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重重地又叹了口气。该上哪再去找这么便宜而又过得去的房子呢,还得附带有好心帮助她照顾孩子的邻居?
说到邻居斯特林太太,她除了感激还是只有感激。她是名黑人,丈夫斯林先生早年在帮派混战中不幸中弹身亡,她与她的女儿从此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拨大,女儿也很争气,嫁给了一个年轻有为的白人丈夫。她女儿本想接她一同过去住的,但她却以不愿离开住了大半辈子而且有她先生的回忆的家为由拒绝了,所以才一直留在那。
直到语桐到来,热心的斯特林太太又把对女儿的思念转移到了她身上,知道她快要当单亲妈妈,便早早替她准备好一切,教导她所有一个妈妈该知道的,然后思君和念君出世之后,她更是主动提出帮她照顾孩子,好让她可以安心工作赚钱养家。
她真的好感激好感激她,她打破了她一直以来认为的,没有人会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的观念,让她第一次尝到了有母亲疼的滋味。所以,就算不为了她让他们母子三人免于流落街头的命运,她也会很想她的。
无视街边小混混的口哨及下流的调戏,语桐径自闪着一滩滩正散发着恶臭的积水——那上面还隐隐漂浮着疑似苍蝇的尸体。连苍蝇都被熏死,她还能活得好好的可真不简单。
语桐当然不简单,这一点全哈莱姆区的黑人都知道。刚开始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全区的人立刻被她的外貌所震慑,更有不少混混哈她哈到口水都快让哈莱姆河泛滥了。因而,每次在她回家的路上都总会不期然地出现一些狼爪狗腿。可是,三个月过后,却出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所有小混混远远看见她走来,全都跑得不见踪影,好像她身上带着A字头的病菌似的。
没办法,那些敢靠近她周围三公尺的前辈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他们自问没有前辈们的好身手以及不怕死的勇气,所以能闪多远他们就只好给她闪多远了。
直至半年后她挺着个大肚子,行动不那么方便了,人们才敢接近她。那些小混混也才敢小小的在口头上占她一点便宜。不过那时候也不会有人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感兴趣就是了。
快步朝家里走着,她努力收拾起情绪,强迫自己一定要挤出笑容来。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她不能让他们感觉到不安。
掏出钥匙打开形同虚设的屋门,一室的冷清让她立刻警觉起来。以往这个时候,斯特林太太应该已经把双胞胎送回来了才是,而双胞胎也总会在她进门的时候热情地给她打招呼喊她“马马”。没办法,才一岁多一点的小孩,会说话已经是他们老爸的功劳了——她当然不会自大的认为那是遗传自她的优良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