成性,还不知悔改,一个好好的家不打理,自己在外面还花天酒地,**女人,公司不管,财产还被骗,欠高利贷,这就是我所谓父亲所为。在我阿哥走后,我就知道我没有这个阿爸。这些我一直放在心里,没有跟任何人说,我还知道他带着上百万的赌债回家。我阿妈怎么就那么傻呢,还有我妹,可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最起码她还有原来的快乐。而我,早已失去了自我。
我知道我的火气很大,现在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去听的,我就是不理解为什么她可以忍,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的恨心一下。但是最后她说了一句让我无法继续发火的话:“你妹还需要阿爸。”
是呀,一个从小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的人,现在失踪多年的父亲回来了,她该有多高兴呀!这是她做梦都想着的事,现在实现了,她单纯与天真,是我阿妈这辈子养她的最大的恩惠。
好,为了我妹,还可以不去计较,我可以不去告诉我妹他过去的种种恶俗,但是我希望他在家就有在家的样子。继续在我妹面前扮演好父亲,可是我永远无法原谅他。
跟我阿妈通完电话,我躺在床上泪无情地揪心地尽情的哭泣着,好像只有泪水才能彻底的洗脱这些年自己所受的委屈,但是哭过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痛苦它会来,也会去,但是心里的仇恨依旧,生活还得继续地过。
等我醒来已经是到了差不多上班的时间了。洗漱完毕,才发现太久没有放纵过自己的情绪,哭过的双眼肿得吓人,用冷水敷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眼镜遮一下了,看了一下她们俩的床还是原封不动的,昨晚她们都没有回来。
来到酒店在员工通道看到了Loletta在那里等车,我过去问她怎么现在才下班,她说今天有点晚。我还问她昨晚有没有在酒店看到Lily。她说没有,反问是不是Lily昨天也没有回宿舍。我点了点头。她告诉我等有空的话发个信息问一下她现在在哪。我说好的。班车来了,Loletta突然问我怎么今天带着眼镜呀。好久没有戴眼镜,有点不习惯地推了推眼框,说试试呀。
今天上班一点都不在状态,我的上司是个中年男子,从来都是不过两点不上班,今天却突然一大早就交给一沓手写的总结和计划。平常也常给他整理,但是今天可能因为他着急要,一直都在那里催,最后反把给他弄得文不对题,工作上从来没有被他训过话,今天被他做了一下午的思想教育。
本来早上的情绪还没有完成被消化,又被他训话,心里一阵憋屈。一到下班就往外跑。
一出员工通道,林强又开着他那辆本田,停在我上班车的地方。看我出来,他朝我笑了笑,我站在原地,抬头望天,希望泪水能流回去。过了一会儿,我向林强走去。他很识趣地帮我打开副架车的门,我坐上去。
他坐上车,问我去哪里。我吸了一口空气,说随便。
说完他发动车子,一路上我们俩都没有说话,而我一直往车窗外看。马路上,车来车往的车辆;人群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突然感觉到自己好渺小,小到如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到半个小时,林强把车子开到了一个酒店外,我随他下了车。这是郊外公园里的一个酒店。他指了批公园那边,问我要不要去走走。
我点了点头。
说是走走,其实我们俩都没有说话,全程都他跟着我,这个公园特别大,以前Lily带我来过这边郊游,我知道从这边走过去有一群孔雀,是酒店养的,虽已经是冬天了,五点多了,太阳下山得很早,不知道现在孔雀回都回去了。
当我走过一条羊肠小道,湖的另一边还有几只,正沿着湖边向我这边走来,我就站这里等它们过来吧。
小学的时候有学过这么一篇文章叫《骄傲的孔雀》。孔雀因为太自恋了,看到湖面上自己的倒影都不认识了,最后淹死在湖里了。我是不是那只骄傲的孔雀,我也不知道,走到湖边,湖水倒映着我的影子,那个人叫韩子心,我也叫韩子心,外面的她不快乐,里面的她是否也不快乐了,一波涟漪荡漾着,是林强,不停地往湖面丢石头,石头击破湖水的平静,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我的影子瞬间水消失在涟漪里。
面对林强,我马上恢复了往常的微笑,学他,一起住湖心丢石头,把那三千烦恼都抛至与此吧!
这几只孔雀好像并不怕生,依旧安详地从我的身边走有,一共有五只。个个都是成年的了,上次和Lily来的时候是四份,那时有好多的小孔雀,现在也许就是长大后的那几只小孔雀吧。
林强看到这几只走过的孔雀,发疯地去追赶它,突然那几只孔雀展翅地飞过湖面,飞到那丛林去了。
“你怎么知道它们会飞呀。”我好奇地问他。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孔雀东南飞’”他对我说道。
是呀,孔雀东南飞,爱到深处不知谁。
此时太阳已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