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么?”
陈玫瑰敲了那么几下,没有人应答。但是门却在她大力敲过之后,轻轻地动了。
原来门没锁。
陈玫瑰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外面是阳光灿烂的大晴天,可是房子里却是黑乎乎的。虽然有大大的落地窗,却被厚厚的遮阳布遮了个严严实实。
“有人在么?”
还是没有人回答。
因为光线不好的原因,陈玫瑰看东西有些吃力。她似乎看到有人影在眼前闪过,可是却又不确定。终究是怕了,陈玫瑰打算放弃,收不到稿子就算了吧,下次再说好了。
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霎,有人从后面掐住了她的脖子。
“救,救,救命,咳咳,咳咳。”陈玫瑰的双手胡乱地在空中乱抓,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惧,眼镜也被她甩到了地下。
可是,任她如何挣扎都没有用,那双掐住她脖子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光,好刺眼的光,这是哪儿?天堂?
陈玫瑰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视线很是模糊。自己好像躺在一个非常柔软舒服的物体上,很轻柔,呜,难道是云朵?
陈玫瑰只觉得身体很疲惫,头有些痛。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记得自己这是在哪里。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男声在陈玫瑰的耳边响起。
“天使?”玫瑰小声嘟囔。
“呵呵。”那个拥有完美声线的男人笑了起来。
陈玫瑰揉揉眼睛,仔细打量起周围来。
这是一间卧室,卧室的四面墙壁全部被漆成是水蓝色。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铺满了整个房间。透过窗子,可以看到波涛汹涌地大海和金黄色的海滩。
她发现自己的位置比他低很多,她躺在一张床上,床垫特别柔软,似乎铺着的是一张水垫。说话的男人正端着一杯不知道是水还是牛奶的东西站在自己床边。他的身体挡住了直射过来的阳光,融在光影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男子的个头很高,应该比乐思蜀更高一些。和谢永天一样,他也是精神的单眼皮,头发好像有些自然卷儿。身上穿的是湛蓝色的宽松毛衣和白色的铅笔牛仔裤。正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
“我不是天使,你也没到天堂。你没事,只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说着,他把手上的杯子递给陈玫瑰。“喝杯热牛奶吧。”
“谢谢。”陈玫瑰从床上坐起来,接过牛奶。
不对啊,陈玫瑰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摔跤,自己是……
她突然想起刚刚那被人袭击的可怕一幕。
“啪!”陈玫瑰想到着,手一抖,把那还来不及喝的牛奶打在了地上。
高个男立马制止了陈玫瑰要去收拾玻璃渣的举动。他蹲下身,想先捡起大块的玻璃片。
“对不起。”陈玫瑰非常抱歉地说。
“没关系。”高个男丝毫没有责怪陈玫瑰的意思。
“对了,刚刚好像,好像被什么人袭击了。”陈玫瑰还是想问清楚这件事。
高个男的手抖了一下,刺进了玻璃渣,血瞬时间冒了出来。他不动声色地用大拇指压了压受伤的地方。“怎么会呢。这房子在我父母去世后,就只有我一个人居住了。”
陈玫瑰并没有发现他的失态,她还想继续追问:“可是,我……”
“对了,你是新来的那个编辑吧?你叫陈,陈及时对吧?”高个男打断了陈玫瑰的提问。
“嗯。”陈玫瑰点点头。
“怎么取了这么个名?”高个男继续问。
“啊?这……因为我爸爸六十岁才生了我。呵呵,他一直想要个儿子。所以,呵呵,你知道的。”陈玫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半是为了外公的重男轻女,一半是因为她说了谎话,借用了舅舅的身世故事。
“想要个儿子?”高个男听到这抬头看着陈玫瑰。
“是,是啊。”陈玫瑰点点头。
高个男笑了笑,不语,继续低下头,收拾地下的碎玻璃。
忙乎了一阵,两人都没有说话。高个男起身站起来的时候对陈玫瑰说:“你没事了吧,画稿我也准备好了,你跟我来拿吧。”
陈玫瑰早猜到他是顾野所以并不惊讶。她赶忙站了起来,跟着顾野出了房间。
拿到画稿,顾野送她出了门。
“我不像他们俩,从来不会拖稿。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的!”站在门口的顾野说到。
陈玫瑰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想顾野本尊的确和他的画一样,温柔大气,平易近人。
“对了,下次你来的话,还是要提前给我打个电话,不然又摔倒了可就不好了。”顾野贴心地说。
唉,你以为我不想么?只是手机刚才又罢工了。算了,陈玫瑰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于是直接扬了扬手上的画稿,和顾野告别:“好。那我先走了。”
离开顾野家的路上,陈玫瑰一直在想刚刚顾野说的话。
我真的是自己摔倒的么?可是我明明记得不是这样的啊!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唉,我怎么都不记得了。陈玫瑰用力甩了甩头。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只能记起零零星星的片段,但是没有办法串成有逻辑的事件。
陈玫瑰一路都在回想被袭击的事件,但是却也没什么头绪。只是因为太认真了,以至于,到了公司附近,有人在身后叫了她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小伙子!小伙子!小伙子!”
陈玫瑰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她一回头,发现累的气喘嘘嘘的盛老先生。显然,他已经追了陈玫瑰好一阵了。陈玫瑰赶忙退后了几步搀扶住了盛老先生。
“盛总,你也刚从外面回来?”陈玫瑰问。
“我刚从家里出来。”盛总倒是也不客气,由陈玫瑰搀着。
“怎么不坐车啊。”陈玫瑰不理解为什么盛总总是一个人出现在公司外面。
“我家就在附近,人常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走路好啊,又健康又环保。哈哈!”盛总越说越高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对了,你不用叫我盛总,这里又没有外人,而且还没到公司,你就叫我盛伯伯吧。你跟我小女儿年纪一般大哩。”
“好啊!”陈玫瑰其实也是很喜欢盛总,能喊他“伯伯”,她也很乐意。
“那您有几个孩子?”陈玫瑰索性和盛伯伯唠起了家常。
“两个。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很乖,现在在LosAngeles读大学。”盛伯伯一脸欣慰。
“那儿子呢?”陈玫瑰继续追问。
“儿子啊!唉,太不争气了。”盛伯伯似乎对这个儿子很怨言。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这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公司。
陈玫瑰觉得再这样两人搀扶着好像不大好,虽然自己进公司确实是依靠了盛伯伯的帮忙,但她也不想授人以更多的话柄,更不打算借着这层关系上位。于是就打算先走一步。“盛伯伯,我这还有稿子,那我先进去交差了。”
盛总点点头。他当然了解玫瑰的意图,他也很欣赏玫瑰的做法。
当陈玫瑰把稿子交给方经理,方经理拆开文件袋一看,很是满意。“顾野,这小子从来都好似让人最省心的。”
陈玫瑰在心里也是这么认为,虽然和他不熟悉,但是从那有限的接触中,陈玫瑰可以感觉到,顾野是一个非常细心、温柔的人。
“咦,小陈啊!”方经理突然语调一变。
“怎么了?”陈玫瑰不知道怎么了,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你脖子那有好几道浅浅的红印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
陈玫瑰伸手摸了摸脖子,刚刚那段恐怖的黑色回忆立刻涌了上来。
她,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