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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喜讯(2)

莫家大厅,一个面宽眉浓的中年人坐在藤椅,十指相扣,搭在翘起的二郎腿上,与对面立坐的两个同龄人淡口聊天。

莫家老大、老二盛情四溢的陪着这位来客热乎交谈,一人一句,相互替换,不急不缓,话题紧凑,与来人尽可能的避免尴尬冷场。

这客人正是鲁城名人,秧东仁。

秧东仁前来莫家之前,在路上可是引起不小的动静。

莫家位靠城西边沿,周围住的都是一些平面百姓。假如没有重要事情发生,达官贵人一般不会来这种偏僻街道。今天秧东仁徒步赶至此地,没有造价不菲的马车,没有随身伺候的丫鬟,身后只是尾随了十几名男仆。这些壮年汉子穿衣整齐,头顶带着利索的方布帽,双手抱着福袋木箱,一步步紧随秧老爷走到城西。

城西平民沿街观看,这人不正是鼎鼎大名的秧老爷吗,他来这种贫穷地方作甚?而且附带重礼,居然还是步行赶至,丝毫不显身派气架。

平民注意到那些家仆汉子所抱的福袋木箱,全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好东西啊。以平民的开支计算,由昂贵银丝编制的福袋足够养活三口人一年的饭食。动用福袋装配的物件皆是工艺精良、品质上等的翡翠玛瑙。那些方方正正,外面涂满鱼胶的木箱古朴大方,一些有幸为名门族户做活的老人立即认出,只有盛放上等药材才会动用这种鱼胶木箱,封包的鱼胶能够彻底隔绝外界潮气异味,进一步保证药材不会受到损害。引起平民感叹的还是那些扁平长盒,盒面烙着朵朵金花祥兽,入眼很是富贵,这是用来盛放大量贝奥的专用包装。估计算,一件长盒装得下百枚贝奥。大致数数,金花方盒打捆携带,足有十件。

很明显,秧大老爷肯定是去送礼了,只是送给谁,平民们想不通。而且谁又有面子让这位大老爷亲自送礼。这种小事打发下人不就行了。只要是秧家,鲁城谁敢怠慢?

平民惊讶的发现,秧东仁一路徒步,走进那个至今衰败的二流家族——莫家!

一个二流家族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迅速提高着。实际上在莫家诞生神童以后他们早就改头换面,此刻秧老爷登门拜访,着实又让他们真正领会了‘神童’的价值程度。

要知道,就算斗者学堂的鹰天见了秧东仁还要礼让三分,别提一个落寞到访市渐渐被人吞并、无人愿意投靠的莫家。

在莫家大厅,秧东仁掀开茶盖,闻了闻里面的茶香,静若从容。

莫家老大和老二的惊愕不亚外界平民。秧东仁看上莫家什么?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说的通,但事实又证明他确有交往莫家的意思,刚才还空荡荡的前厅现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礼品。

莫家兄弟第一时间想到家中近日颇为得宠的侄子。等到莫北雄出现以后,莫大莫二的判断得到证实。

莫北雄手端茶壶,悠闲散步一般走进前厅。没有在意满地的礼品,他向秧东仁微笑问候:“秧大老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话语客气,尽显尊敬,可莫北雄一脸散漫,大摇大摆的坐在秧东仁旁边。

“莫三爷,别来无恙啊。”秧东仁一改之前不冷不热的面色,笑的甚是友好,这笑容看在莫老大眼里有种刻意讨好的内容。难道因为侄子?他心里乐开了花,好侄子啊,为我莫家带来这等优势,竟让秧家主人这般重视咱家,咱们家将来的发展定会一路彩虹!一路彩虹!

旁边的莫老二可没有大哥的肺腑感激。他小眼连眨,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心道:废材三弟的儿子当真那么稀罕?秧东仁既然称呼他为三爷?尽显一幅客气礼貌,太不可思议了!!

秧东仁无视心思各异的莫大莫二,一双眼直视莫北雄,端详他的一举一动,笑道:“莫三爷,昨日您可是看过信件?”

莫北雄点点头,不多说什么。莫老二却是头顶问号,脱口而问:“什么信?”莫老大自然反射:“我不知道。”

“我没问你。”莫二对大哥摇摇头,两人相视一瞬,彼此看清对方眼中的疑问。听秧东仁的话,好像昨天他们联系过一样。

秧东仁对这两个小人物摆出一副冷脸,白了一眼,转而朝莫北雄热笑,道:“既然三爷看过信件,我也不用多费口舌,你家小儿与我家小女年纪相仿,正合适,秧某确有此意,定礼我也带来了,您可否同意?”

喔。。。。谈婚?莫大莫二顿时疑问获解,一脸明悟的竖耳静听。

“秧大人让莫北好生惭愧,理应我约您出来面谈才是。既然您此时已来,我们谈谈此事,难得您看中我这小儿,他并没有任何婚约,又与令女年纪相近,着实是一对天造地设,只是……”莫北雄吞吞吐吐,犹豫着不说下去。秧东仁面不改色,笑道:“莫三爷难不成觉得我家小女不配令公子?”

“并非是配不配的原因。小儿年幼,令千金又正值修炼要期。秧大人不觉此事太过草率?”莫北雄一句话差点让喝茶的秧东仁呛到。那些随来的男仆一个个横眉竖眼,无形的针芒刺向莫北雄。莫大莫二俩兄弟脸皮一抽,向三弟狠狠使眼色,继而朝秧东仁歉意赔笑。莫北雄不觉得那里不适,面色平常的对视秧东仁。

“不小了,九岁,和我家小女正般配啊。”秧东仁抚捏呛到的喉咙,哑声道:“莫三爷,我秧东仁没什么过人能耐,但在鲁城几十年也拼出了些许脸面,我做事向来顾忌面子,怎会草率?”他一指西墙,又道:“你莫家,我秧家,做一门亲事有何不可?小绯往后的路还有很长,应该拥有更加广阔的道路发展,您以前在斗者界响名的时期秧东仁可是一点没望。只是今非昔比,莫家没有从前的富裕,也没人可以带领家族扩路前进。但是现在机会来了,你儿子天资卓越,若有足够条件,想必莫家东山再起不是戏言,我家小女资质虽不如绯儿,却胜在家族背景,两人结姻对彼此对背后皆有诸多好处,再说绯儿相貌堂堂,前途无量,难道你让他失去一个少走弯路的机会?这等于自毁绯儿啊。”秧东仁越说越亲近,口蜜词甜的将莫小绯亲昵叫儿,说的开门见山一无保留,不等莫北雄措辞回答,他继续道:“就算你不在乎绯儿日后发展,我也不能白白放任一个壮大门第的好机会,绯儿是金婿,我秧东仁一百个看中,莫三爷,他们结成姻缘的话对两家有利无害,将来他们两人势必能够走出鲁城,站在更为雄壮的大城创绩辉煌,你莫家,到那个时候定能拿回当年的鼎盛。莫三爷您择事明智,觉得怎样?”

听完他的长篇大论,莫北雄只觉头大,不吭一声。这让一旁的莫老大干着急,秧家说的这般直截了当,还有什么可犹犹豫豫?莫家攀上秧家大户无疑是幸运中的大幸,三弟怎么始终木讷不语。这等好事碰破南墙也找不到啊。莫老二鄙夷的看看三弟,心说秧东仁老嘴抹油真会唱,不就是想拉拢一个斗者吗,何必将三弟夸奖进去?还‘择事明智’,我呸!莫家属他最懒,属他最没本事!

暗地遭人痛骂,似乎真来了感应,莫北雄只觉耳朵发热,揉了揉耳廓,他目光淡然的望向地面礼品,慢慢道:“有秧家资源帮助当然是绯儿求之不得的福气。”秧东仁眼神一亮,问道:“莫三爷可是愿意了?”

“不不……”莫北雄支支吾吾。秧东仁立即眼神一变,“怎么?你当真是看不上我家小女?”

“也不是。”莫北雄挣扎道:“这,还得问我那口子。”

“你那口子?”秧东仁皱眉,这才意识到对方的漫不经心,说来说去就是他不能做主了?!顿时有种被耍感觉,不满之色渐渐增多。秧东仁的不悦脸色在莫北雄眼里好像空气,也似乎多少被这脸色吓住,莫北雄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秧东仁静等回音。这时,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当然同意了,这是绯儿命好,能和秧大人结亲也是咱们莫家上下的福气。”

雷云微穿了一袭短袖紧袍,勾出身体曼妙曲线,裸露半截的胳膊套了一副喇叭袖口的白纱。她仿佛仙女飘过,轻轻跨过门槛,来到厅内。她一出现,好像连莫家长时积聚的落寞之气也减轻不少。那些尾随秧东仁而来的下人们眼神一变,朝妇人露出惊艳色彩。离得近了,更看清这美丽妇人。她耳垂上挂了两点银坠,雪嫩的脖子装饰着一条蓝色翡翠。好像刚刚参加过什么炫富聚会,上下左右都带着昂贵首饰,她这身珠光宝气,非但不显豪门奢华,点缀的珠饰好像与生俱来般配。

“三夫人。”秧东仁脸笑成花,眼中闪过欣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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